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蒙面男人
第538章 蒙面男人
“有个细节忘了告诉你，小胡先生。那个蒙面男人进入别墅时和离开别墅时，穿的衣服是不一样的呢！”我提着垃圾袋离开颜景毅家，走向垃圾回收处扔垃圾，回想着临走时元气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凶手进入赵娜家杀人，还顺便换了身衣服？这是为什么？
回到赵娜家别墅，看守在院子铁门外的警员还记得我，放我进入。
“你回来得正是时候，去物业那边调看小区监控的伙计回来了。昨晚到今早的监控都拷贝了一份，顺便先用手机拍了一些他们认为重要的画面给我看，你一块儿看吧！”杨帆见我回来了，连忙唤我过去。
手机上播放的是赵娜家别墅外，桂花小径正对着院子铁门处的监控录像。
晚上七点半前后，共驶入赵娜家院子两辆轿车，两辆车上共下来五个女人。
八点十分到十五分之间，别墅院子又分别驶入一辆七座商务车，一辆银色轿车。七座商务车上有五个男人，银色轿车上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之后又陆续有宾客步行进入别墅，直到八点四十五分，再无宾客进入。之前驾车到访的宾客有十二人，之后步行前来的宾客有五人，加上赵娜自己，昨晚在赵娜家参加派对的共计十八人，其中是十个男人，八个女人。
手机里的视频就此中断，跳转下一个视频。
时间显示是昨天夜里十一点半，从别墅里出来两个男人，走路歪斜不稳，貌似喝多了，然后毫无预兆的，两个男人就在院子里打起野战来了。杨帆可能觉得辣眼睛，也可能觉得和我一块儿看两个男的干这事有些尴尬，连忙拖动进度条快进过了这段。
时间已过二十四点。今天凌晨零点十五分，院子里打野战的两个男人手挽手步行离开了赵娜家。
零点四十五分，一男一女搂着彼此，亲密无间地离开，同样也是步行。
一点零八分，两男一女赤果着身体从别墅里出来，上了一辆轿车，开车离开。
之后在一点四十和两点五分时分别又有两对男女离开，都是开车离去。
至此，共离开了十一人，七个男人，四个女人。别墅里还剩七人，三个男人和四个女人。别墅大门和院子铁门都敞开着。我在心里默默数着人数。
视频又中断跳转到下一个。
时间显示是今天凌晨三点二十一分，一个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男人进入了赵娜家。他身穿牛仔裤和棒球开衫，刚进入院子时，睡在狗屋里的波波钻了出来，冲他大叫了几声，然后盯着那个蒙面男人看了几秒，便停止了吠叫，钻回了狗屋里，很是奇怪。
三点四十五分，波波突然从狗屋里冲出来，迅速地跑进了别墅。
四点十五分，和元气说的一样，蒙面男人换了身衣服，棒球开衫和牛仔裤变成了卫衣卫裤，他先后抱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扔进了院子里的七座商务车里。然后又折回别墅里，拉着一个大行李箱走了出来，放到商务车后备箱里。最后开着商务车离开了赵娜家。
四点二十分，波波从别墅里跑了出来，回到狗屋，趴下睡觉。
视频里的内容和元气描述的基本一致。一个是从正对铁门的方向，一个是从侧面窗户的方向，可惜都没有看到别墅内的详细案发经过。不过时间点大致是掌握了，两边也都能对上。警方应该也把那个蒙面男人暂时列为重点怀疑对象了吧。
蒙面男人进入别墅时，别墅内应当还有三男四女。他抱走了一男一女，杀死了一男一女，有两个女人正在接受警方的调查，应该还有一个男人啊……
正当我想到这儿，要提出疑问时，手机视频又跳转到下一个。
五点十分，天还没亮，一个男人慌张地从别墅里跑出来，不，因为院子的铁门已被蒙面男人关闭，所以他是从别墅院子的围墙上翻越跳下来的，背着个背包，神色紧张害怕地快速逃离了现场。
看起来，他应该是睡了一宿醒过来，发现了别墅里被杀死的伊村翔，吓得落荒而逃吧！
“前面走的十一个人是在命案发生之前，和案件没什么关系。那个蒙面男人进入别墅到离开别墅的时间点，和法医推测伊村翔的死亡时间很接近，凶手极有可能就是他。而最后他拉出来的那个大行李箱，很可能就藏着赵娜本人。回去我们会继续查看小区的监控，寻找这个蒙面男子进入名仕豪庭的时间。同时会着手和交警那边联系，查询蒙面男人开走的那辆七座商务车的车主信息，并找到被他带走的那一男一女。”杨帆关上手机收起来，表情凝重地对我说，“还有五点多最后一个翻墙离开的那个男人，我们回去也会着手排查寻找他，兴许他看到了什么，不排除他才是凶手或是共犯……而关于赵娜的人际关系网我们还在调查当中，当然，找到她也是现在最关键的，不管她是畏罪逃逸还是被人杀害带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的确，最关键的得从赵娜的人际关系网开始调查，不然，这个人的杀人动机搞不明白啊……”我自言自语地想着。蒙面男人是专程到别墅来杀伊村翔和赵娜的吗？不然，解释不了他为何没把当时同在别墅里的两男三女杀掉，而是随赵娜的尸体一块儿连并带走了其中的一男一女呢？
