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媛第一嫁

289都想遗忘

左野靖藤被佣人推到门口,紧随而至,现在腿脚不方便,做什么都需要别人帮助,来花房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想来便来了。

他见左野磔伫在门口没进去,不禁奇怪的问道:“怎么不进去?”

左野磔笑笑,没说什么。

左野靖藤朝花房里看去,上官琦在玫瑰区剪着盛开的新鲜玫瑰,左野雨刚带着薇拉一路看过去,估计是到达了有问题的兰花区,薇拉弯下腰身去扶看植物的茎叶,不时的蹙蹙眉。

“你要进去吗?”他收回视线,望向孙子。

“我歇一下就进去。”左野磔让开路,眼眸却在细细打量这间他花了大量心血去建造的花房。

爷爷退休后养了这么多年花草,他没有想过为他建一座花房,却为了一个女人,亲自修建,莫不是一种讽刺。

花园里传来一阵跑车的轰鸣声,一辆黑色的炫酷跑车驶停在两辆车子的后面,车下走下来一个戴着茶色太阳眼镜的帅气男人,他显然没有看见站在花房门口的左野磔,边走边看了看前边停着的车子。

左野磔抬头看去,有些意外伊藤雷会出现在这里:“雷。”他朝他喊了一声。

伊藤雷侧转过俊美的脸,看到左野磔柱杖站在花房的门口,走了过来:“磔,你怎么回来了?”他知道他回了家,因为他刚从医院过来,他问的是他为什么突然要回来。

“想回来看看,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望不在。”左野磔以为伊藤雷是来找木野望的。

“我知道,他回了左野集团参加一个什么重要的会议。我来是找你的,稚告诉我你回了家。”

“找我?”左野磔有些奇怪。

“拿过东西给你,刚刚收到,安德鲁国际快递过来的。”伊藤雷把手里的一个盒子递给他。

“是什么?”左野磔瞥了眼,接了过来。

“你的手机,当然,不是原来的那个,你原来的那个已经被炸得灰飞烟灭,神仙也难以变回来。这个是新的。”

左野磔脑中信息不完善,还是没能明白他在说什么:“意思是,安德鲁送了我一个新的手机?”

为什么他要千里迢迢的送一个新手机给他?

“别小看这手机,全球限量几十台,别人无法监听,除银狐高层,就我们几个有。安德鲁让数据中心从云备份中导回了原数据,你存在之前的手机里的所有信息都恢复了。手机是新的,数据还是你失联前储存的那些。”

左野磔抬眸看往他。

伊藤雷点点头,银狐网罗了全世界最优秀的人才,遍布各行各页,技术方面可不是盖的。

“所以说,手机机体是新的,里面的数据信息还是以前的信息,你放心,技术人员只是把备份导入你的手机内,他们不会去查看相关的内容,操作的全过程都有监控系统监控着。”

“到屋内说吧。”左野磔迅速消化完伊藤雷的说话,觉得在这里聊也是不办法。

“好吧,反正我也有些口渴了,想死了左野爷爷珍藏十数年的陈年普洱。”伊藤雷笑眯眯的说:“左野爷爷在花房?我去跟他打个招呼,你先回屋。”

说罢,人已经大步流星的走进这间超漂亮的阳光花房。他一直说磔是富得流油的人,连建个花房都这么大手笔,而这,仅是为了哄个女人开心,想当初,他追顾惜的时候,连一束花都不知道要买,人家一送就是整个世界级别的花房。

他记得,里面好像还种有厄瓜多尔的长杆玫瑰吧?开不开得花他就不知道了,反正磔这个家伙,对重视的人从来都是费尽心思,却不屑让人家知道。

话说回来,你不说,人家怎么会知道?你为她做了一百件事,她要是真的没看到,那不是很冤?

