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和主角在一起都在掉节操

第51章 靠山大人黑化了

万丈深谷中,浓荫遮天蔽日,阳光常年未曾到达的地方遍布毒草妖花。

朗言书小心翼翼的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一步步往丛林深处走去,偶尔有满身毒素的小兽从眼前掠过,察觉到他身上不善的气息,立时便跑得没影了。

远处生长着一颗通体黑色形状扭曲的怪树,那树的叶子呈尖锐的形状,能将人扎的血肉模糊,树的汁液是有毒的,深入骨髓,即便是化神期的高手也无可奈何。

树的枝干上挂着一个人。

昏迷的沈墨珏。

朗言书并不担心,只是走到了树底下,仰头看沈墨珏。天极剑挂在沈墨珏的腰侧,全身溢出淡淡的光芒,保护着沈墨珏不受伤害。

可是沈墨珏还是中了毒,这种毒若是搁在前世,朗言书也许会急得手足无措,可是如今他一点都不着急,解药的配方已经在他手中。

他可以令沈墨珏避过这一场劫难的,也本来就打算这样做,可是沈墨珏的行为实在太令他寒心,捏碎玉简的瞬间,他忽然记起了一件事。

在很小的时候,他救过一只灵鸟,那灵鸟是上古羽族的后裔,是一种极其喜爱自由的鸟儿,战斗力强悍,悟性很高。很多修士都曾想与这种灵鸟结下契约,有用强的,也有哄骗的,最终还是没有留住这种鸟儿。

他本来不信,耗费许多灵力为灵鸟救治,日日为它喂食,甚至为了讨好它去东海寻找梦魂花的种子给它吃,就在他以为这只鸟儿终于肯亲近自己之时,有一天醒来却发现这只鸟儿飞走了。

他傻傻的等了一个月又一个月,那只灵鸟却再也没有回来。从那个时候他就明白,若喜爱一样东西,定要及时将它握在手中,不要等它飞走了,再也找不回来了再追悔莫及。

可是对沈墨珏,他终究没舍得硬下心肠来,他以为只要坚持,便是顽石也终有动容的一天,可是沈墨珏还是走了,和那只灵鸟一般,走的毫无依恋,就这样将他抛弃在孤寂的世界里。

谁也不知道他的世界里究竟充满了多少惶惶不安,前世经历的惨死一幕依旧历历在目,重生的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重来一世,却有人告诉他,他只是活在一本书中的配角而已,为主角而活,为所有既定的剧情而活。

活着,便是等待死亡。无论他是天才还是庸才,死,都是他唯一的归宿,没有人会在乎他的喜怒哀乐,更没有人会在乎他是爱过还是恨过。

修道成仙,那是一个虚幻的梦影,甚至,连活在他身边的每一个人,他都不知道他们是否真实的存在过,还是和他一样,也只是这本书的配角而已。

又或者,他自己从来都没有真实存在过,长长的一生,到头来不过是泛黄书页中的一堆文字而已。

他也会怕,也会恨,也会不甘心,更想过将主角杀死,令这个世界崩塌。最终,他遏制了这种疯狂的念头。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那里曾温热的跳动过,他作为一个人真真实实的活过,善是人的本性,即便是一本书中的配角,他也有自己的父母和兄弟,他是爱他们的,因为既定的宿命,却又不得不疏远他们,可是这个世上没有人再能比自己爱他们。

直到遇到沈墨珏,他更没有办法将他当成书中的一个角色去毁灭。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每个人的命运都不相同,如果只是一些文字便将所有人的命运定下,岂不是太过可笑,况且他又重活一世,是断然不会再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甚至,他开始有了妄想,妄想着能同沈墨珏牵手一世,修仙问道,共赴长生。

他知道沈墨珏无意,却在奢望着用自己的温柔打动他,事实告诉他,妄想只能是妄想,就像那只灵鸟,表现出来对他的依恋都是假的,就像上一世里,他自以为是对沈墨珏的兄弟之情,甚至为了他牺牲掉了自己的性命,结果到头来却只是一段既定的剧情。

他所有的深情,就像一个笑话,沈墨珏蹲在他床边对着玉简说着抱歉的时候,那种无力的感觉就像阳光忽然穿透了树的缝隙,满地斑驳的碎影,他无法拒绝这种破碎的感觉。

既然要破碎,就让它碎掉吧,沈墨珏只是一个虚幻而遥远的梦影,那一瞬间,他在想,即便这梦影要碎,也是该碎在他怀里的。

朗言书定定的看着树上的沈墨珏,忽然拂袖,带出一道光,稳稳的托起沈墨珏,将他带了下来,浮在自己面前。朗言书伸手接住了他的身体,垂眸看他发黑的唇色。

树毒。

他用灵力护住沈墨珏的心脉,使毒气不至于扩散。这毒发作起来十分痛苦,若是搁在以前,他自是舍不得沈墨珏痛的,可是现在不同了,沈墨珏已经决心要抛弃他,他的温柔和真情都是对于沈墨珏而言什么都不是,谁先心软谁就会先输掉。

