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夫在上我在下

237、墓主(2)

237、墓主(2)

夜樽恨得牙痒痒,说什么这墓主人还真是折腾。

夜樽的身手灵活,加上身子小巧,很快便跳到了那口棺材上面,夜未凉让其顺着那银色的链子,将棺材放下来,可是夜樽当即愣在原地。

“是金乌面具。”夜樽轻声道,他说这棺材上面全是金乌的纹路,棺材里面是个姑娘,他感叹,说什么没想到墓主人居然是个女的。

夜樽说根据《玄中记》记载,金乌本是驾驶日车的,是一种神鸟,从进这墓地开始就已经感受非常的明显了,墓主人爱玩弄这些上古时代存在的东西。

类似神的存在。

夜樽伸手,刚好把一根银色的链子弄下来,那棺材却没有想象之中受重,依旧稳稳地挂在半空中,好似被什么托举着一样。

“看来这些链条只是装饰作用的,真正托着这口棺材的是别的作用力。”萧如唤低声道,可是扫视一圈都没有发现是什么在托着这口棺材。

夜樽已经将四根银色的链子都拉下来了,可那口棺材依旧稳稳地悬挂在半空中,夜樽说也奇怪,他没了可以借助的力,自然爬不上去。

可是棺材明明是悬空的,为什么不掉下来,我站在棺材下面,没有任何的阻力,起初以为是个透明的支撑点,可惜压根没有。

“这算什么,平白无故悬在半空中?”我皱眉,萧如唤的视线一直在棺材上面,没有挪开半点,越发的奇怪了。

“这墓室之中怕是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支撑这一切。”

“扭转时空,可以让人长生不死的秘诀?”夜未凉歪着脑袋,轻声说什么曾经听说长渊墓下的神秘力量,这就是不死的传闻。

一切的想法在这里似乎都可以说得清楚,可是那又是什么力量,我好似记得谁跟我说过,长渊里面有个死亡之眼,该不会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那神秘的死亡之眼吧?

我没有多想,生怕会把自己代入歧路,一旦脑洞打开,便是收也收不住的。

萧如唤说兴许可以试着,从四个角将棺材弄下来,兴许可以冲破这个诡异的局面,把这股力量平衡掉,萧如唤在慢慢地指挥。

想来我也不懂,就连夜樽也不懂萧如唤这是在做什么,可直到那口棺材缓缓落下的时候,我才讶异,果然是金乌面具。

将棺材中的那个女人半张脸都遮住了。

夜樽说他还要吃这口饭,这棺材就不开了,墓主人道行太深,他怕折了自己的仅有的一点运势,他再返老还童下去,只怕就得成个刚出生的婴儿了。

对于夜樽表现出来的恐惧,我也能够理解,摆在我们面前是彻彻底底的未知,是什么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是不清楚。

萧如唤说他来,就算得了墓主人的诅咒,也没有关系。

他的手落在那金乌上面,蓦地看到一道金色的光,刺了过来,我皱眉:“那是什么?”

忽而出现的血,染红了金乌,萧如唤伸手,不是他手里的血,紧接着那棺木慢慢地打开来,夜樽说这也太邪乎了,凭空出现的人血,棺材里那姑娘看着像是个睡美人一样。

所有的一切都保存完整,就像是睡着了那样。

她的手上有一条红线,将两只手绑在一块儿,皮肤白嫩地很,可就是这也,越看越觉得诡异。

夜樽轻声道:“真的要你来吗?”

“见惯了之前的机关林立,这么轻易被我们拿下来,实在有些玄乎,而且她将这墓地保存的那样完整,也不想多年之后有人会闯入,可是现在呢。”

我的意思是不可能没有机关,而且在她的棺材这里了,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全然没有退缩的理由。

萧如唤伸手,一点点揭开那个金乌面具,展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一张脸,多么的生动,多么的熟悉。

三人的视线循着我过来,我吓得头皮发麻,这种直观的冲击力实在太强烈了,看着光芒照应下,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再对比长在我身上的这张脸,明明五官都是一样的,为什么她看着就那么有女神的气质。

棺材里躺着的人是我,却也不是我。

我愣在原地,不止是他们惊讶,连带着我也惊讶,这就像是一场乌龙一样,我摇头:“这绝对不是墓主人。”

我轻声道,找了那么长时间,最后在墓主人的墓室棺材里看到了跟我一模一样的一张脸,换做是谁都会觉得难以接受,都会感觉讶异。

“欢欢,兴许这不是你。”萧如唤轻声道,我的视线落在这具尸体上,那么安详地闭着双眸,实在难以想象,我轻声问了一句。

“那么,是谁,她能是谁?”我的情绪有些激动,就好像是复制黏贴了一个模子,而躺在这里的就是最精致的那个模子。

萧如唤的思绪也乱了,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夜樽说这里就是墓主人的墓室,不可能有错的。

“可怎么也不能是我,是我吧?是诺白?不,不是她,那还有谁?”

