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康熙末年

第五百一十六章 什么罪名?还没想好!

第五百一十六章 什么罪名?还没想好!张廷玉大骇地站起身来,差点一下子晕倒过去。

逮捕了是一回事,打了又是一回事,这已经够颠覆朝廷纲纪、有违刑不上大夫之祖例的了,没曾想,凌啸竟然连问都没有问什么,也说都没有说什么,审也没有出来什么,就把人家两个高官严刑拷打了一遭吗?!要是果真是如同硕岱所说的那样,张廷玉就绝对不敢认同硕岱的形容了……凌王这哪里是在逛窑子急色,分明就是在**朝廷的赫赫纲常法纪嘛!“你们愣着讨死啊,还不去召集领侍卫内大臣和几个大侍卫前来?”一虑及此,张廷玉再也坐不住,抛却谦谦君子的温润如玉,对几个小章京大吼一声。

宰相之责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到康熙,把这个骇人消息禀报给皇帝,至于康熙怎么处理此事,那是康熙的事,但不想方法禀报,就却是自己的失职了!书生的这声吼,唯其平常不吼,偶尔吼出就更加有威势,惊得本是来接班值夜的硕岱一愣,顿时收敛了满人和武将的幸灾乐祸,瞠然讶道,“不会吧张相,这么大的事情,现在还没有禀报给皇上知晓?”但他们全都错了。

就算曹寅此人在内廷忙活理蔷妃,可侦知处其余人等也不是吃干饭的。

大清早便偷偷跑到纳兰容若家中,躲起来准备苦练凝血壮的康熙,其实在中午时分,就已经得了侦知处的禀报。

知道了昨晚上发生的惊涛骇浪。

听到女婿一出手便是惊天动地,康熙起先也是百般地惊讶,后来也不由得产生了和民间同样的郁闷……啸儿啊,朕是给你自决权力。

可你怎不明白,你上次打完雍正就跑了,一年来朕理顺整个朝廷容易吗,你怎么能回来就瞎捅呢?朕又不是怕你毒得不过瘾,专门理顺了官场等你回来再毒的!纵然是康熙满心都是对凝血壮的心急火蟟,可张廷玉能想到地“收场”难事,康熙都想得到,而且谁都知道,一个官员倘使做到了侍郎一级,成为可以庇护他人的靠山。

即使他自己也需要奥援,但不能忽视的是,此人却绝对和中低级官员不同。

因为,他们必定拥有圣眷,多和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所以,此事搁在他心中。

康熙便再也背不清楚太医院索来的铜人上之穴位了,几次背错之后,索性。

康熙连忙令武丹亲自去刑部,宣召凌啸前来,决定当面问个清楚明白……,,,,不曾想,凌啸来到之后,两人一对面,却一个是心系凝血壮功的急躁之君,一个是把握并不十足的实干之臣,甫一对话的三句两句,就让武丹、容若、德愣泰和刘铁成四大侍卫捏了一把汗。

康熙的气色当然不会很好。

“单雄幸和穆林是你抓了?”凌啸的回答也是毫不狡辩,“回皇阿玛,是儿臣抓了。”

“哦,什么罪名?”康熙很满意凌啸地老实,缓了脸上颜色。

“唉,还没想好。”

凌啸轻松语调,说出了绝不该轻松的话。

没想好人家罪名,这是什么话?!晕死,古往今来,按经索典,罪名都该是只有“查出”来的,哪里有你一个主审官“想好”没有地?几个现场听闻的侍卫中,德愣泰是蒙古摔跤英雄,不太明白这司法之事,刘铁成又是土匪头子招安的,文化水平远远不够,两人还能自持的住。

可当过直隶总督的武丹,当即就两腿一抖,容若地身子更是一颤,他关心则乱,顿时就被族弟的这不妥回答吓了一跳,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康熙,你啸弟就是准备枉法乱典,故意冤枉人家两个大臣?但容若却不明白,凌啸所故意的,又岂止是冤枉两个大臣而已,他现在对康熙言简意赅地再两问两答,更加是故意的,而且是“心怀叵测”的故意!不过,这个“心怀叵测”,不是说凌啸自己,而是说他想要测一下康熙的心怀。

自老康昨日说授予自己等同监国的实权之后,凌啸就老在担心一件事他并非不信任康熙对自己的眷护、欣赏、倚重和笃信,也明白康熙绝对有心胸和诚意,与自己共那自古君臣难以共的“富贵”,但凌啸知道,共享富贵不等同共享权力,他是不太敢相信康熙对抓揽绝对权力上的“本能”!这种本能,是康熙强悍性格的使然,更是三十年亲政中大权独揽地习惯性所培养的,根深蒂固,不搞清楚康熙究竟有多大的一个容忍度,康凌之间相依相靠、且恩情利势兼容的关系,便会终有一日变成利益对决,何其划不来?与其屡闯红线而决裂,还不如就自己看清红线有多远!人终究都不是神仙,凌啸也总会有犯错的时候,而眼前这桩凌啸有些道理的“擅权”事情,若是不拿来试探底线所在,难道拿以后不经意的错失去试探?可惜的是,康熙满脸的怒气表情,让他的细麻子都在微微颤抖,一切都显示,凌啸八成是撞了他的底线。

