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落芳华尽桃花

第一百零一章 敢爱敢求

“奶奶的,有完没完?”萧静好跳起脚痛骂,话音未落,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这这……太难看了吧!

惊才绝艳高蹈出尘美不惊人死不休的南北两大亲王——打!泥!巴!架!

萧静好想哭又想笑,她决定不看那两个大男人扯头发,掐脖子,满地打滚。

不看他们掰拳头,抵脸蛋,胳膊拧小腿,小腿绊大腿。

不知道谁的俊脸挨了一拳头,“嗷”的一声惨呼,萧静好捂着眼睛不忍直视。

又不知道是谁的跨下挨了一簸箕,“唔”的一声闷哼,萧静好觉得自己那块也好疼。

丫的,两只大茶壶,市井街坊式打架斗殴,打脸?顶跨?

丫的,被打的吐血都不哼一声,这会子一点皮外伤倒是开始知道疼了。

“还给我!”斥尘衣一只手肘抵着沐沂邯的脖子,一只手按着他的胸前膻中穴。

沐沂邯长臂一摊,笑吟吟道:“你拿呀,还有手拿不?”

斥尘衣眸子一扫,那羊皮卷正在沐沂邯的右手,他在心里计算了下,若是放开左手去取,对方必会反水,此时,他的两只手都不能放。

“这图对你来说分文不值,何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呵呵,对我来说是不值分文,但对你来说可值钱了。”沐沂邯眨眨眼睛,垂眼看了看脖子前的手,曼声道:“你想怎样对我?这姿势可不好看,嗯……原来师兄喜欢……”

斥尘衣“唰”的一下闪开了身,满脸的恶寒,立即打断他的话:“你想谈条件?说来听听。”

沐沂邯爬起来,轻拭眼角的瘀伤,嘴角一咧“咝”了一声,不忘恶意的损道:“师兄若早些觉悟也不会挨那一下了,还能用么?”

斥尘衣不由得夹了夹腿,面上却云淡风轻的一笑,道:“看来师弟也谨记了师父的教诲,我不攻其弱,你只攻其强,师父若知道,必也感到欣慰。”

萧静好捂着肚子笑翻了,一个无耻一个毒舌,强人也!

沐沂邯嘴角一抽——我弱?你强?奶奶的,再强的掰弯了也就是个摆设!!!

“说吧,什么条件?”斥尘衣不想再围绕这种极度无聊的问题。

“条件就是,我不看,你不拿,你若放心我的人品,这个东西我保管。”沐沂邯目光炯炯的盯着斥尘衣。

斥尘衣冷笑一声,斜斜睨他一眼,满脸写着:你在开玩笑么?最没品的人也敢谈人品?这和一只猴子谈人品有什么区别?

沐沂邯看懂了他的表情,也不急,犹自一笑,道:“你也知道,元儿将来的处境,你和她各自的立场,她万不会为了新月于你对持,而你也不会为难于她,但今后的事谁能预料?北渊不是你一人说了算,在你上头还有皇帝,就算皇帝不说什么,朝廷里随便几个人站出来群起而攻之,仅凭你一人之力,能护得她周全?苍龙部现在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将她推到风口浪尖,没个保命符在手,如何能与双方周旋?这东西也不能放她手里,在她手里就是招惹祸端,所以只能是在我这,让我这个中间人持有是最妥当的。”

“你以为你能当得中间人?别忘了你背后还有南晏。”斥尘衣目光清冷,“我不能护她周全,难道你便可以?永宁帝可是力排众议破格封你为亲王,难道你能抛却一切,爵位,权力,甚至是亲情来维护她?”

“我能!”沐沂邯收起笑意,目光清亮。

水晶墙两边的人各自一怔。

“你是有责任丢不开,何必留这样一件东西到将来让自己为难?而我……”沐沂邯懒懒的往墙上一靠,淡然一笑,“有些执念放下了看开了也就视若尘埃了,南晏有我无我都一样,我下半辈子无欲无求无牵无挂,身家性命全jiao由她一人,不管她要不要。”他微微一笑后吸了口气,沉吟片刻后道:“我虽不知道这图有何蹊跷,也能猜到一些,大抵是和你北渊国本有一定联系,你欲毁之又舍不得,欲留之又怕引起波澜落于人手,况且苍龙部的人已经知道图在你身上,他们势必会盯着你,与其去分神应付他们,不如来个偷梁换柱,弄张假的让他们抢。”

斥尘衣垂着眼睫,沉吟不语,虽然沐沂邯和他从不在一路上,且南晏北渊两国相邻,彼此身份又显尴尬,但他不得不承认,沐沂邯的话确实有道理,图放在他那里利大于弊。

北渊确实不是自己一人说了算,现在新月族才浮出水面,就连自己都是才知道,新月先祖早有筹谋,将北渊帝陵点在凤栖山脉中段,北渊先祖对新月先祖的风水玄黄深信不疑,竟不知道,凤栖山里的宝石矿脉足以引起几国动乱,挖矿脉动龙脉,动龙脉则惊动世代先祖之灵,到那时,北渊则乱,几百年根基只怕就此毁于一旦。

况且,自己一副病体,不知还能拖多少年,若活着还能尽全力平衡局面,若自己一旦不在了,两边的手都会伸向她一人,叫她如何能应付?

