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狂妃

第三十九章风沙中拥吻

第三十九章风沙中拥吻

夜幕笼来,沙漠的风也越来越狂,卷起的沙砾刮过人的肌肤,引起一阵阵凛冽的疼痛。深秋,气侯也越来越寒冷了,严寒伴着狂风,碜入骨髓。习惯在南方温暖气侯长大的胡小蛮忍不住揪紧披风,更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双方经过一下午惨烈的战斗,谁也没有力气再抵抗即将到来的沙尘暴,只求速速回归。狼王与包括思摩在内的七个部落的酋长约定,十日后齐聚阿史那部落,正式递交降表,并举行可汗登基典礼。

约定后,各部落分道扬镳。

铁木扎依然留下来建立都护府,阿史那率领金狼十一卫浩浩荡荡班师回营。他们疾速前进,尽可能在黑风来临之前回到军营。胡小蛮这才亲眼见识到,当十一卫金狼铁骑齐聚在一起时,那阵势有多浩大,多吓人!

她骑在马上,努力将小蛮腰挺得直直的,极力跟上他们的步伐。可是,只要对她稍微关注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早已体力不支,疲乏难当了。

一阵狂沙吹过,胡小蛮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畏缩了一下。她的衣裳过于单薄了。丝质白裙简直是夏末的衣物,而外罩的白狐裘也太过轻薄,不够厚暖,怎能抵得过沙漠的严寒?

一直护在胡小蛮周围的颇黎见到她打寒颤,立刻关切地问道:“公主,你没事吧?”

“没事,师父,”胡小蛮转头对他绽放如花的笑颜,“也许只是有点水土不服罢了。我不太适应这样寒冷的气侯,才刚要入冬不是吗?竟是这样冷!”

话音刚落,又不争气地打了个喷嚏。

“糟了,你一定是着凉了!”颇黎急道,“这漠北的气侯的确恶劣。真正冬天来临,下了雪,就更冷了!你一定要小心照顾自己。”

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身上的玄色披风,就要递过去给胡小蛮披上。

不料,在这瞬间,电光火石般,胡小蛮突然被人掠走,留下一匹空跑的骏马和颇黎那拿着玄色披风的尴尬手势。

近旁的突赤儿半开玩笑地揶揄道:“颇黎,狼王的女人你也敢关心,找死!”

颇黎也不争辩,只是自嘲地苦笑一下,立即恢复豁达冷傲的态度,若无其事地将披风重新系上。狼王的女人?是吗?她若真的能成为狼王心爱女人,他也一定会祝福她的。只不过,幸福能够来得这么容易吗?他望着前方疾驰的“阿烈”背上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唇边不禁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掠走胡小蛮的人正是狼王。她的寒颤,她的畏寒,她与颇黎自然又熟稔的对话,阿史那全都看在眼里,听到耳里。他那深邃阴鸷的眸光忽颤了一下,懊恼地拧起两道浓黑的剑眉。不知为何,他竟这样烦躁不安,竟那样无法容忍!

颇黎,竟敢脱下他的披风给胡小蛮?凭什么?在这里,好像只有自己才有权利这样做?阿史那暴怒的时侯,完全忘记了他虽然有权利这样做,却一向不屑于这么做,甚至已经将胡小蛮许给了别人。

按理,连他自己都已经无权利这么做了。可谁敢提醒他这一点。阿史那不发一言霸道地将胡小蛮掠走,紧紧揽在宽阔的胸膛,仿佛在无声地宣示自己的主权似的。

胡小蛮没入他的黑袍里,再次体会到那种踏实的安全感,仿佛一切的狂风沙砾都不复存在,身体也不再感到寒冷,从心里头渐渐暖了出来。她听见他胸膛里狂热的心跳,他闻见她脖颈间幽幽传来的少女体香,彼此竟都有些迷醉了。

骤然间,黑风来临了,特强的沙尘暴终于来临了。飓风卷起沙砾,甚至偶尔还夹杂着鹌鹑蛋大小的石子便往身上脸上砸来。马匹嘶鸣着,无法再往前行。

沙尘暴在突厥人的生活里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无需交待,无需命令,所有将士立刻下马,无声无息地按下自己的坐骑,让马儿也趴在沙漠里等待。所有将士都尽量就近找个低坑趴好,用黑袍紧紧盖住自己的脑袋,掩住眼耳口鼻,防止风沙跑入。一下子,整片沙漠黑压压趴倒了一大片。

阿史那托着胡小蛮下马,让“阿烈”也乖乖地趴在地上后,就拉着胡小蛮就近找了个低坑。紧紧将她抱在怀中,用宽大的玄袍遮蔽住两人的身体。

胡小蛮完全被动着,她第一次碰到这么强大的沙尘暴,比上次初入沙漠时强大多了。她只管紧紧闭着眼睛和嘴巴,抱着脑袋,不让沙砾有空可钻。阿史那如何做,她已经管不了了。

可是阿史那找到的这个低坑的确很有作用。特强的沙砾从他们上方刮过,至于他们覆在一起的地方,风沙明显小了许多。

阿史那与胡小蛮在黑袍中紧紧抱在一起。他搂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突然很窝心,也很安心。两人的呼吸混合在一起。这样暧昧的姿势令胡小蛮的芳心砰跳如雷。隔着衣物,她能感受到他健壮的肌肉的线条。阿史那低头一看,见她那白晳晶莹的肌肤染上一层羞涩的红晕,似粉若霞,颀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睑上形成一个好看的阴影,如蝴蝶的羽翅微微翕动。

阿史那深邃阴鸷的眼眸立刻燃起熊熊烈火。一股莫名的情潮从心底泛涌上来,他蓦然用那只粗砺的大手托起她精致小巧的下巴,低哑着磁沉的嗓音喃喃道:“你说这是天意吗?”

“什么?”胡小蛮茫然应道。他狂野冷冽的气息缭绕在他的呼吸间,与她的呼吸融合在一起,令她意乱情迷。

“是天意叫我们独处吗?”他似在紧紧追问,又似在喃喃自语,他灼热的眸光落在她的唇瓣上,那两片温软娇美的花瓣,他不会忘记那里面的花汁有多么甜美。

“什么?”她无力理清自己的思绪,也无力理清他此话的用意。

“如果是天意,为何我们不顺应天意?”

在她下一个“什么”呼出口时,他已不耐地俯下身,以唇堵住了她的樱桃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