漠北狂妃

第一百零四章偷吻生事端

第一百零四章偷吻生事端

一连几天,阿史那和颇黎,这对一直亲密无间、配合默契的君臣,关系却似剑拔弩张般一触即发。阿史那甚至为颇黎和黛绿定下了婚期。颇黎的脸更沉更阴了。胡小蛮十分担心,担心一旦颇黎做出什么决定,那便是不可挽救的决裂。

只是每次胡小蛮若开口为颇黎求情,请阿史那将他的亲事作罢,阿史那总是居高临下睥睨了她半天,既不发怒,也不答应。最终只管把她压在身下拼了命地要她,让她不胜其扰,不敢再提。

黛绿每天死缠着颇黎不放。

怜儿一有机会就钻进小膳房,不停地做糕点。她终于不再计较糕点是做给谁吃了。昭柔可敦也好,努尔古丽也罢,甚至随便一个士兵要吃,她也会拿出最精致的糕点来侍侯。只需要有事情让她忙碌起来。

胡小蛮看着怜儿憔悴的样子,真心疼。于是这天,她决定找颇黎摊牌,将怜儿的心事告诉他。

她大驾光临颇黎毡房的时侯,黛绿正在里头,拿着点心逗颇黎张嘴。颇黎推开,嫌恶道:“你做的点心要多难吃有多难吃,从小到大,你的厨艺可从来没进步过,何必勉强?”

胡小蛮闻言笑着接话:“黛绿,不如你去我的小膳房,怜儿正在那里做糕点,你去拿几块来让我师父尝尝。我师父一吃,肯定怒气全消,心甜如蜜。”

黛绿笑逐颜开道:“真的吗?昭仪可敦,可以吗?”

胡小蛮笑着点头。黛绿果真雀跃地跑了。“等我,颇黎哥哥,我立刻回来……”

胡小蛮在颇黎对面坐下时,慧黠清澈的美眸发出炽烈质疑的光芒,针针芒刺全对准了颇黎。颇黎开始显得有些不自在,一度还轻咳了一声。

胡小蛮终于一字一句从贝齿里迸出来:“师父,你一定有心事!小蛮有心事都对你讲,你有心事为何不对我言明,白叫你师父,太不够意思了!”

颇黎闷声答道:“师父没有心事,小蛮你想多了!”

胡小蛮冷哼道:“是吗?真不知为何提起师父就这么不招他待见?你和他究竟怎么啦?”

“没什么!”

“说!”

“真没什么!”

胡小蛮无奈地翻白眼,只得开门见山道:“好吧,时间不多,待会那缠人的黛绿又要回来了。我只同你说一件要紧事。你知道怜儿喜欢你吗?师父。”

“唔——”颇黎诧异地抬眸,神情有点愣神,也有点茫然。

胡小蛮小心翼翼道:“师父,你是不是知道她喜欢你呀?”

“哦,不!”颇黎立刻否认,“我不知道。是她对你说的吗?”

“嗯,”胡小蛮真挚道,“怜儿俏丽活泼,聪明伶俐,堪与师父匹配。假如,你们能够成为一对佳偶,徒儿倒是很乐见其成!我会请可汗将怜儿封为公主,让她风光出嫁的!”

颇黎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不,不必昭仪可敦费心了!颇黎此生谁也不娶,只愿孑然一身,投戎报国!”

“师父……”胡小蛮娇声低唤,微蹙如画娥眉,那凝视着颇黎的美眸顿时漾起粼粼波光,咬着唇瓣忧心忡忡道,“都怪小蛮不好,是小蛮疏忽了。师父你的确有心事,对吗?难道师父有自己心仪的女子?如果是,请你告诉我,别让徒儿为你担心好吗?”

颇黎闻言苦笑,望着胡小蛮那倾城绝色的小脸透着无限真挚的关怀,心头泛起一丝苦涩……

而此时,昭仪可敦的小膳房内,阿伊与怜儿正起了一场小小的争执。

阿伊那像洋娃娃一般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极力想要流露出狠厉的眸光却狠不起来,最终只能嘟着小嘴抢过怜儿手中的面团道:“我来做,怜儿,你给我回去毡房休息。瞧你那憔悴的样子,我都心疼了。”

怜儿利落地抢回面团死命揉捏。阿伊再夺过去,又立即被怜儿狠命抢回来,果断地甩在砧板上,一付要和阿伊拼命的模样。

“你别管!”那双秀丽的杏眸已布满血丝。

“切,你真是不知好歹!犯得着这样吗?你以为我想管啊。要不是昭仪可敦命令我寸步不离跟着你,怕你犯傻,我还真不跟了!你说你傻不傻,为了一个颇黎元帅,犯得着这样要死要活的吗?颇黎是不可能爱上别人的。我们在张掖时,不是都看到了吗?他居然偷亲昭仪可敦耶。噢,我的腾格里,我宁愿没看见那一幕。可是腾格里让你看见了,就是要让你清醒的。怜儿,你为何还要这么傻一头栽进去?颇黎元帅是不可能喜欢黛绿,但是他也不可能喜欢上你的。他的心里只有昭仪可敦。你就别再作践自己了,没用的!”