老康一指脚下地面,高声火道,“凌啸!过来,跪这里!”容若等人的心,嘎登一下地紧了,而凌啸也是心中一寒……完了,皇帝真的发飙了!赶紧走了过去,凌啸有些惶恐地正要下跪,忽听噗嗤一声,竟是康熙自己忍不住莞尔笑了,几脚踢在凌啸的侧臀上,佯怒吼道,“你不是练硬气功吗?皇阿玛亲自给你排打!叫你不老实!叫你耍花枪揣摩!啊?叫你不学好!啊?学别人装B!”这样发飙?武丹几个连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他们的智能,还发现不了康熙如何看出凌啸装的,就连凌啸也不知道有什么破绽呢。

但不管怎么说。

康熙既然已经看出来,他便不能再继续装下去了,哪怕承认了之后便是古代能够惹来杀身之祸的“诛心之罪”,凌啸知道。

康熙就吃你“坦诚”这一套-这学识丰富又强横自专地老康,你若是以理服人,他能引经据典摆出比你多万倍的道理,你若是以德服人,他一句流毒亲王何德可言就能摆平你,但你若是动之以情,康熙就会暴露出他的心是肉长的秘密,当然,这得要有相当地煽情本事!凌啸无疑是此中煽情高手,又有厚重得写断史笔的亲情恩情积淀。

才拭泪说了几句“不欲因分权废恩情”的大实话,康熙面上虽是假装着维持尊严,心中却感动得稀里哗啦。

可要是他听到凌啸得意的内心独白,只怕要气晕。

“嘿嘿,对多情之人,啥也可以颠覆,用来表达忠心和眷念。

越是颠覆得代价离谱,越能唬得住,不然。

爱你爱到愿意为你死的甜言蜜语去泡妞,怎能屡屡得手?情不同理通啊!”当然,凌啸这次也的确是离谱了,所以,一等康熙笑着警告下次不许瞎揣摩之后,凌啸连忙解释了为何逮捕两名侍郎,“皇阿玛,儿臣这次去刑部检视卷宗,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二阿哥上次逮捕的三百多名官员。

他们的派系背景牵扯之复杂,实在是太大了,而最‘失败;的地方,则是在于所逮捕的人,全是些四品以下地中下级官吏!”康熙笑容未消,旋即一愣,讶然道,“这有什么失败的?不逮住些小官员,利用他们希图脱罪和升迁的心欲来攻破,难道还要那大员开刀?”“是啊,二阿哥地这种想法应该是有道理的。”

凌啸点点头,却使了技巧不承认这是康熙的想法,为自己否定它铺路,笑道。

“不过,儿臣见二阿哥的方法没有效果之后,苦思了一下为什么会这样呢?呵呵,说出来让您指点指点。

您看,天下乌鸦一般黑,哪个走得近一点的小***之中,都会有些不可为外人道地大小污斑,咱们抓的人审讯的时候,越是刑法苛峻,人家就越是觉得恐怖,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地惊天祸事呢,生怕是被撕开了黑幕一隙而全部撕裂崩溃,所以就拼命地维护!上次逮捕的,都是职务低微的人,显然在北京城算不得什么,最多是一派一系中的外围成员,他们的靠山定会想方设法传话进去,什么正在营救啊,什么家眷放心啊,什么死死顶住啊之类的,坚定被逮官员的心!而被逮者也不是傻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暂且不说,留住大主子在外有力营救,总比自己开口认罪服刑要有希望得多吧?这才造成了百官缄口,屡审却难以突破的局面。”

康熙哪里曾听过这种后世预审学上地团伙心理研究理论?一听之后,既觉得很有道理,却隐隐有些不服气,“嗯,这说的是,涉事有罪的官员不认罪的原因,可那些没涉及进去,却又影影绰绰知道些情况的官员呢,难道他们不晓得,朕定然会奖赏其检举之功吗?为何又没有人愿意检举?!”这一下涉及到了康熙和朝廷凝聚力的面子问题,凌啸不敢太肯定,“皇阿玛,儿臣揣测可能是两种情况,一种呢,是这些人之中可能真的没有知情人,但可能性不大。

第二种则八成是,由于知情不报的后果,以及朝廷彻查此案的决心都还没有昭彰出来,在出卖整个士林,等候日后耻诟及报复打击,和获得检举的功赏之间,官员们,选择了避祸沉默罢了。”

康熙这才恍然过来,一下子明白了凌啸的考虑。

而且深而思之,凌啸抓两个派系头目,不仅是为了集中火力猛轰单个派系,显示朝廷必破此案的决心和力度,而且还有“擒王而灭之”的残酷假象,促使整个派系之人意识到灭顶危机之后,有人能站出来为挽救派系或者免自身罪而告密!“啸儿……这……这是兵法中的借间和攻心之计啊,呵呵,不错,好好干,至于单雄幸两个,你可以给他们私底下交个底,莫搞得自杀了反为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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