这爱如大海般深沉,深沉到极致,啧啧,啧啧。

伊藤雷心里一路感叹:“嗨,小琦。”他最先看到正把采到的玫瑰拿往工作台那边去的上官琦。

他的声音夸张高昂,让所有人都禁不住回过头来。

“雷叔叔!”佩儿远远看过来,高兴的朝他挥手。

“佩儿,想雷叔叔了吗?”伊藤雷展着大大的笑容,对小宝贝隔空喊着。

“想的。”佩儿甜甜的答道,从小姑姑的身上滑了下来,往他那边跑。

“左野爷爷,小雨,薇拉小姐。”伊藤雷跟花房内的另个几个人一一打过招呼,走向离他最近的上官琦。

“雷,怎么这么有空来了?”上官琦放下蓝子里的花,回身面前朝她走来的伊藤雷,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去了医院找磔,稚说他回家了,我就过来看看了。”伊藤雷站定在她的面前,侧眸看了看远处的薇拉,压低着声音问:“薇拉怎么也来了?”

“我邀请她来的。”上官琦轻轻的扯了扯唇,想了想,又补充道:“爷爷的花有些枯死了,她比较专业。你怎么这么有空?”

“我闲得很,顾铮上学了,静静也去了幼稚园,顾惜有个发布会在做前期准备没空理我,稚在医院,尧去了印度找老婆,望回了左野集团,裕回来后就忙疯了,我找不到人陪我,就来找磔啦。”伊藤雷叹了一声。

上官琦失笑:“你以为我信你?”伊藤雷是什么人她太清楚了。

“磔在屋里,你去找他吧。”

“见着了,他刚刚在花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你不知道?”

上官琦闻言,晶眸往花房入口处看去,没见着人。

伊藤雷把她的神情收入眸底:“刚出去了。可能腿脚不方便没进来。”

“嗯。”上官琦只淡淡的答了一声,心里很平静,没有什么感想。

他进不进来都一样,旧爱新欢在一起,他能怎么样?扰的,是两个女子的心情而已。

“雷叔叔。”佩儿飞快的沿着花径间走了过来,扑到伊藤雷的身边,她爹地的朋友叔叔们,她都好喜欢好喜欢。

“小宝贝,最近有没有去找铮铮哥哥玩?”伊藤雷笑眯眯的抱起她,大大的亲了一口。

“妈咪说铮铮哥哥周一至周五都要上学,要周末才能陪我玩。所以我在等周末,可是我爹地生病了,我可能没有时间找他玩。”佩儿流利的英一溜而出,用词精准让伊藤雷颇为之震惊。

“那我把铮铮哥哥带来好不好?”

“可是他要上学呀?妈咪说3岁以后,就要上学了。”

“但是铮铮哥哥有春秋假,也有其他节假日,我们在节假日的时候来找你玩,好吗?”

“好。”佩儿高兴的点点头。

“那么,现在佩儿能带我去找你爹地吗?”

“她会妨碍你们谈正事的,让她在这儿就好。等下我带她过去。”上官琦知道伊藤雷没什么事不会过来,男人谈事情,要分心去照顾佩儿始终不是很好。

“没事。”伊藤雷笑笑道:“我们走吧。”后边那句,他是对佩儿说的。

“妈咪再见。”佩儿招招手。

伊藤雷又扭头跟在远处询问着薇拉一些植物枯死的原因的左野靖藤喊道:“左野爷爷,我先去找一下磔。”

左野靖藤正在跟薇拉说着什么,听他这么一叫,点点头:“好,你去吧。”然后又低头专心听薇拉讲解着植物的习性,以及养植的技巧。

伊藤雷转回来:“那我们走了。”

上官琦点点头,抬步往工作台移了两步,这个位置刚好绕过了门窗柱,能清楚的看到门外。

屋前的台阶上没有人,她收回视线,低眸去挑选一些食材,采得有些多,她把开得漂亮的留下来,想做成花束,带去医院或是送给薇拉带走。

左野雨走了过来:“雷怎么来了?”

“闲着吧,找磔聊聊天。”上官琦低垂着眸子,开始工作。

“你做花束?”

