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还好吗
254、还好吗
司渺出现的时候，一身黑衣，跟早前在我印象中，他在白家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比之前，缺了那份书生的温润，眼眸之中反而多了一丝冷决，我皱眉看着眼前陌生的父亲。
“我该叫你父亲，还是叫你祭司大人？”我轻声道，缓缓站起身来。
他眼底居然有了一丝激动，看着面前这个挺着大肚子的我，他居然哽咽着问我：“你还好吗？欢欢。”
我皱眉：“多少人以为你死了，可没想到，你在冥界活得那么好，那我母亲的死，又算什么，她为了你承受那么多，又算什么？”
我失控般的哭泣，整个人情绪都不对了，我吸吸鼻子，他叫我不要激动。
我冷笑出声，他是最没资格问我好不好的人，我小的时候只以为他们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万万没有想到到了这里，父亲完全是在利用我的母亲。
“你不爱她，为什么偏偏要招惹她，还是说，在你的心里，甚至还骄傲的很，能将白家千金迷得团团转？”我呵斥他。
司渺怔在那儿，任由我骂他，他说如果我骂他，心情能好一些，他无所谓。
这是父亲对我说话最多的时候，早先他并不那么善于言辞，甚至故意将自己藏在阴暗之中，抹去自己的踪迹。
“现在不需要演戏了吧？”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面前的父亲，低声道：“我只问你一句，替我母亲问的，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她，哪怕一点点，有没有想过与她终老，哪怕就那么一瞬而起的念头？”
我看着司渺，他呆滞在那儿，盯着我，说什么这不是我一个孩子能理解的。
他说我不知道当时的情况。
“我只问你有还是没有？”我冷声。
司渺摇头，那一刻，我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该死，凭什么，虽说爱情是我母亲自己的事情，可是他凭什么这样。
“呵呵，是因为那个女人吧，她死了，白烟纯死了，就在不久之前。”我继而说道，“小时候不知道地牢里面关着的那个疯子，看着你眼底的失落和悔恨，我以为那只是一个亲人，可没想到居然是你的情人。”
“不是那样的。”司渺想要解释，我将我母亲的那本札记拿在手里，一点点说给司渺听。
“母亲她一直都清楚，你不爱她。”
我不求司渺会有什么歉意，就算生了歉意，越发证明他曾经多么不在意我的母亲。
“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我看着司渺，伸开双手，“你来吧，揭了冥界暗杀令，多少给个痛快。”
“欢欢，你别这样！”
司渺犹豫了，我不知道这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但不会是他爱我。
不会是作为父亲对我该有的责任。
“这次机会是我给你的，今天之后，我也不会在念及父女之情，狠不下心替母亲做个了断。”我浑身颤抖，眼泪控制不住。
司渺摇头，他说他不是为了杀我。
“那是为了我的孩子吧，杀了他，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连你这样的人，都会想着说几分父女之前，那我呢。”我追着说道。
司渺完完全全站在那儿，任由我出气，我忽而朗声大笑，眼眶却满是泪水。
我笑母亲眼瞎，看上这样的人。
“我只是为了来看看你，这些年过的好不好。”司渺低声道，他言语愧疚，说什么对不起我，这些年没有陪在我的身边。
我看着他，哭得更加的激烈，想起那时候，在暖阁的那晚上，看着他们被人杀死，却不想司渺不过是一个金蝉脱壳。
“你用死亡逃脱，是不是早就知道，母亲她会死？”我轻蔑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恨不得上前杀了他。
他说他身上，不止背负着自己的责任，更有整个司家的责任。
“欢欢，自己千万小心，与冥王为敌，不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险。”司渺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他说他只是来看看我而已，我坐了下来，身子很沉，心却更沉了，那种沉重的感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
萧如唤回来的时候，我抱着他，哭着像个泪人。
“明明该恨他的，为什么我那么想哭。”我抱着萧如唤的身子，埋在他的胸前，哭了出来。
