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夫在上我在下

207、我是谁

207、我是谁

金蟾嘴里掉落下来的金球,在前面滚出一条道来,夜未凉忙顺着那条小道,跟着往前面走去。

男人一把拽起我,浑身冰冷,眼含怒气,尾随夜未凉往前面去,褪去那满是耀眼的金黄,再度回归道黑暗之中,只觉得眼睛越发不适应了,刺地难受。

夜未凉轻车熟路,再没有多余的话,那扇金色大门关上的时候,沈棠如倒吸一口凉气,面前出现很多的画卷,上面画着的人,栩栩如生,工笔精细地很,面容雍容,富丽堂皇。

“呵。”沈棠如冷笑一声,“没想到再见居然是这种方式。”

“你倒是不觉得亏欠。”夜未凉冷笑道,沈棠如说长渊王朝覆灭又不赖她,这偌大的王室画像,清晰的揭露他们平日里奢靡的生活。

“我沈家也付出了沉痛的代价,你何必攥着我不放呢,他们都死了,都不在了,现在,活着的,只有我沈棠如,还有你夜未凉。”

沈棠如大声道,她眼底全然都是欲念,那种张扬的欲念,特别的清晰。

她说主动权该是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何必为了这些死去的人,谈什么责任。

夜未凉不理会她,那些画悬挂在半空中,犹如薄纱一般,在空中飞舞,没有风过,却仍然能够带动它们,翩翩舞动,越发感觉活灵活现。

我往前面走了一步,啪嗒,一幅画忽而坠落下来,原本悬挂在我的眼前,此刻却到了我的脚边,一个红发女子,眼眸鬼魅,遮住她的半张脸,是那种异域风格的美人儿。

我刚想仔细看,沈棠如一脚踩了过来,狠狠地踩在那张画像上,特别解恨地道:“谁为王者,还不一定呢。”

“沈棠如,你的野心,不小啊。”夜未凉低声道,视线随意地扫了男人一下,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就算沈棠如表明自己的立场和觉心,他也没有半点介怀的意思。

沈棠如说野心她可没有,玩弄权谋实在太无聊,她说她只想要掌控别人的性命,就好像傀儡戏台上,她要做那个操控线的人。

沈棠如蹲下身来,捡起那副画像,她扬了起来,忽而那画像被点着了,化为灰烬飘在我的面前。

我只看到那半张脸,那熟悉的眼眸,却再也来不及看了,沈棠如指着正中心,那个一身金色袍子的男人道:“帝王之相,最后还不是落得这样的下场,什么真龙天子,呵呵。”

“大逆不道。”夜未凉冷声道。

“这些话,怕是你也想说的吧,夜未凉,醒醒吧,长渊早就不在了,现在的社会可没有等级戒备,莫非你奴役久了,活该做那人下人?”沈棠如道,她一个侧身,又扯下好几张画像。

都是生的十分美艳动人的女子,全然化成灰烬,唯独那张帝王相,沈棠如没有动手。

最毒妇人心呢,夜未凉勾唇,轻笑着说:“他的呢,你不敢了?”

“你真以为我不敢?”沈棠如勾唇,她忽而退了过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枚金球,趁着画像起来的时候,人正脸朝着我,她忽而伸手,金球破开那画卷。

化为无数火焰落了下来,沈棠如站在一旁,忽而就那么怔在原地。

我愣了一下,从那幽深的黑暗之中,射出无数只箭羽,擦着我的脸过去,我慌忙蹲下身来,沈棠如却一动不动。

我顾不上其他人,抱着脑袋往旁边过去。

那些箭犹如梨花剑雨一般扫射过来,忽而一道金光闪过,我看到那个原本该在画像上的人,忽而就出现在眼前,模糊地很,金色边际,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沈棠如后退一步,忽而坐在地上:“玩这种把戏,也就你了。”

沈棠如狠心伸手,两颗金球擦着墙壁,划出无数的火花,愣是将这模糊的人像打散,刚才出现在眼前的人又消失了。

沈棠如说这不过是偏偏孩童的把戏,却也拿到这里来装,夜未凉嗤笑一声,说沈棠如到底还是在害怕的。

“我怕,我怕什么,等我解开长渊墓下的秘密,谁能阻挠我的脚步?”沈棠如勾唇冷笑,缓缓从前面去,好似这一屋子的画像从来没存在一样。

四周的墙壁雕刻异常的清晰,可惜少了些许主人活动的痕迹,没了生气。

我们刚走,那袅袅而起的烟,慢慢褪了下去,本是富丽堂皇的墓室慢慢暗淡下来,那闪着金光的岩壁,瞬间失去了光彩。

夜未凉继续在前面带路,又走进另外一个屋子,刚走进来的时候,沈棠如便又笑了。

“帝王的嗜好。”她拍拍手,一副高傲的样子,指着满地的人偶道,都是极其精巧的小玩偶,面容雕刻都很清晰,上了浓妆,沈棠如伸手提起一个,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她倒是一点儿都不惧怕,说这是帝王藏起来的小爱好,偏生连死了也要有一间屋子来盛放这些东西。