“嗯,让薇拉带回酒店。”上官琦还采了一些天堂鸟和火百合,她在想做成小花球还是花束。

“小琦……”

“我们不谈薇拉的问题,可以吗?”上官琦堵住了左野雨的话头。

左野雨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在捍卫自己的家庭,但薇拉不是我的对手。”上官琦抬眸对上左野雨深忧的黑眸:“我想像对初音绮罗一下对待她,但我狠不下心,她很单纯,她甚至不想做些什么让我误会,她这样磊落,我这么做,反而显得心机沉重了是不是?”

左野雨张张唇,又张张唇,想说什么,结果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小雨,他回来一天,却折腾得我筋疲力尽,我只是不想看着他们的眼神碰撞,我每看到一次,就像有千万支针齐插进我的心脏,很疼……我现在……只是想做玫瑰饼,只是想做花束,只是想感谢她把磔平安带了回来。别再问我为什么了,好吗?”

左野雨看着她的长睫半垂在空中,一颤一颤的,忍了忍,终是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表示理解。

人心都是贪心不足的,常常纠结无望。你不可能时时遁随自己的心前行,因为有时候,它也会迷茫。

“我帮你吧。还需要什么吗?”

“帮我采些马蹄莲吧。”他喜欢马蹄莲,起居室里,应该摆放一些。

左野雨点点头,又深看了她一眼,拿起蓝子去帮她采摘圣洁的马蹄莲,爷爷在那边与薇拉相谈甚欢。

薇拉有健康的肤色,人长得白,即便有时到野外工作,也没有晒得很黑,笑起来很明媚,像花一样绽放,有很好的年华。

年轻,漂亮,阳光一样,知识渊博,难怪小琦会有压力。可是,她有疑问,这样的女子,真的适合哥哥那深沉的个性么?

……

左野磔重新回了起居室,伊藤雷抱着小佩儿进来时,他正在查看着手机储存的信息。

不了解的人还会以为,这个手机已经使用多时,因为里面储存的内容,都是最近的信息。

连通话记录都是有保留。

“爹地。”佩儿搂着伊藤雷的脖子,见了爹地很是高兴。

伊藤雷瞥了一眼他手上的手机,他没作声色,放下小佩儿:“安德鲁说,等你痊愈了,我们回总部一趟。”

“总部在那?”

“m国某处。”很多人想找出银狐的实体所在地,但它所处的位置实在隐蔽,据传是在地下深达几十米的人工洞穴里,也据传在是深海航行的一艘巨大的船体中。

左野磔抬眸看他。

“你会记得的。”

“嗯。”左野磔微蹙起眉,低眸的时候,无意中看到自己的手指不自觉的划拉出一条隐藏的短信。

我之所以有时哭泣是因为百世轮回中你我之间常常隔着茫茫人世。

又是这句话。

三年前,一个隐藏的手机号发送过来的,发送的时候是深夜。

他抿紧唇角,转手拿起边桌上的pad,打开界面。

一个女子面着湖泊,坐在长椅上仰首看着夜空,手里还拿着一个手机,旁白说:我之所以有时哭泣,是因为百世轮回中,你我之间常常隔着茫茫人世。

他的眼眸紧了一下,又紧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一掠而过,又一掠而过,不同的画面,很快,很乱,像灵光一闪一样,只是这样飞快的在脑海中掠过。

他突然之间,觉得心口有疼,隐隐的钝疼,墨化开来。

是她。她在某一个静寂如死的夜晚,发给他的。

当时,她在哪里?他又在哪里?

他迅速再翻手机,再没别的短信。

他不知道自己以前有查看完短信息即删的习惯,因为以前总有些莫名其妙的女人会发些暖昧短信给他,他不想惹上麻烦,也不想让上官琦误会,看完,或是看也不看,随手就删了。

他保留下来的信息并不多,而关于她的,更是少之又少。

伊藤雷看出他情绪的变化,默默的看了他一会,开口:“是不是想起些什么了吗?”

“她为什么一走几年?”他终于问。

“我们不知道。”伊藤雷如实说:“我不想说有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想起来,因为有些事情,我们,我们每一个人都想遗忘掉。你如若记不起,也是好的,不过,它是这所有事情中的一部份,你不可能选择性的失去这部分的记忆。”

“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