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丑妃

第五十八章 不明的恨

若是无爱便不会哭泣,所以她自动请缨入宫,试图在庞大的后宫中寻找一小块属于自己的天地,不挣不抢,只求一块栖身之地,皇宫那么大,应该可以找得到。使用阅读器看千万本小说,完全无广告!

他会觉得亏欠?沈落不信。

时间是漫长的,是煎熬是等待。偌大的丝乐坊仿佛真的只有她一个人,过分的冷清等同于寂寞,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静得过分!

“凌蓝姑娘,大贝勒传话了,请立刻前往亲王殿!”丝乐坊外有声音传来,每天准时传唤,准得让她后怕。

凌蓝起身着装,换上一身舞衣前往亲王殿。调至丝乐坊,安静的日子并没持续几天,大贝勒南宫泽出现了,每天同一时间派人传她过亲王殿跳舞。

那是没有伴奏的独舞,不到精疲力尽,决不罢休。

如往常一样,他仍旧坐在大殿的主位上,旁边放着一壶清酒,眸光偶尔扫过她,更多时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平静地坐在那。

凌蓝在大殿中央轻舞,舞姿弧度不敢过大,尽量地保存着体力。今天,会舞上多久,她不知道,只知道,他不会简单的就让她离开。

他不喜欢看她跳舞,因为他几乎不会看她。让她过来跳舞,似乎只为折磨她,他很平静,这种平静下隐藏着快要抑制不住的恨意,别人或许察觉不到,她却深有体会。

果不其然,他轻轻摇晃着酒杯,眸光淡淡地从她身上划过,轻描淡写的说,“我记得有一种舞叫旋转舞的,你试试。”

凌蓝心一惊脚下一顿,接着火红的舞衣飘起,随着旋转的节奏,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美得让人心惊,无助。旋转,旋转,再旋转,天地间惟有旋转。

他不喊停,她不敢停。眼底偶尔略过他的样子,平静如他,完美如他,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

是什么理由让他如此恨她?

足下脚步开始凌乱,身体逐渐失去平衡,她祈祷着他让她停下。可他没有,只是望着手中的酒杯,若有所思地轻轻摇晃着,仿佛她的存在还比不过他手中的一杯酒。

脚步变得不稳,头晕眼花,一不小心左脚拌到右脚,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那一刻她在想,她这双脚迟早废在他手上。

南宫泽抬眸看了她一眼,起身,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那眼眸中似乎包含了许多,轻蔑,嘲讽和咎由自取。

凌蓝倔强的从地上爬起来,尽管双腿打颤,她也要挺直了腰杆走出亲王殿。回到丝乐坊,依然空空荡荡,靠着殿柱坐在石阶上,呆呆地望着天空,何曾几时,找个人说话都成了奢望?

“在等本王吗?”一道修长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南宫亦天出现。

凌蓝转过头,冷哼一声,“我需要等你?”虽不喜见他,但由衷的觉得不是一个人真好。

原来他不笑的时候,表情会很严肃,骨子里透露出的与生俱来贵气与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王者之气,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生胆怯。

南宫亦天也不与她计较,挨着她坐下,也不管石阶脏不脏,坐在她身旁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凌蓝不自觉的笑了,阴郁的天空似乎在刹那间明朗起来。他有很多面,冷漠的,笨拙的,温柔的还有痞痞的,每一面都让人难以琢磨,今天的他似乎与平常又有些区别。

“一直盯着本王,迷上本王了?”南宫亦天突然回头,凌蓝来不及收回视线,被抓个正着。

“哼。”凌蓝果断甩头,不屑地轻哼。她收回刚才的想法,今天的他也是痞的。

骆府—

青青的草坪,成型的花坛,花丛间的碎石小道,高大漂亮的银杏树,还有那依在树下的美丽女子。风儿调皮的吻过她的脸颊,扬起根根发丝,所有的一切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提笔挥墨,留住这一瞬间。

沈落背靠着树干,伸手将随意扬起的发丝别到耳后,凌乱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她在等,等她素未谋面的夫君,这是他回书房的必经之路。她想赌,赌骆母口中的那个他,赌一个未来,看谁说了谎。

从骆母的口中,他一点一滴地渗入她的生活,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他们虽素不相识,她却比更多人都了解他,他们虽素未谋面,他却是她了解最多的那个人。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渐渐平复的心跳再一次不受控制的乱跳。沈落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自打气。骤然睁开眼,转身往前迈出一步,拦去他的去路。

她终于见到他了,比她想象中更出色,偏似骆母,样貌清俊而不失男子气概,只是,眉宇间透着疲惫。

骆宇承先是一愣,接着很快释然了,该来的总归会来。她一点不丑,肌肤如玉,眉目如画,是个难得一见的清秀佳人。

他该偷笑吗?照皇上的审美观还能娶回一位如花美眷。然而,这些都不是他所期待的。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先开口。

“对不起。”

“对不起。。。。。。”沉默最终被打破,却是异口同声。

沈落大惊,他说对不起了,难道真如骆母所说,他觉得亏欠了她?因为亏欠,才避而不见?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带给她不小的震撼,冲击着从小根深蒂固的观念。

他也许与其他人不同,也许值得她去赌。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明明是他亏欠了她。骆宇承微微蹙眉,神情复杂地审视着她。

只是,她的眸太过清澈,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无法直视。他别过目光,绕过她准备离开,该说的已经说了,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