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媒介转移（二）
第493章 媒介转移（二）
我很惊喜桐生竟会愿意与我同去查案，这和之前它一直不愿离开安台职业技术学院的行为简直像变了一只猫。
我打上车，抱着桐生坐在车后座，对它发问。关于它突然答应离开安台职业技术学院，愿意和我一块儿外出行动的问题。还有它的驭猫能力，也是我最在意的事，太突然了……
“本喵一直待在学校里不愿出来，是在等一个人……”去往温泉路芙蓉园社区的路途不近，我深深窝进座位靠垫里，听桐生娓娓道来。
桐生在学校里流浪，等的人是一个老人。它被原先的主人遗弃后，流浪到安台职业技术学院，每天都会遇见一个带着口罩的老人，那个老人知道流浪猫都会害怕人类，所以只是远远地看着它，然后放下一碗猫粮就离开了。每日如此，周而复始。
久而久之，桐生渐渐熟悉了老人的气味，不太害怕老人了，每次老人出来喂它时，它都会上前去围着老人磨蹭。但老人只是偶然抚摸一下它，从来没有抱过它。
“其实，爷爷他很想要抱本喵的，本喵能感觉得出来。于是，本喵某天就突然蹦到了他的怀里，他也抱住了本喵，很开心地抚摸着本喵。本喵很喜欢爷爷，爷爷也很喜欢本喵。”桐生回忆着过往，又心酸又幸福。
“那为何他不把你带回家呢？”我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爷爷他，好像有病吧……本喵也不清楚，应该是呼吸类的疾病。有一次他抱着本喵突然就咳嗽起来，是那种很可怕的咳嗽，大口大口喘息，但是像卡住了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后来倒在了地上，是路过的行人叫救护车把他救走的……”桐生失落地说。
听起来可能是过敏性哮喘？我猜测到。
自从那次严重的咳嗽病发以后，老人就没有再出现。桐生有寻着老人的气味找到他家楼下，那是安台职业技术学院的教职工楼，它不知道老人是不是还住在这里，也不知道老人是不是还安好。它一直没再见到那个老人，它每天都在校园里等待。早晨和晚饭时间就会跑到老人家楼下坐着抬头看，希望能遇见老人出门或是回家，但始终没有遇见。
“爷爷的气味越来越淡了，本喵猜，他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吧……”桐生黯然神伤地说着。
或许老人搬家了？又或许老人在那次哮喘病发作后就死了？我感受着桐生的悲哀，不禁浮想联翩。但我没有把我的猜测说出来，让它抱着这份美好的期许和等待未尝不是件好事，美梦憧憬被现实撞击破灭，是何等的残酷，我大概能体会。
“那你为何现在又决定跟我出来，离开学校了呢？”我试着转移话题，让桐生减少思念老人的忧伤。
“爷爷的气味快消失了，本喵的等待也就到了尽头。没了爷爷的气味，本喵总有一天会把他忘了的，迟早的事……万一哪天在街上不期而遇，擦身而过本喵却认不出它了，想想有多悲哀……”桐生定了定神，一副坚强的模样，“被迫遗忘总感觉自己很没用似的，本喵决定就此把爷爷封存心底，划上句号。加上……你也是个不错的人，值得本喵为你守候啊。”
桐生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我受宠若惊，又是那种触电的感觉，好舒服，好舒服。我一把抱起桐生，亲着它的额头，好生爱怜，“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对你好的。”感觉像一对恋人山盟海誓般，对，就是恋爱的感觉！我突然想明白，桐生竟给我的是恋爱般的舒服愉悦感，不可思议。
“噗——！哈哈！”桐生笑了起来，“瞧你那呆样儿，你必须对本喵好，这是毋庸置疑的！不然本喵就让猫咪都远离你，看见你就跑，让你终生与猫绝缘，急死你！”
“哼哼，你那么有把握你的能力？”我逗着它点了点它的鼻子，“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那么厉害呢，快跟我说说，你的驭猫能力是怎么回事？上次见你不还没有吗？”
“你不知道吗？”桐生诧异地抬头看我，见我茫然不知所措，白我一眼，摇摇头，“真是个呆子，难怪明明你是本喵的力量源头，本喵却比你还强……”
“我是你的力量源头？……”我脑子瞬间短路了般，不明白桐生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我就成了它的力量源头呢……“媒介？！你是我的媒介？！”思忖几秒我恍然大悟，像突然被雷劈了一样，炸跳起来大叫一声。吓得出租车司机手一抖，车行轨迹明显弯曲歪斜了一下。