阿伊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痛骂怜儿,还是在痛斥自己。骂怜儿傻,其实自己不也是一样。因此,骂到后来,阿伊痛斥声里竟含着些许哽咽。

怜儿闻言咬着唇瓣,泫泪欲滴,感伤道:“没错!是没用,我怎么能和昭仪可敦相比?她是天边的皓月,我不过是微弱的晨星,岂可取代她在颇黎元帅心中的地位?再说,若是输给了我们家公主,怜儿完全心服口服,也没想过要取代。只是,这次他要成亲了,感觉就是有点不同。我,输给公主可以,但输给黛绿,怎么都不服气?”

“哼!”一道冷哼突如其来地贯入两人的耳膜,阿伊与怜儿情不自禁都打了个激灵。

“谁?”她们不约而同地朝门口望去,却只见到料峭春风轻轻扬起的一小片绿色裙角,俩人不禁大惊失色,难道是……黛绿……

是的,黛绿无意中听见了!那些不该听见的话,字字句句像锤子似的锤入她的心口。怜儿爱颇黎,不算什么。可是,昭仪可敦……

她猛然窜起跑动,急步奔向颇黎的毡房。正好昭仪可敦也在,她想问问清楚。可是,如箭般奔驰过一片营帐,才刚转弯,便猛地一头扎进一堵宽阔的胸膛。“唉呦——”黛绿被结实坚硬的肌肉和那蕴藏于体内的无穷力量反弹出来,仰面跌倒在地。她摸摸额头,嘟囔着将眉儿一皱,眼儿一瞪,却发现那遮云蔽日的伟岸身影却是阿史那!

黛绿顾不得额角的红肿疼痛,连忙爬起来跪着:“参见伊利可汗!鲁莽之处,请见谅!”

阿史那定睛一瞧,原来是毕力格的千金,遂将满腔怒气尽数驱散。以他所能做到的最极致的和颜悦色问道:“黛绿,慌什么?跑什么?”

黛绿撞了传说中如豺狼嗜血的阿史那一下,原以为死定了,必被惩罚失仪之过。不料被这和颜悦色的一问,心中一暖,反而簌簌掉下泪来。

“伟大的汗王,您将黛绿指婚给颇黎元帅,原是了却黛绿一桩心事。可是……可是他心仪之人根本就不是我。换作别人也就罢了,可他心仪之人却是昭仪可敦。黛绿如何争得过呀?”

“住口!”阿史那心悸,断然厉喝,周身的寒气更凛然了。

那黛绿愣了一下,仰望着阿史那阴冷无比英俊无匹的如刀刻般的脸庞,以为他是不信,立刻强辩道:“是真的!黛绿没有说谎。黛绿方才在小膳房亲耳听见阿伊和怜儿的对话。她们说在张掖的时侯,颇黎元帅还偷亲了昭仪可敦呢!汗王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阿伊和怜儿!”

阿史那如雷轰顶,面罩寒霜,眸露杀意,他握着冰魄寒光刀的粗砺大手竟然在瑟瑟发抖。

“你这个蠢货!”他抬起一脚踹在黛绿的香肩,黛绿痛呼一声,整个人扑跌倒于濡湿的草地,感觉肩胛骨都快碎了。她刚领悟过来说错话时,阿史那已经命人将她押下去严惩。

“不!等等,汗王,汗王……”黛绿挣扎着,死命喊着。

阿史那咬牙恨道:“黛绿,你无故造谣,蓄意污蔑毁坏可敦清誉,罪无可恕!拉下去重打三十鞭子,听侯发落!再让本汗听到你这样的混帐话,看本汗不撕烂你的嘴!”

黛绿被强悍的突厥士兵拖走了。阿史那继而听见那利落狠厉的鞭打声和痛绝的惨呼声在远处响起,但那实在不足以泄掉心中的怒火。

阿史那怒不可遏地迈着矫健果毅的步伐迅速前去,颇黎,你终于难以按捺了吗?你居然对可贺敦做出这样的事,这难道就是你的臣子之道。

阿史那闯入颇黎毡房的时侯,正好看见胡小蛮用那双翦若秋水,波光流转的美眸关切地凝视着颇黎,阿史那的心像被狠狠剜了一刀。

他的怒火已经腾腾窜起,足以燃烧整座军营。胡小蛮和颇黎见到这样的阿史那,情不自禁吓了一跳,霍然站立。

阿史那话都未说半句,即刻抽出冰魄寒光刀,势如霹雳向颇黎劈去,颇黎一惊,即刻闪离。也饶是颇黎这样的身手,才能堪堪避过阿史那突如其来的攻击。阿史那凝怒再出招时,胡小蛮立刻挡在了颇黎面前。

“有话好说,阿史那!”胡小蛮张开双臂挡住阿史那的去路,急问道,“师父究竟做错何事,你非杀他不可?”

“何事?颇黎!你自己倒敢不敢对小蛮说你对她做过何事!怜儿和阿伊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阿史那暴吼。

颇黎心弦一震,立刻恍悟阿史那所说何事,不禁惭愧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