斥尘衣的神色虽平静,沐沂邯知道,他听进去了自己的话。

“话虽如此,叫我如何能相信你?”斥尘衣审视着沐沂邯,淡淡道:“谁都知道,你冰蓝公子的名声如何,这毕竟是关系我北渊国本的大事,一步踏错我即便是粉身碎骨也难偿过错。”

沐沂邯但笑不语,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想也不想放入口中吞服下去,运了气加速药效,笑着伸出手,道:“我的诚意师兄纳脉一探便知。”

斥尘衣蹙了蹙眉,搭指探脉,探了半晌眉心一跳,语气竟是惊异:“这是什么蛊毒?”

沐沂邯含笑叹息,随手在发尾一划,一缕发丝飘落掌心,他手指灵巧的一绕一转,乌黑的一缕发系成了一个活结,“好好保存,发在人在,发毁人亡……”他呲牙一笑,调侃道:“师兄可别使坏心眼哦。”

斥尘衣接过头发,怔怔看了半晌方才一声叹息,叹不尽那些生不由已的无可奈何、

羡慕他的纵情洒脱敢爱敢求,恣意人生快意恩仇,挣脱束缚抛却执念,敢做自己所不能做,

叹息自己亦步亦趋遵循轨迹,算计权谋利弊定夺,千钧重担不死不休,没有尽头。

萧静好呆呆看着那一缕发结在斥尘衣手中转动,就如同看到沐沂邯的生命被他握在指尖,她信得过斥尘衣襟怀若霁月绝不会背信暗算,但是沐沂邯却是为了她自种蛊毒,将生死置于别人之手,这叫她情何以堪,这份情该如何来还?

他付出的越多她便越不能心安,而斥尘衣何尝不是为了自己在行钢丝之险,将北渊一国之命脉交换这一缕头发,只为能保全她一条命。

萧静好突然好恨自己的存在,更恨苍龙部的幕后主使,恨新月族的先祖,恨那些为了皇图霸业不择手段的人,死了这么多年还贻害后代。

“老混蛋,管你是只什么鬼,到了老娘这一代,必戳翻你丫的阴谋诡计,等着瞧吧……啊!”

脚下地面突然摇晃不已,萧静好还以为是自己骂了先祖那只老混蛋被老天爷给盯上了,再看看旁边水晶墙,发现他们那边也是晃动不已,地面已经倾斜。

沐沂邯扶墙站了起来,他四处一看,神色一喜,道:“元儿!”

斥尘衣随着他的视线一瞧,屋子顶端居然能视物,只是元儿怎么会在屋顶上?

两人目光相碰,心下便知,屋子四处水晶,稍稍倾斜则光线改变,光线透过镜像反射,所以能看到其他屋子的影像。

地面晃动越来越猛,沐沂邯曾掉落暗河,他已经猜到这屋子的机关原理,地面下方一定是装有大型齿轮控制的翘板,水位上涨下降间,齿轮滚动带动翘板启动,这间屋子错位将人隔开,只是现在地面倾斜,只怕不是好事。

他抬头看了看萧静好的情况,后悔方才醒来没先解决屋子里机关的问题,现在想救她也来不及了。

确实已经来不及了,地面倾斜至双腿已经站不稳,足尖已经抵在了墙面,突然一声轰响,足尖抵住的墙面陡然而落,人便向倒豆子一样给倒了出去。

外面是长长的斜坡,沐沂邯和斥尘衣一上一下收不势的一路往下滚落,四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凭着耳旁风声来判断斜坡下面是墙还是空旷的平地。

沐沂邯在滚落中竖耳凝听,突然长臂一伸一抓,精准的抓到身旁快速滚落的一物,嘴角忍不住一弯,将那东西往怀里一塞死死护住。

滚的头晕脑胀的萧静好被一只突如其来的手用力抓住,迅速被塞进了怀中,她闻了闻气息,不喊不叫,突然就觉得无比安心。

“嘭嘭”几声闷响,终于落地。

萧静好在沐沂邯怀中甩了甩头,手臂一紧,被他带着站起了身,“擦”火光一亮,映出昏黄的光晕里斥尘衣的脸,他余光看了看身旁相扶的两人,别开了眼光。

萧静好看到他心中一喜,正要说话,只见斥尘衣面色一凛,随之拔出了长剑。

-----没存稿啦,今天就一章,各位筒子们将近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