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最后的记忆（2）
269、最后的记忆（2）
夜昀那对好看的桃花眼，怎么都让龙玖有想要逃离的心。
“你怎么在这里？”她嫌弃地皱眉，夜昀却笑笑，想陪着帝姬看一场灯会。
入夜后的长安城，才是最美的，灯火琉璃，龙玖说她谢过夜昀的好意，却也不想跟着他一起走在这唯美的长安街上。
夜昀却是死皮赖脸地跟着，龙玖没了耐心，万般嫌弃。
玲珑夹在中间，左右不是，她瞧着前面那些人，个个脸上带了面具，她便让龙玖过去。
龙玖站在商贩面前，笑着挑选面具，却是一个都看不上，看着温润的面具，她指尖一个个翻过，最后落在那狰狞的红色木制面具上。
龙玖欣喜地挑了一个，像是怪物一样的面具，与其他的姑娘都不一样。
她戴在脸上，看着玲珑抓起一个白色玉质面具，她笑笑。
“殿下为什么喜欢这样狰狞的面具，倒像是个糙汉子。”玲珑轻声问道。
龙玖笑笑：“不觉得有趣？”
玲珑大抵不会明白龙玖心底在想些什么，她跟龙玖的性子差了太多，便是她袖子里藏了弑神针，也是龙玖不会想到的。
她的无心之举，竟然被玲珑恨在心头，她将弟弟的死全部都怪在了龙玖身上。
可纵使这般，玲珑有了机会下人间，她又怎么能逆天改命，重新改写她弟弟的命运。
阴沉的眼神，被那温玉面具所阻挡，龙玖不知身后的玲珑在想什么，只看着那些男女热情的模样，不自己扬起了嘴角。
夜昀带了个黑雀儿面具，站在人群里，看着龙玖手舞足蹈。
可就在这时候，一道黑气闪过，龙玖感受到了杀气，她略一后退，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冥灵。
龙玖怒目瞪着夜昀：“守着我，便是为了这一刻？”
她手起，那几个刺客压根不是她的对手，夜昀却变了脸色，他不知道是谁的命令。
龙玖出手，招招都打在夜昀的身上，他却只是步步后退，到了桥上，人不自觉的让开，再下去，便是那一条护城河。
河里面全是莲花灯，是他们许下的诺言，龙玖一个后仰。
玲珑趁着乱，便跟着上前，她手里的弑神针藏得倒是好，就差一些便能刺入龙玖的身子。
忽而落下的白影，将龙玖一把揽在怀里。
“上君，你怎么来了？”
龙玖轻声道，虽说来人带了面具，可那一双眼睛，她一眼便看出来了。
龙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熟悉若唤，她轻笑出声，想去追夜昀，却发现那个男人早就不见了。
她愤愤，上君伸手，摘下面具，俊朗的面容阴沉着：“我与帝姬说过，人世间，远没有你想象之中那么美好。”
“歹人之心，我倒是觉得还不错。”龙玖却不知道自己死里逃生，她笑笑。
继续把玩着手里那狰狞的面具。
“帝姬为什么选了这面具？”若唤看着龙玖，后者只是笑笑，说这面具生的有趣。
她却不知道，那是将士出征的时候，戴在脸上，恶鬼的面具，用来震慑对手用的，上面染了多少将士的血，龙玖自然无从知晓。
“说起来，上君倒是来得及时，你该不会一直跟着我吧？”
龙玖忒不要脸，若唤没有理她，迈开步子往前。
可龙玖灵活呀，一伸手，便将若唤拉了回来，某人的蛮力倒是极强的，拽着就过来了。
两人贴得很近，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差一点便吻了。
龙玖红了一张脸：“那什么……我不是故意的，上君也不是保守的人，拉拉小手不会怀孕的。”
“谁给你说的这些？”
若唤挑眉，看着面前有些仓皇的龙玖。
龙玖摆手，说都是书上看来的。
“帝姬当真是博学。”
某人轻哼一声。
“哪里哪里，比不上您半分。”龙玖认栽，这一次倒是她输了，她的视线落在莲花灯上，说什么上君不如跟我一起，去放一盏莲花灯吧。
“你本就是神，写这个给谁看，便是河神也不敢揭你的莲花灯。”
若唤皱眉，龙玖却已经不管不顾拉着他往河边去，找了小贩买了两展莲花灯，她倒是谨慎地很，生怕若唤会偷看似的。
她在上面写了一句话，特别俗的，可是龙玖却觉得最窝心。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情窦初开的龙玖，将那盏莲花灯放入河中，看向若唤：“不知上君写了什么，是给谁家姑娘表白的话？”
若唤没有理她，继续往前走，两人无言，沿着长安城走了一圈。
玲珑出现的时候，龙玖正打算回九重天，她怕是免不了要挨罚的。