我看着萧如唤,他陷入沉思,也跟我一样在挣扎。

我的一颗心彻底地揪在一块儿了,夜樽伸手,从那下面拿出一张纸,是一张镀金的纸,上面写着一段话。

就像是一出恶作剧一样,我看着上面的字眼,写着:“四灵之主,拥有开启墓地的能力,黑暗降临,也将与墓地一起堕入无尽深渊,这是空墓,你看到的便是你心底所成的相,这里没有主人,只有指引的使者。”

夜樽一句句念了出来,皱眉。

“心底所成的相?”我看向他们几个,如果是我一个人看到棺材里的人是我,那还好说,可是他们都看到了。

“是你心底想的所成的相,我们是被动接受的吧?”萧如唤轻声道,他说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楚,可我依旧觉得怪异。

后面那几句话又是什么意思,黑暗降临,与这墓地一起堕入深渊,指引的使者又是什么。

夜樽翻过那只手,在下面又找到一张,可惜是个碎片,说的是什么时空混乱,六界失去秩序……后面的话便没有了。

显然这里给我们的答案并不能满足我们,夜樽说只怕我们并没有找到这墓地真正的核心,这里只是我们心中所成的一个假象。

他攥紧那两张纸,说什么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我怀里的灵玉散发着炙热的光芒,四块放在手心里。

“残缺不全,不能帮助我们找到真相。”萧如唤轻声道,我点头,最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灵玉,该有灵气的时候,才能给我们指引。

如若现在这样,只怕还是徒劳无功。

现在所能抵达的只是我们心底绘制而成的一个假象。

“说到底还是一场空。”夜未凉皱眉,我看向夜樽,又扫了夜未凉一眼,这不是一场空,起码我们找到了线索,指引一旦出错的话,是不可能找得到真正的墓室。

这只是一座空墓,埋藏了太多的秘密。

我深呼吸一口气,所有的一切都断了,萧如唤说我们目前要做的,是找出这四块灵玉的玉魂,我皱眉:“真要这么做吗?以牺牲换取所谓的长生秘密?这值得吗?”

“不,不止长生的秘密,还有解开我们身上七彩虫的法子,关于长渊的存亡,以及前世今生的纠缠。”夜未凉道。

可这一切都建立在要牺牲的基础上,朱雀玉魂肯定是古燃,至于青龙和白虎,另有其人,我不知道是谁,就算不认识,那也是伤及无辜,难道因为我们心底的欲念,真的要做这些事情吗?

从看到这具棺材里面的尸体开始,到现在,我的心情特别的压抑,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样。

我缩在萧如唤的怀里,瑟瑟发抖,不知道这算什么。

萧如唤轻声道:“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欢欢。”

“嗯?”

“真要做到无欲无求,那就是神了,不,连神都做不到抛却七情六欲。”萧如唤道,他伸手摸摸我的脑袋,特别的亲昵,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忽而起的圣母心,快要将我击溃。

我呼吸快要停滞了,他抱着我的身子,那种激烈的斗争,萧如唤沉声,说什么这会儿留在这里也找不出答案,不如就先离开,到了外面再做打算。

我点头,满额头都是细密地汗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越来越紧张,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心跳声。

“麻麻,你慌了,乱了,为什么?”小鬼头问我,说不过是见到了那具尸体,又怎么样。

“麻麻,直面死亡,你真的怕了吗?还是有别的疑窦,就算看到自己死了,那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小鬼头又继续,他说的没错,我是真的怕了,是真的会害怕这一切成真。

到时候没有我,萧如唤站在我的棺材面前,看着我安详地躺在棺材里,那种感觉,难以想象。

我微微颤抖,是怕了吧。

其实别扭地不是看到自己的脸,而是怕自己像是她一样,躺在那儿,堕入无尽的深渊。

“所以啊,为什么不去找出答案呢?”小鬼头问我,他说看得出来我喜欢这个男人,他勉为其难这一次不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