他已经输掉了一次,这一世他不会再输,仙是要成的,沈墨珏他也要。没有人能阻挡他的脚步,什么书中的小世界,终有一天,他会将这所有可笑的剧情都碎裂,重新创出一个新的世界来,那里,才是真正的归属,是自由的,没有束缚,更没有命定。

“小珏,这次看你还往哪儿跑……”朗言书垂眸看着他的睡脸,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飞剑停在他身前,他抱着沈墨珏踏上飞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万丈深谷。

***

沈墨珏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本来已经决定了离开凤来山了,结果撞上了安素素,还被天极剑赖上了变成了偷剑贼,被朗云丞轰下了万丈悬崖。

不过好在天极剑靠谱,在关键时刻护住了他,即便如此,他还是摔得全身骨头几乎断了一半,醒来时跟被大卡车碾过似的一样疼。

沈墨珏直挺挺的躺在**看着帐顶,青色的幔帐,颜色很旧,看起来年代久远的样子。墙壁是用青砖砌成的,也没有用其他的东西涂抹和装饰,沈墨珏转眼看屋里的陈设,除了衣柜和桌椅,屋里几乎没有其他东西了。

窗台上放着一盆花,蓝色的,藤蔓长长的垂了下来,因着这盆花的缘故,房间里沁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闻起来令人心旷神怡,连带着似乎连身上那股疼也瞬间消失了不少。

屋外被下了禁制,强大的力量封住了所有逃亡的可能性,别说现在重伤的沈墨珏了,即便是完好无损,沈墨珏也不可能破除这样的禁制。

却不知道下禁制的是何人。

沈墨珏在脑海中快速的思索着,除了朗家的人,在这个世界里他认识的人不多,多是一些萍水相逢的,不曾深交过,就算是他曾经认识的人救了他,也没道理将他关起来。但是,若是不认识他,又为何要救他?

沈墨珏百思不得其解,猜不透对方的秘密。天极剑就放在他的枕边,沈墨珏伸手艰难的将剑拿到手中,就在此时,屋里唯一的那扇木门被人倏地推开。

一缕天光投射进来,勾勒出来人颀长的身影,因为是背对着光,并不能看清来人的面庞,即便如此,沈墨珏还是认出了他,并且震了一震,面色变了好几变。

最终,沈墨珏敛起了满脸神色,怔怔的看着朗言书朝自己走近。

外面正是天晴,阳光万里,朗言书从屋外走来,身上似乎也带着阳光的味道。本该是温暖的,沈墨珏却觉得铺天盖地的寒意迎面扑来,也许是朗言书的表情太冷了。

这样的朗言书令沈墨珏有些害怕,他敢断定,朗言书一定是听了玉简里的话才这样生气。

“醒了。”朗言书在他身边坐下,手里端着一只药碗,没有任何情绪的问道。

沈墨珏讷讷的点了一下头,犹豫了一下,又唤了一声:“朗大哥。”

此时此刻,顺着朗言书比逆着他要好。沈墨珏不是特别有骨气的人,他不会主动开口求饶,也不会与朗言书对着干,他永远只会顺着更有利的情势做出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

所以面对朗言书,他的态度会放软,会变得乖巧的跟只受了惊的兔子似的。

朗言书拿了一个枕头放在他身后,扶着他坐起来。

沈墨珏有些虚弱无力,每动一下都痛入骨髓,没多久便白了脸色,额头满是冷汗。

朗言书伸手替他抹去汗珠,问:“疼?”

沈墨珏弱弱点头,抬头看他表情,见他依旧面无表情,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喝药。”朗言书拿着汤匙在碗里搅了两下,舀起半勺,递到他唇边,毫无情绪的开口,“张口。”

沈墨珏乖乖张口含住药汁,顿觉铺天盖地的苦涩味道争先恐后的涌入他的喉咙,苦的连舌头都麻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表现在脸上。

“苦?”朗言书问。

沈墨珏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如实回答。”朗言书的声音陡然一厉。

沈墨珏吓了一跳,全身震了一下,脸色苍白的看着他,这才发现朗言书面沉如水,目光凶狠的似乎要将他吞噬。

沈墨珏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朗大哥……”

“为什么不辞而别?”朗言书问。

沈墨珏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孤城吹雪扔了一个地雷,抱一个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