“你没事吧？”龙玖轻声道，玲珑摇头，说是刚才太乱了，被人群给冲散了，其实只有她知道，她做了什么。
玲珑躲开若唤的目光，却不敢与上君对视，就是害怕扰乱她的心智。
重回九重天，龙玖原以为逃脱不了雷刑，却发现帝尊压根没有时间来管她。
冥王野心勃勃，圣主更是几次三番向九重天挑衅，帝尊闲暇之时，才见了龙玖一面。
“你见过夜昀？”
龙玖点头，却没有否认这些，她说她见过夜昀两次，她可看不惯这个人。
“哦？看不上他？”帝尊轻声道，龙玖笑笑，她说这样的人，畏首畏尾，放在人间，那就是小人。
一席话说的帝尊无言，他问若是九重天与冥界联姻，问龙玖愿不愿意去冥界。
“嫁给夜昀，才不要呢，就想守着九重天到老。”
龙玖摆手，急忙搪塞了帝尊的话，她不想去冥界，甚至私心里产生了抵触，每每脑海中全是若唤上君那张脸，那张板着的脸，那张甚至没怎么对她笑过的脸。
“若是我执意要你嫁给他呢？”
“那父上可得保证，冥界经得起我折腾才是，再说了，夜昀未必看得上我。”
龙玖笑笑，急忙逃离大殿，她不想继续待下去，做书上写的和亲公主，她记得王昭君，一直出了塞外，那样的日子，她是决计过不下去的。
虽说在九重天上每天也是逗逗九涟，可她乐得开心。
龙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兜兜转转去了若唤那儿，见着若唤上次从人间带了一把琴回来。
她便跑了过去，拨弄那琴弦，她完全不会，只是看它发出奇怪的声音。
若唤被扰的，抬起了头，恰好对上那双一直盯着他看得眸子。
龙玖慌了一下，急忙掩饰：“我有一事不明白，来问问渊博的上君大人？”
若唤看着她，龙玖才开口：“若是帝君要将我和亲冥界，你说我该怎么选择？”
若唤眼底全然都是平静，龙玖想要看看有没有一丝波澜，可惜她败了。
这人真的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龙玖的一颗心彻底碎了。
“若是想要换来九重天的安宁，这样做未必不可。”若唤轻声道，这一句越发伤了龙玖，可下一句却换了，“可纵观和亲之路，都只是换来短暂的和平，时间对于九重天来说，实在太渺小了。”
若唤说所以和亲这路是走不通的。
龙玖急忙露出一个笑脸，跑到若唤跟前，笑着说道：“那上君是不是也不同意我和亲？”
若唤没有说话，龙玖反倒是越发开心了。
她轻声道：“我早看夜昀不顺眼了，要我嫁给他，我还不如去佛祖面前求个位子，跟他们一起，在西天成佛，倒是安静得很。”
叽叽呱呱说了很多，若唤却眯着眸子看她，龙玖继续摆弄他的琴弦。
那噪音简直扰乱了整个九重天，可某人自己乐得。
她忽而端着在若唤的面前：“不如上君去父上那儿，求娶我吧，我跟你达成协议，保证不会干扰你的。”
她倒是厉害，没羞没躁，想着拿若唤做挡箭牌。
若唤皱眉，不理会她。
“你不回答便是应允了，这就去和父上说。”龙玖开心得很，跳了起来。
若唤皱眉，低声喊了一句：“帝姬……”
可惜那比兔子跑得还快的人，早就消失在了殿中，若唤眼眸越发深了，视线落在被她弄断的琴弦上，他就说呢，这姑娘几时能换来一刻安静。
九重天上的人，知道上君要迎娶帝姬的时候，众仙子心碎地很，却也只能默默祝福。
而此刻，玲珑却出现在了龙玖面前。
“帝姬何必闹成这样？”玲珑轻声道，龙玖抬眸看着她。
“上君是什么样子的人，他怎么可能去帝尊那儿求娶殿下。”玲珑倒是急了。
龙玖却笑笑：“他应允的。”
“殿下何必自欺欺人，你这样只会扰了上君的生活，你知道他是怎么样到的九重天吗？”玲珑轻声道。
她指着自己，她是修炼之人，可是上君奈何不是呢，他自幼骨骼惊奇，也是历经劫难才到了九重天上，只求安静度日，却不想牵连太多。
可是龙玖这样，明显已经打破了平衡。
玲珑说得越多，龙玖笑得反而越开心了：“可是上君自己并没有跟我说这些，他还夸了我的嫁衣好看，若是不喜欢，为什么不拒绝。”
“因为你是帝姬。”玲珑沉声，咬牙。
她的反应却是过了。
龙玖却不明白了：“你说上君那样的人，会因为我是帝姬，而屈服吗？”
一席话，玲珑便再也没了声音，龙玖步步紧逼，笑了：“没想到玲珑上仙，爱的也是上君，我只以为你跟她们不一样，没想到却也是这般。”
“殿下不必关心这些。”玲珑沉声。
玲珑离开大殿，躲在后面的沉砚便出来了，龙玖出声：“你也看到了，不是头脑一热就可以，也不是说爱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