“胡永一！你这话……已经确认赵娜死亡，且凶手是视频里的蒙面男人了吗？”杨帆警觉地问我。
“嗯，我刚才去隔壁喂猫时，隔壁的猫说它昨晚从那边看到了一些这边的事。”我摸着下巴回答杨帆，印证着他的心中所想，“蒙面男人杀了伊村翔是可以肯定的，而赵娜的尸体被他装进行李箱带走也是可以肯定的。但那只猫没看到赵娜被杀害的全过程，不确定是蒙面男人杀死的赵娜。”
“不确定是不是蒙面男人杀的……那最后离开的那个男人呢？会不会他是共犯？他杀了赵娜，然后蒙面男人帮他处理尸体，他留下来清理现场然后离开？”杨帆说完便觉得不合情理，抱着头思考，“现场也没做什么清理啊……他没和蒙面男子一块儿离开的话，表示他们并不认识，那他就是看到什么了应该……”杨帆越想越混乱复杂，感觉他已经快头脑炸裂了。“最后那个男人晚离开了将近一个小时，隔壁的猫有看到他在别墅里干什么吗？”
“没有，从隔壁只能看到院子和别墅右侧面的房间，也就是一楼的厨房和部分客厅，以及二楼的两个卧室。而且，猫咪也没有像监控器一样无时无刻地盯着这边，它只看到蒙面男人驾车离开后，便睡觉了。”
“这样啊……”杨帆表示理解地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着波波，不再带着犹豫纠结的态度问我：“那那条斑点狗，它确实在案发时间进入了现场，它应该看到什么了，你去问问它。”
真好！我还在想如何把话题转移到波波身上呢，杨帆就主动提及让我去询问波波的口供。
“嗯，好的。”我淡定地点点头，走向波波，盘算着如何救它。我不是它的饲主，没有权利向警方要回波波的处置权替它做主，我只能偷偷帮它解开绳索放它逃跑。
走到波波身边，我蹲下，把手放在它的头上抚摸着。刚碰触到它时，它便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虽然它戴着嘴套无法咬我，但它的四肢仍可活动，凶猛大力地扑倒了我，恶狠狠地瞪着我。
几个警员见状立刻冲过来，想要帮我一把。我连忙伸手制止他们，冲杨帆喊到：“别过来，我能搞定！”
杨帆并没有因我被波波扑倒而慌神，镇定地指挥着警员不用管我。
“杨队，你让他们再离开些距离。人太多离它太近，它会过于紧张，有碍它的戾气消除。它一直保有攻击性我是问不出什么来的。”我又耍了个心思，让杨帆把波波周围的警员支开些距离。
杨帆照做了，院子里的警员顿时散开了，铁门旁只剩那两个看守警戒线的警员，只要波波行动自由了，便可以从警戒线下迅速逃离此处了。
我静下心，双手抱住波波的脖子，让它的头抵在我的肩膀上，来回抚摸着它的头至后颈，背部，传送气给它，不断呼唤着它的名字：“波波，快醒醒！波波，不要害怕，这里很安全！波波……”
波波的戾气在消失，它的眼神慢慢失去凶悍，恢复了柔和之感，呜呜～呜呜……混沌迷糊地发出梦呓的哼哼声。
“OK了，胡永一，可以解开它的嘴套了。”桐生站在我旁边提醒着我。
“嗯，好。”我轻轻推开波波压着我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半跪蹲在它面前，继续抚摸着它，“波波，还认识我吗？波波。”
嗷呜……呜呜……
“……嗯……胡永……一？”桐生给我翻译着波波的话，连断断续续的语气也给我有模有样地学出来了。
“呃，桐生，你只用翻译它的意思就行……”我觉得桐生好认真好可爱，忍不住揉了揉它的头。
“本喵懂你的意思，”桐生傲娇地歪头蹭蹭我的手，“你通过意念告诉本喵你想问的就行，不必说出来，省得被那些警察听到了。”
桐生想得比我周到。我按照它的意思，开始通过意念传送给它我想要问波波的问题。
“昨晚宾客陆续离开后，有个蒙面男人进来，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汪汪汪～嗷嗷呜～！
“什么？你都不记得了？”
嗷嗷呜～！！
“断断续续的有点印象？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有啥重点的印象？”
汪汪汪～嗷呜呜～！！
