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调酒师
黄昏，艳红艳红的天空开始染上一抹黑色，夕阳尽力散发最后一道余光和温暖，夏日的黄昏是闷热的，街道上的人寥寥无几，一个个工作后的疲惫，懒洋洋拖着身子回家。
一片绿荫下的阴凉，长椅上坐着娇小的人儿，晃荡的小腿在地面上留下长长的影子，有些破旧的帆布鞋上染着淡淡的黄金色。
陈小墨低着头看那个戒指，银白色的弧线，戴在大拇指上才勉勉强强挂住，沉甸甸的重量让她将戒指收到了书包里。
她抬起头，一双蒙上薄雾的琉璃杏目看不出半点情绪，唯有微红的眼眶让人知道，这个女孩子曾经想哭过。
“叮铃铃——”
手机响起平凡无奇的声音，陈小墨摁下了接听键，轻轻地“喂”了一声。
“陈小墨！你还想不想干了？！”
“额，督导……”
“你昨天一天没来上班，已经被记过了，另外恭喜你，你已经被炒鱿鱼了！”
“……”
直接挂掉——
手机安静了许多，陈小墨的杏目中的雾气却越发浓郁，过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拨通另外一通号码。
听着悦耳的音乐，最终被好友的声音代替，她有些声音嘶哑地开口：“晴雨……”
“晴你个大头鬼啊！”手机那边依然活力无限，大大咧咧喊着：“你这个死丫头，是不是钓凯子去了？昨天一天没来上班啊！那个吸血鬼督导，我给你请假了，他丫的竟然说要记过，真tm的犯贱！”
“……”陈小墨微微弯起嘴，突然感觉心情好了很多，有这么一个朋友唠唠叨叨，真的挺开心的。
“喂，你昨天到底干嘛去了？我还记得你找我借了五千块钱，还一天没来，到底怎么了？”手机那头隐隐感觉到小墨心情不好，一连串的问题炮轰而来。
“恩…。就是被车撞了……”
“啊？！你死了没？不对，你要是死了也不能跟我聊天了。断胳膊断腿没？”
“……没，就是中暑了，一点擦伤。”陈小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噢噢，那你找我借钱可能是医药费……”
“对了，你有没有什么工作介绍一下，最好是包吃包住的，你知道督导那个家伙，我已经被炒鱿鱼了……”说到这里，陈小墨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她虽然是大学毕业，可是这个社会最不缺的就是大学生，更别说她只是普通大学的。公司那里她也只是底层员工，督导早就想着把自己踢出去，换个新人来了。
“不会吧，那个混蛋真的敢踢了你……”苏晴雨有些无奈，毕竟是好朋友，她想了一会儿，说：“对了，我记得你上学那阵子，迷上了调酒的，技术也不错，可惜你家里人说你不务正业不支持。我这里知道有个酒吧招调酒师，比较正规的，包吃包住，就是经理凶了点，不过你别犯错就行了。你要不要？”
“要，号码是？”
小墨拿出笔纸记下了号码，两人又聊了一阵子，才挂掉电话。
看了一眼手中的地址和电话，陈小墨站起身，望向洁白的云，染上淡淡的金色，看起来软绵绵的，如棉花糖般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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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开始降下去，街道上闪烁着迷幻的霓虹灯，白天的热气慢慢消散，微凉的风吹在脸上极束缚，路上匆忙或懒散的人群，纷纷攘攘。
酒吧内。
“您好，我叫陈小墨，我想应聘你这里的调酒师。”
女生一头清爽的马尾辫，不施粉黛的小脸上透着微微的粉红，有些皱巴巴的t恤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长长的牛仔裤，一身打扮如未成年的清纯学生。
“你成年了吗？”有些高瘦的经理扶了扶鼻梁上的大眼睛，严肃地看这个小女生。
“我不是未成年！我21岁了。”陈小墨有些不满地拿出身份证。
“好吧，你调一杯whiskysour我看看。”
眼前的女孩子看起来实在是太稚嫩，高瘦的男人有些怀疑地看着她，虽然这酒吧算不上大规模，但也很正规的。所以他故意用英文来说，有些刁难和试探的意思。
而陈小墨见经理给她机会，弯起了嘴角，低头鞠了90°的躬表示感谢，随即自然地走到旁边的调酒台。
一眼望去，柜台上花花绿绿的酒瓶和杯子，让人有些晕眩。
陈小墨只是镇定地看了看那些酒瓶的英文字母，闻了闻，墨黑琉璃般的杏目立刻闪着激动的光，小手也熟练地开始划过那些饮料。
虽然她几年没有调酒了，手法已经生疏起来，但现在至少不会出现拿错之类的失误。
“whiskysour，材料是威士忌、柠檬汁和砂糖组合成的。”陈小墨对着经理微微一笑，纤细的手指拿起一杯高球杯，将那些材料放进去，加上苏打水，随即捻起一片柠檬美观地插在酒杯边上，在梦幻的彩光灯照耀下，完成的饮料看起来精致可人，不比那些调酒师的技术差多少。
经理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如刚成年的年纪的女孩子，确确实实，陈小墨给了他一定的意外，来不及说什么，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喂？什么，a级3号包厢的客人要专门的调酒师来当场调酒？这里人手不够啊……等一下——我这里有一个，好的，你让客人稍等一下，我这就让她过去。”
挂掉电话，经理看陈小墨的眼神炙热起来，惹得她一阵鸡皮疙瘩，心中暗暗有不祥的预感。
“陈小墨，你去包厢调酒吧，a级包厢的都是大人物，这次来的客人也是身份挺高的，到时候你去了，尽量安静点，不要得罪客人，等事成以后，我给你提高工资。”
“好的……”陈小墨有些犹豫，最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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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有些忐忑地站在门前，最终长长吸了口气，推开了包厢的门。
尽管已经做好准备，眼前的一幕实在让她反感：穿着暴露的女孩子浓妆艳抹，如八爪鱼般攀附在男人们身上，各种暧昧和挑逗的动作，男人们不是抽着烟就是在聊天，身边的女孩子如同廉价的衣服般随意玩弄。
陈小墨知道，这些在社会上经常有的，可是第一次见到，免不了皱着眉头，愣愣地站在原地。
“你谁啊，哪里的小丫头走错门了？”人群中一男人有些调笑地开口。
“我是调酒的。”低下头，陈小墨径直走进门，里面浓浓的烟味呛得她有些脸色发白，却紧咬着下唇，走到角落的桌柜上。
“林总~”一身嗲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女声响起，有些不满，女人有些敌意地看着打扮青涩干净的小女生。
“好了好了，我还不至于对这种小丫头感兴趣。”
桌底下，男人大手抚上女人的腿，眼中似有几分不屑。
一直在角落的陈小墨听到这句话，心里的石头才勉强落了下来，整理着眼前的饮料，却总是感到那些男人不怀好意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打量，包厢内冷空调开得不大，却感到汗毛孔都立了起来，阵阵冷汗。
垂下的杏目有些不知所措，陈小墨偷偷打量包厢内的人，惊讶地发现一张熟悉的脸！
穆雨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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