我连忙尴尬地冲着后视镜看去，向司机表示歉意。坐端正身子，降低音量，但内心仍旧十分狂乱惊喜地问桐生：“怎么回事？你真的是我的媒介吗？”
“是啊是啊，别激动，待会儿又把司机吓着了！”桐生淡定地回答我。
“原来是你！小奶牛心里的首选是你，原来是你……”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又再抱起桐生，眼角湿润哭了起来，“小奶牛……小奶牛以前就说过，你比它更适合做我的媒介，小奶牛它一直都有在考虑，在预设它死后谁来替代它……小奶牛……”流下的是欣喜的眼泪，也是对小奶牛无限怀念的哀伤。
“哎呀，就知道提起媒介你就会想起小奶牛，想起小奶牛你就得哭……麻烦死了！就当本喵是小奶牛，想它了你就抱抱本喵不就得了！！”桐生一脸鄙视，吐槽着我。
“好！好！”我带着泪光笑着说，紧紧抱着桐生。小奶牛，安息吧，我会像桐生对待那个老人一样，将你封存心底。或许某天，我们真的还能在某处不期而遇，在梦里，或是在死后。
“先生，到了。”司机把车停在芙蓉园社区北门门口，回过头来叫我，表情厌恶。他应该觉得我是个奇怪的乘客，一惊一乍，自言自语，抱着猫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像个神经病吧。
我付了车费，抱着桐生下车，走进了芙蓉园社区。
二十八号楼一单元102，我打开手机地图在小区里寻找着目的地。
我只一股脑想着第三个购买混合气体精油的散客很可疑，所以便搜寻着他的资料信息找上门来了。但我却没想好要以什么理由去走访他家，他不是迟啸猫咪事务所的会员，我自然不可能知道他的电话，家庭住址等信息。贸然登门，不就表示我是通过调查得知他的信息的么！百口莫辩，还没开始问询估计就被拒之门外了的。总不能硬闯吧……
“这个人会是杀害小奶牛的人吗？”桐生趴在我肩上问我。
“我不知道啊……如果不是他，手上还有混合气体精油的人就只有欧阳佳佳和她以前的买家了……”不过，按照布丁说的，以前在欧阳佳佳那儿购买混合气体精油的买家，都是些贵妇，有钱人家的小姐，她们有可能是凶手吗？谁知道呢……先查清楚当下的这个胡斌鑫吧。
“第一天跟本喵相认，就带本喵来出这么危险的任务，你可要保护好本喵哈！”桐生打了个哈欠，不走心地埋怨道。
“你还用我保护？刚才是谁说的自己比我强啊！”我和桐生斗着嘴，找到了二十八号楼，向一单元走去。边走边问：“对了，为什么昨天我在家试着召唤媒介，你都没有给我响应？”
“太远了……你想本喵跑过去累死吗？”桐生的答案简单得我想哭。
“就算你懒得跑过来找我，好歹也让猫传送一下信息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吧？”
“蛤？这还用本喵告诉你的吗？你这个呆子真的很弱吔，你自己的媒介之力在哪儿你难道都感觉不出来吗？”桐生没啥好气地回答。
“我怎么会知道……”
“那你今天怎么会跑到学校去了？难不成……是碰巧了？”桐生惊觉到我和它今天相遇的真相，损我损得更厉害了，“靠！本喵以为你是专门去接本喵的呢！弱鸡，真是弱鸡啊你！竟然找不到自己的媒介在哪儿，本喵应该让你再多找些时日再出来，急不死你！”
“喂……你这么说好像我真的很弱似的，给点面子好吧？”
“天哪！真是辛苦小奶牛了！哪里是它弱，分明是你不行嘛！本喵有点后悔做你的媒介了！”
“好像不能后悔的，除非你死掉呢！”我反击道，贼兮兮笑着。
“呸！我可以让其他更厉害的能力者把我抢走！你不要太嘚瑟了……”桐生不屑地说着，与我一来一回杠着。走到单元门口时，它安静了下来，提醒我：“嘘——！到了，别贫了，专心点！”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单元大门敞开着，我直接走了进去，步上几阶楼梯，来到102室门前，按响门铃。
叮咚——！叮咚——！
无人响应，铃响过后楼道恢复一片死寂。
我又按了几次门铃，依旧是无人应答。这个时间，在上班吧？不过家里没人的话，表示这个胡斌鑫依旧单身？抑或是他们是双薪家庭，夫妻俩都上班？还是他妻子这个时间点外出了不在家？
“胡永一，要不要偷偷进去看看啊？”桐生露出狡黠的笑容，贼贼地问我。
“不好吧……”桐生的个性显然要比小奶牛更加顽劣调皮，有自己的想法。“偷偷进去算是非法入侵了吧……那可不行……”我看到桐生露出鄙夷的神情，“嗯……你倒是说说看，怎么偷偷进去啊？”我立马改口问到，嘿嘿笑着，其实我挺喜欢桐生这样能替我拿主意的。
“抱本喵闻一下就可以。”桐生诡秘地说到，抬起前腿指着102室的门锁，一脸的狡猾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