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钱老公公的钱庄
“也许？”清幽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迷离，道：“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时候，绿姐姐端着食盘走进门来，食盘里堆满了各式的糕点，还有一壶烧酒。清幽和玉儿便大吃大喝起来，可盘子里的糕点越吃越多，酒也怎么也喝不掉。
“等到钱老公公了么？”玉儿道。
“听说就在这几天能见到他，假如今晚月黑风高的话，想必钱老公公会出现的。”绿姐姐道。
“钱老公公是谁？”清幽问。
“钱老公公是唯一能带我们离开这里的人。”玉儿道。
“每个从可尔尼山逃出来的人，都在寻找钱老公公，钱老公公每次只能带三个人离开风沙镇。在这里有的人一等就是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可是，钱老公公是最爱钱的，没有足够的银子，他是绝对不会带任何人离开的。”绿姐姐对清幽解释道。
“最近他在风沙镇出现过么？”玉儿道。
“没有。但是我打探到，钱老公公此刻就在风沙镇，听说是来接一个很重要的人物的。不知道为什么，听说为了接这个重要人物，他钱老公公居然分文不取，看来这个人物非同一般啊。”
玉儿轻“哦”了一声，她也感到很吃惊，钱老公公认钱不认人，凭他的为人，就是自己的亲爹他都不会减让半分银子的，何况这次是免费的？！
玉儿双目静闭，盘腿打坐，开始恢复功力。
乌云散去的时候，天空黑得厉害，没有星星和月亮。房间里点亮了两支红蜡烛，蜡烛的火苗在冷风中摇曳着，烛光暗淡，房间里还是很灰暗的。
楼下的客人仍然在喝酒吃肉，但是又增添了许多头戴斗笠、身披黑斗篷带家伙的刀客。
绿姐姐在前，清幽紧跟在后面，出了酒休饭店的大门。临出来的时候，绿姐姐还叫了店里叫小顾的小女孩跟在后面。这个小女孩看上去十四、五多岁，很懂事很乖巧的样子，脚步走得非常的稳重，身上还背了一个看上去很大很沉重的包裹。清幽见了，就要去帮她，可是却被绿姐姐的眼神儿给制止了。黑夜里的街道是暗红色的，每家的门前都挂着白字红灯笼。从身边擦肩而过的人，个个都对绿姐姐必恭必敬的。他们的装束都很特别，各个朝代的衣帽都有，但都很破旧。
看来绿姐姐在风沙镇是个人物。
绿姐姐的目光锐利，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角落里的每一个人。小顾的一只小手紧拉着清幽的衣角，很怕走丢的模样。
“钱老公公的变化术很高明，他喜欢独自躲藏在角落里观察每个人的包裹，看看这些人的分量是不是符合他的要求。想离开风沙镇的人，在寻找他，他也在寻找他要带走的人。我在这里经营酒休饭店一百多年了，也积攒了些银两。”
清幽明白了，小顾背的是银子。对于银子的概念，清幽感到模糊，记忆深处，突然闪现出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嘴里不自觉的说出了一个字：“钱”。
“钱？你想起了什么？”绿姐姐突然停了脚步，目光惊异的看着清幽，清幽突然感觉到头部一阵疼痛。
“没有什么，我的头好痛！”清幽双手捂头，闭上了眼睛。可是就在他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他感知到一个声音在向他呼唤：“跟我走、跟我走、跟我走……”这声音低沉沙哑，极为恐怖。
清幽猛地睁开双眼，回头望去，什么都没有！
前方突然传来吵闹声：“我十万两！”“我二十万两！”“我三十万两！”……
在一家挂着灯笼上写着钱庄两个大字的窗户前，围聚了好多人。他们个个都抻着脖子向屋里呼喊着银子的数量。
“快走！怎么开始的这么快？”绿姐姐一把抓起小顾背上的银子，冲了过去。到了近前，她一扬手就把银子甩进了窗户。高呼道：“我二百万两！三个大人，一个孩子！”
霎时间，人群里一片寂静。就象一切都消失了一般。再看那些人，个个的面部表情都极为恶劣和痛苦，有的在悄悄的流泪水。
忽地一下，窗户里飞出一件东西，直扑绿姐姐。绿姐姐拿手一接，见是自己刚刚仍进去的包袱。随着，从里面传出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对不住了绿姐姐，钱老公公吩咐了，此次只能带两个人走。”
立时，全场一片欢呼。有的人开始相互拥抱。喊价声又恢复了原样。比先前还要高。
“都给我闭嘴！”绿姐姐再次把呼叫声压了下去。“我要见钱老公公！”
“不行，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能与钱老公公见面的，只有能和他一起上路的人。”里面的人回答道。
“好！你信不信老娘我冲进去？”绿姐姐怒道。
“老绿婆子，别看你在风沙镇作威作福，在钱老公公这里你不好使你知道吗？”声音更加的强硬。
“呼”地一声，绿姐姐飞冲进窗内，可是就在瞬间，绿姐姐又飞了回来。确切的说是被击了回来。她肥胖的身躯重重地砸在街道上，掀起了一阵很大的风沙。清幽和小顾立即扑向她。
“快扶……我……起来……”话未说完，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将出来。“不……不要让……他们看我的笑话……”
清幽和小顾将绿姐姐扶起。小顾的泪水下来了。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清幽已经怒不可遏了。“唰”地拽出腰中的长剑，剑尖儿划向沙地，顿时间整个街道里风沙弥漫，剑气逼人！
人们纷纷躲闪。清幽抬剑指向窗内，只听“砰抨”一声巨响，钱庄的屋顶冲天飞扬起来。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连一张桌子都没有发现。
不远处，十二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黑影屹立在那里，手里的半月弯刀闪着清冷的光芒。
清幽转回身子，发现绿姐姐和小顾已经不见了。地上的银两也消失了。再向远处看去，他惊奇的发现小顾正艰难的背着绿姐姐在向回走呢。小顾幼小的身躯紧张的向下弯着，绿姐姐面孔朝着天躺在小顾的背上，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一个孩子居然能背起这么肥胖的大人？
清幽快步追了上去，抱起了绿姐姐。
“你那一剑刺得真的很帅呀。”绿姐姐挂着笑意道。
“我还以为自己不行呢。”清幽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觉得绿姐姐是不是长的很讨人厌？是不是很丑陋肥胖？”看着绿姐姐惨白的脸色，让清幽想起了玉儿。
“不，你真的很美。你就象杨……”清幽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美丽的胖女人的名字，却实在想不起来她叫什么，更忘记她是什么朝代的了。
“算了。我知道你说的不是真心话，我知道的。我心领了，骗我我也很开心的。”绿姐姐舒展了一下紧皱的眉头，闭上了眼睛。
清幽清晰的记得，他们出来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可在返回酒休饭店的时候，他感觉时间过得特别的漫长。路两边好象永远都是一样的景象似的：一样的房屋、一样的窗户、一样的白字灯笼。
可是他发现了，有一处不一样，就是一直走在前面的小顾！小顾走在前面，她一边走，身体一边在轻微的摇晃，时不时的她还在自言自语着什么。完全改变了清幽原来对她稳重、乖巧的印象。现在从背后看上去，小顾就象一个年近八旬的老者在散步。
“绿姐姐，绿姐姐……”清幽轻呼着绿姐姐，想把疑问告知给她，可是绿姐姐的眼睛闭得紧紧的，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