压抑已久的感觉，他彻底懵了，说他知道我冒这样的险，简直快要吓死了。
我摇头，可能私心里觉得司渺是我的父亲，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从今往后，我们将彻底站在两个对立面，我该庆幸自己下得去狠手，可是为什么一颗心那么难受。
“他没有爱过母亲，也不屑于跟我说谎，来见我，无非只是想跟我做个了断。”我吸吸鼻子。
萧如唤伸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发，他说他不懂这种感觉，他自小没有父母，也不太能够体会与父母之间的感情。
我摇头，抬起头来，擦了眼角的泪水。
情绪变动太大，我甚至有些搞不懂我自己了，夜未凉从外面回来，说是跟小蛮他们发现一具尸体，是之前给我传消息的那个乞丐。
我吓了一跳，跟着他们去看，那乞丐手里还拿着一只烤鸭。
身旁依旧钉着一封信，我捡起来，上面留下几个字，说是送给我的第二份礼物。
我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给萧如唤，他沉声：“昨夜能做到悄无声息，看来是个高手。”
“会是谁，难道是湮骁？”我忙反问，萧如唤摇头，说是湮骁的话，他不可能忍得住，怕是一个潜在的高手，是敌是友暂且不太明确。
但是他杀了乞丐，这个乞丐来过院子里，他为什么说叫我不要谢他。
萧如唤说早前那乞丐虽然透露了消息，但是很直白的，我们住处就暴露给那些人了，如果乞丐是歹人的话，多说不利。
这么一想，还真是这样，我喃喃：“他到底是谁，不会就躲在暗处看着我们吧？”
我四处扫了一圈，隐隐有被人盯着的感觉，可真要去看，却什么都找不到，我皱眉。
乞丐的尸体很快便开始变得乌黑，萧如唤叫人把他带回去了，他说要试探一下，这个乞丐到底是做什么的。
“是他告诉我，司渺接了冥界暗杀令。”我低声道，萧如唤说怕是有人在用计谋试探我。
他说是谁的人，很快便知道了。
他将人放在院子里，很快萧晋过来了，我皱眉，他嬉皮笑脸看着我，好似之前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出现过一样。
萧晋眼底一丝诧异都没有，也不问问我怎么又跟萧如唤一起了，兴许之前萧如唤就跟他说过。
萧晋蹲下来，检查了那乞丐一遍，说是中了毒，毒下在那烤鸭里，我惊了。
“这不可能吧。”要是那人真能在厨房里动手脚，那才是真厉害，悄无声息就可以杀死我。
萧晋伸手，将人翻了过来，他说是冥界的人，得趁着冥灵离开，重新做个躯体。
“需要多久的时间？”萧如唤问道，萧晋说最快也要半个小时，叫我们在外面等会，他带着人，将给他做个乞丐的尸体，重新将他复活。
夜樽也跟着进去帮忙，续乞丐的记忆，这两人一起还真是无敌了。
“借助重新活过来的乞丐，可以看看，他是为谁服务的。”萧如唤说道，我心底赞叹，果然还是脑子好的人比较灵光。
像我这种，保不准是要吃亏的，这些人，心底条条框框太多了，那小心思，指不定能将人置于死地。
小蛮歪着脑袋：“不如先看看，谁能从这件事情上获益，像是在挑拨父女关系，让你们反目。”
这是最浅显的，但是背后的人，怕也是忘了一点，不用挑拨，我跟司渺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甚至不用挑拨就已经是对手了。
小蛮继而道，说是有可能冥王用计深，又或者是谁想趁机杀了我，可是除却司渺之外，下午没有人进入这个院子里。
“说起来也有些诡异。”我沉声，“完全没有必要走这么一圈。”
我想不明白，可能性很多，我们坐在一起，恰好这时候星璇从楼上下来，她笑着说人间太好玩了，说了很多诡异的话。
见我们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极其严肃。
“你们这是怎么了？”星璇低声道，“冥灵的气息？”
她皱眉，说是这个院子里有冥灵的气息，我点头，指着那个屋子，里面有一个冥灵。
星璇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没有兴致给她解释，就稍稍说了几句，她跳了起来，说什么冥界的人胆子不小，居然敢对帝姬动手。
我脸色微微变了，萧如唤眼神示意，可是星璇还是继续说。
“等找到素璃他们，看还有谁伤的了你。”星璇这么说，忽而尴尬地站在那儿，说她是不是说错什么，星璇忙解释，“素璃和红羌是你贴身下属……那个什么，我还是出去看看吧。”
身旁几个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她，星璇忙离开。
“其实不用这样，那天是我钻牛角尖了。”我轻声道，看着星璇的背影，心底起了一丝愧疚。
小蛮说她可不管，她不会向着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