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面试
今天晚上七点钟已经跟人家约好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顾主千万不要把事情给整黄了。林晓蕊一边伸长了脖子火急火燎地看着109路公交车来的方向，一边想着今晚的事情该怎么应付才好。
林晓蕊的母亲王枫是一家食品厂的流水线工人，每天起早贪黑一个月也挣不了几个钱，除了家里的日常开销外能剩下的已经寥寥无几，林晓蕊的学费还是以前外公外婆攒下的钱。母女俩日常开销都很节俭，林晓蕊知道自己的母亲挣钱不容易所以从不乱花一分钱。为了能给家里减少一些负担，她还利用课后的时间去打一些零工，因为个子长得高说她已经满了十八岁人家也都会相信。
这次在网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做家教的小时工，上面说是负责一个初中女学生的学习，对于成绩优异的林晓蕊来说，简直是一件美差，最主要是人家不需要什么文凭，在校大学生也可以。林晓蕊心想冒充一下大学生也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正想得起劲109路公交车终于拐进了视线里，身边拥挤的人群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公交车带着一股热浪扑面袭来，长而刺耳的刹车声过后停在了车站，门一开，人群蜂拥而上，可怜那车门就只有那么小。为了赶时间，林晓蕊毫不示弱地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勇向前，张开双臂支开旁边的人，尽可能地在自己争取到的空隙中向车门挤去。
“唉呀！你别挤呀……”
“我说，你能不能看着点呀……”
“哎哟！谁踩我脚啦……”
“对不起，对不起……”
“哎！你手摸哪儿呢……”
一时间，各种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人们都顾不得那么多，都想着能挤上这趟车，错过了就要再等上半个小时，遇上这下班高峰期都是没有办法的事，十几块钱的出租车费对林晓蕊这种低收入家庭来说简直是奢侈。
终于挤上了公车身上早已经是大汗淋漓，公交车上没有空调，里面的空气又热又闷，有些恶心的气味真有些让人想捂住口鼻，车厢内跟人叠人似的连伸个腿的地方都没有，林晓蕊几乎天天都是如此像上战场一样拼杀突围。
公车走走停停，乘客有上有下，晃了差不多二十来分的时间终于到站了，这时车上也没多少乘客。林晓蕊背着书包越过绿林带，快速地在狭窄幽长的小巷子中穿行，最后钻进了一幢旧得不能再旧的灰砖楼里。这幢楼有三层却住了有八户人家，全是一些最低层的工薪阶层，林晓蕊和她的母亲在这里已经住了很久了。
“小蕊回来了！”
“嗯，张阿姨做饭了啊！”
“是啊，你妈今晚会回来吧？！”
“嗯！”
……
林晓蕊三步并作两步爬上了二楼，打开了门后扔了书包便直奔洗手间，一身的汗臭味连自己都受不了了。一顿清洗之后换上了上次特意买的看起来比较成熟的衣服，虽然质量不咋的但至少还过意得去。对着那只有半身高又有些模糊的镜子，林晓蕊朝着镜中的自己自信的笑了笑，真是人靠衣装，这一身穿上之后还真像是一个在校大学生了。
看了一眼自己那老得不行的蓝屏诺基亚手机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到七点钟了，收拾好东西装进一个背包中便急冲冲地出门了。这次她没有走正道怕邻居们看到会对自己的妈妈讲，妈妈是不同意她去打工挣钱，只希望她能好好学习将来能考上一所好的大学，那样才会有出路。林晓蕊对于考大学的事情是相当自信的，以现在这个成绩考个一线本课是绝对没有什么问题的，她只是不希望看着妈妈一天那么的操劳，让她不要那么的辛苦而已。
与主顾相约的地方离她家不是很远，走路过去也就五六分钟的样子。穿过绿林带那一片儿全是高级住宅区，统一的别墅绿荫环绕，跟刚才自己住的地方无疑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距离还离得这么近，林晓蕊回头看了一眼那片灰色嘴角扯了一下。心想迟早有一天自己会搬出那个地方。
走到那社区保安厅那里，保安用复杂的目光询问了她的去处，然后打完电话后便放她进去。林晓蕊也没傻到还向那保安问具体的位置在哪里，反正每幢别墅前都写了门牌号码，只是费点时间而已。她是骨子里高傲的一个人，虽然穷，但穷得也要有骨气。
按了门铃，里面的门开了，一位中年妇女经过花园走了过来，看打扮应该是这家的阿姨。
她微笑地问道，“你是来面试家教的林小姐？！”
林晓蕊礼貌地朝她点了点头。
阿姨便带她进去，请她坐在客厅里等一下，还给她倒了一杯水。
林晓蕊规矩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眼睛也不东张西望，静静地等着这家主人的到来。
“你就是林晓蕊？！”
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晓蕊连忙站起身看着她说道，“我是，陈小姐你好！”
眼前的这个女人长得很美丽，一身紫色的家居服衬出了慵懒华丽之美，那狭长的眼睛格外的迷人。
“你好！嗯，跟想像中看起来还要小，你真是大二的学生？！”
林晓蕊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是！”
“那好，你先把我手上的这份试卷做了，做完之后我再考虑用还是不用。”陈芝娴把手中的试卷递给了她便坐在了一旁。
林晓蕊拿着试卷坐到一边的桌子旁，从背包中掏出了笔，先把试卷大致全扫了一遍，仅仅两页a3的纸却包含了数理化、英语、语文等中学时期所有的课目。幸好这些题目不在话下，心里便松了一口气，拿起笔便仔细地在试卷上解答了起来。
陈芝娴坐在那里静静地喝着咖啡，看着那个女孩子在那里快速地解答着，笔划着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
自己平时生意忙没有时间照顾那已经上初中的女儿，生活起居方面有阿姨照顾，可学习方面是叫她最伤脑筋的事情。来家里应征的家教已经不记其数，要么就是人长得自己都看不顺眼，要么就是能力太差，还有些人心思都根本不在家教上……不光要自己看得上，还得要女儿也瞧得上。自己那宝贝女儿被自己宠得上了天，什么都得听她的。眼前这个女孩看样子不错应该可以，小小年纪做事不急不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