布偶身上的衣服特别的精致,连带着刺绣都十分逼真,沈棠如说沈家这一世,却也只是为了这玩意儿争得一夕存活之地,也仅仅是帝王的手中宠。

她把弄着手里的玩意儿,这一次,夜未凉倒是没有催她。

看着满地的布偶,沈棠如笑了:“我沈家千百年来传承的精湛手艺,在他眼底不过只能给这些小玩意儿做衣服。”

沈棠如笑了,笑得那样的无奈。

她说长渊注定会亡,注定会覆灭,这样的帝王,谁会衷心于他,沈棠如随手拿了一个黑色的布偶,白发垂落下来,眼眸很大,看着莫名有一股冷意,她就攥着那个玩偶,继续往前面去。

那玩偶特别的破旧,看起来应该是个旧的,沈棠如扫了一眼夜未凉:“怎么,你也跟他一样,喜欢这满屋子的布偶?”

“难道你就不觉得,这些布偶,总带着某个人的影子么?”夜未凉低声道,说什么都是长渊故人,该看得出来。

沈棠如摇头,说这不过是帝王一个变态的喜好罢了,做臣子的没必要这样奉承。

沈棠如攥紧那个娃娃,我能看到她的恨意,连带着手都在用力,夜未凉也没有追究什么,继续往前面走去,没想到跟帝王墓最近的却是这满屋子的布偶。

不是他心爱的夫人,也不是其他什么东西,只是这一屋子的布偶,真不知道这位帝王究竟做什么想的。

看到这满屋子的布偶,也是怔在原地。

夜未凉推开那扇门,一股子冷意袭来,原本就冷得很,这会儿越发颤抖着身子,沈棠如扫了男人一眼。抿唇:“接下来就该你来了。”

男人不说话,跟着走过去,冰室大门透着冷冽的气息,那儿像是剑鞘一样,铸着些许诡异的形状,男人沉声:“欢欢,过来。”

我怔了一下,猝不及防,他一把抓过我的手,沉声对我说:“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带你来长渊么?”

他忽而问我,我摇头,隐隐察觉到了什么,直到他的刀子刺破我的手指,我才知道,他带我入长渊是什么目的。

长渊帝王墓,非得长渊王室之血才能打开,他引我的血,滴滴滴在那寒冰之上。

我指着自己:“长渊早就覆灭了,就算有后人在,也不能是我,你疯了吧。”

我攥紧了手,任由血顺着手指落下去,男人勾唇:“我说过你会想起来的,在长渊,你会想起你所有的记忆,欢欢。”

我摇头,血越来越多,顺着那个剑鞘的形状慢慢流下来,可是那扇门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随随便便找个人来,就想解开这扇门的封印?”夜未凉有些不耐烦了,眼前的门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沈棠如也跟着惊诧:“你说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连带着沈棠如也不知道,男人带我入长渊的目的,我怔了一下,男人点头,沈棠如尖利的声音,说我蛊惑了男人,说我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总归她觉得这是一个笑话。

“呵。”夜未凉冷笑一声,他说就算长渊当年真有幸存者,就算这是真的,可能重新找回的概率实在太低。

“静等结果,不好吗?”男人冷声道,那样的气息,他皱眉,我从他眼底看出一丝不自信,他似乎也并不确定,以我的血能不能解开这里的封印。

这就好玩了,疼痛感完全没有,从寒冰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一点点包裹住我的手。

前世今生的记忆,他说在这里我都会找到,关于我和长渊的联系,一点点被挖掘出来。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一道光从那血槽里面照射出来,那血伴着水,慢慢往下。

原本尘封的那扇门,忽而有了裂缝,夜未凉震惊,一把抓着我的手:“你……你真的……是……”

他话音还未落下,我便看到了沈棠如和那男人的身影,急速地往那扇大门里面去,我怔在原地,恰好这时候,那黑色的面罩落下来。

夜未凉怔在原地:“怎么是你?”

我没多说什么,指着那扇门:“门开了,你也可以进去了。”

恍恍惚惚的情愫,不知道为什么,那扇门被打开,就好像抓着我的心口,忽而被捏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