“那你跑进别墅里，看到是谁杀了赵娜了吗？”
……
波波沉默了一下，露出垂头丧气的模样，接着又嗷嗷嗷地继续和桐生说起来。
在杨帆和其他在场的人眼里，就是一猫一狗在喵喵汪汪地叫嚷着。而我，只听得懂桐生的话，它俩的对话也是令我一筹莫展的，桐生这边一直在发问，我一点有用线索都没有听见。
几分钟过去了，桐生和波波一来一回地问答了好多话，全都是我让桐生询问的。而最后，桐生对波波说了句我不曾告诉它的话：“好了，你说完了的话，就准备逃吧。胡永一可救不了你，你只能凭自己的本事逃离这群人的控制，胡永一顶多帮你把这条狗绳解开而已，你可以奋力把胡永一撞倒，然后再逃跑，尽量逼真点儿。逃脱之后自求多福吧。”
我诧异地看了桐生一眼，“桐生，你这是？……”
“别出声！”桐生在我开口说更多话前制止了我，严肃地吼着：“想不想救它！？想的话就别出声引起警察注意，赶紧解开它脖子上的狗绳！！”
桐生说得如此迫切，看来它已观察好了现在是最好的逃脱时机。我心领神会地迅速掰开牵引狗绳的拉扣，波波脖子获得松懈，它立刻配合默契地奋力撞向我，将我撞倒在地，向院子外跑去。
当有警察听到我被波波撞倒跌在地上的声音，反应过来时，波波已经钻过警戒线，匆匆逃离了赵娜家的别墅，往名仕豪庭北门跑了出去。
“注意！注意！”杨帆见波波撞倒我逃走，连忙掏出对讲机，“C区别墅区现场逃出去一条斑点狗，极具攻击性，各单位注意防范，保护民众安全，遇见立即击杀！遇见立即击杀！”杨帆下达了击杀波波的指令。
我有些替波波担忧，但这时候我不可能让杨帆收回命令，我也是一个被波波袭击的受害者，置身事外。
“你没事吧？”杨帆走过来把我拉起来，关心地问到。
“没事，谢谢。”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假装有些被惊着了的模样向杨帆道谢。
“不是已经消除它的戾气了吗？怎么又突然狂躁起来了……”杨帆冷冷地看着我的眼睛问。
我稍显慌乱，但还是端住了情绪，淡淡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罢了，你人没事就好。”杨帆摆摆手说，“问出什么东西来了吗？”
“问出什么东西来了吗？桐生？”我重复了一遍杨帆的问题，回头唤桐生，让它到我怀里来。
桐生乖巧地往我怀里灵巧一蹦，慢条斯理地说：“那条狗说，它都不记得了。”
“它都……啊！？”我欲言又止，不敢如实回答杨帆，连我自己都很吃惊。
“怎么了？”杨帆焦急地催促着我问。
“它说……它都不记得了……”
“胡永一！！”我话还没说完，杨帆便冲我咆哮起来，“耍我有意思吗你？！”他一把揪起我的衣领，收回怒气冲天的音量，凶巴巴地对我说：“你根本不懂狗语吧？还猫翻译狗语呢！猫和狗语言要是通的话就不会打架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放那条斑点狗逃走的，你想救它也犯不着欺骗我啊！你这可恶的家伙！”说完，将我的衣领甩开，“给我滚蛋！气死我了！”
完了，把杨帆给惹毛了。
“你让他查查赵娜的银行账户和财务状况。斑点狗说赵娜从来都不工作的，但却一直能维持奢侈的生活。”桐生突然插话说到。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我点了点桐生的头埋怨到，如获至宝地冲正在气头上的杨帆说：“杨队，查查赵娜的银行账户和财务状况。”提供些有用信息，希望能浇灭他此刻的怒火。
“本喵按顺序问的斑点狗，当然按它回答的顺序告诉你啊！”桐生撇嘴挠头，有条不紊地说着，“还有，赵娜虽然频繁更换小白脸，但其中有个年纪稍长的男人不曾更换过，他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次，斑点狗叫它何爸爸。它说虽然记不住昨晚发生的事情了，但它清醒过来时闻到了这个何爸爸曾经来过这儿的气味。推测昨夜进出现场的蒙面男人就是那个何爸爸。”
“还有最后一个翻墙逃走的男人，他不是杀人凶手，但他的确发现现场发生了命案。他没有在蒙面男人离开后马上离开，而是在别墅内搜刮了一些财物，藏进背包里才离开的。”
我将桐生的话一一翻译给了杨帆听，看着他的表情从拧巴着的愤怒逐渐变为疑惑的深思。欧了，看样子他已经不发火了，我松了一口气。
“还有吗？”他听完我的话后，问。
“没了，就这么多。”
“好，滚蛋！”他骂到。
哎呀，火气那么旺，还没消啊……我悻悻地抱着桐生，离开了赵娜家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