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离去
几头巨龙分开行动起来。两头黑龙嘶吼着飞向了那戈隆之王的左边，两头则是飞向了它的右边。阿尔萨斯站在黑龙的脑门上，估算着自己飞到戈隆之王身边所需要的时间，瞪大了眼睛，一下都不敢眨地盯着。
机会只有一次。
“黑龙，你叫什么名字？”他忽然说。黑龙怔了一下，说：“马垅法奥。”
“马垅法奥？真是个好名字。”阿尔萨斯笑道，“如果这次你能活下来，咱们就是朋友了。”
“是吗？那可真是荣幸！”马垅法奥有点受不了阿尔萨斯略显傲慢的语气，略显嘲弄地说道。
“你不用这个语气……冲！”猛然间，一头黑龙的冲撞让戈隆之王露出了一个相当大的破绽。阿尔萨斯立刻让黑龙前冲。
后者自然卯足了力气加速，戈隆之王那张丑脸越来越大，与之一起变大的，还有两个粗大的胳膊！
两边的黑龙冲上去，想要咬住他的胳膊，继续干扰它的行动，但那无事于补。！戈隆之王已经调回了身体，一个怀中抱龙杀抱住了黑龙马垅法奥！
“吼！”马垅法奥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嚎叫，感觉自己整个身体上所有的骨头都被压碎了。戈隆之王咧开大嘴，对着黑龙的脑袋一下子咬了下去！
然后一个人影就从龙头上跳了起来！
“阿尔萨斯！”看着这惊险的一幕，库德兰忍不住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紧接着，他就看到那个身影爆发出万丈的金光，像一把钢针刺进了戈隆之王的眼睛！
“嗷嗷嗷嗷嗷啊！！！”
戈隆之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但里面的异物正在飞速地继续向里前进。被眼睛中的血肉紧紧地挤压着，阿尔萨斯几乎无法呼吸。他是强撑着一口气，才能在巨大的阻力当中艰难前进的！
戈隆之王低着头，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一只手狠狠地拍自己的眼睛。阿尔萨斯感觉一阵可怕的晃动，随后是一阵天旋地转。他的一只手扣进肉里，扯出五道血肉的沟槽，最终才勉勉强强地稳住了身形！
他胸腔中的气息已经不多了，咬着牙，继续前进！
终于，前面不再是松软的血肉，而是一片坚硬的东西。阿尔萨斯把巨龙之魂贴上去，双眼瞪得眼白全是血丝，口中在这种地方爆发出一连串的咒语！
“破——！”
在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时候，爆破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与此同时，巨龙之魂爆发出万丈的金光！
外面，巨大的戈隆之王身体晃了晃，随后轰然倒下！
战场上鸦雀无声。
库德兰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随后催动狮鹫，飞快地向着戈隆之王的脑袋飞过去。
“阿尔萨斯？你能听见吗阿尔萨斯？！”他骑着天翼，围着那个大脑袋转来转去，一边大声喊道。见到没有动静，他跳下去，落到戈隆之王的脸上。万幸这家伙脸皮贼厚，弹性还特别强，库德兰摔上去也没受什么伤。
“阿尔萨斯！阿尔萨斯你还好吗？”他爬到戈隆之王的脸皮位置，用力拍打着他的眼皮，费力地把它揭开，看着里面血肉模糊的一颗眼睛，随后对着周围大喊道，“快来人！把阿尔萨斯殿下挖出来！”
这个时候，那团烂肉一阵蠕动，随后一个东西从里面窜了出来。库德兰躲闪不及，被那个身影带出来的血肉喷了一身。
“我……”
他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就看见那个人影软绵绵地从天空中掉了下来，摔倒在了地上。
“阿尔萨斯！”
他惊叫一声，冲过去，看到阿尔萨斯躺在地上，头发里沾满了肮脏的红白之物，脸都被地上的石子刮破了。他的胸膛平静没有起伏，看上去恍若死人。
“哦，天哪，阿尔萨斯，你太可怜了！”库德兰虎目含泪，七手八脚地把阿尔萨斯拉到怀里，深吸了一口气，“你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工呼吸！殿下，不要怪我早晨没有刷牙……”
“我很好！”
阿尔萨斯尖叫一声，一个翻滚躲过了库德兰的死亡之吻，大口喘着气，浑身打着哆嗦，心有余悸地说：“我没事……真没事……”
太可怕了，再差一秒钟就……
“天哪，阿尔萨斯你没事，这真是太棒了！”库德兰惊喜道。
“棒个屁！”阿尔萨斯喘着气，挣扎着用双手撑起身体，随后翻个身，胳膊肘拄着地面让自己坐起来，说，“老子差点憋死！”
“那你还是活着回来了。”库德兰走过去，拍了拍阿尔萨斯的肩膀，这一下让他差点又躺在地上，“阿尔萨斯，你做的很棒，我就说过，我们的配合天衣无缝！”
阿尔萨斯狂翻白眼。
喘了几口气，他无力地抬起手，掌心对着戈隆脑袋的方向。然后就看见那颗大脑袋一阵颤动，随后一个金色圆盘就从那颗眼睛中飞出来，随后转到阿尔萨斯手中。
他贪婪地汲取着巨龙之魂的力量，紧急恢复着自己消耗的力量。
远处，黑龙们和狮鹫骑士们都在追杀着地上的戈隆，并且很快就会分出胜负，他必须再次拿到谈判的筹码。
那头叫马垅法奥的黑龙已经死透了，除非阿尔萨斯把他复活成亡灵，不然谁都救不了它。
然而很明显，这个时候是不能展现这种邪恶的力量的。
等到最后一头戈隆被消灭，黑龙们都回到了这里，阿尔萨斯才把巨龙之魂收好，微微颤颤地拄着库德兰的脑袋站起来。他仰头，对着希奈丝特拉喊道：“黑龙王后，我想，是时候讨论一下我们的事情了。”
希奈丝特拉变回人形，走到阿尔萨斯跟前，语气却依旧傲慢：“人类，我很敬佩你的勇气，但你的条件我无法答应。”
“我真该让你的黑龙都死在这里！”阿尔萨斯盯着她的眼睛，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希奈丝特拉笑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的最终目标应该是那些龙蛋吧？”她玩味地看着阿尔萨斯，后者黑着脸看着她，“如果黑龙都死了，龙蛋也就都没了哦。”
阿尔萨斯盯着她那张妩媚的脸，忽然笑了。
“我真傻，真的。”他说，“我单知道戈隆们可以让黑龙都死在这里，我没想到我现在也可以让黑龙全都死在这里啊。”
希奈丝特拉的脸阴了下来。刚刚黑龙们死了不少，只剩下十多头了，而狮鹫骑士几乎完好无损。真打起来，巨龙一个也救最多能打五个，而狮鹫骑士有上百个。
她们不是对手。
“人类，你想好了吗？”她沉声问道，“你这是在向黑龙一族宣战！”
“我想，你的黑龙应该很乐意于向我投降。”阿尔萨斯笑道，“黑龙之王的命令，其权限应该比你高吧？”
“其实我也很好奇，为什么耐萨里奥会下达这么一个奇怪的命令……对于他那样的一个枭雄而言，生命不应该是最廉价的消耗品吗？”
“但后来，我想了想，恐怕是因为……黑龙巨龙的数量，已经不多了吧？”
希奈丝特拉沉默不言。确实，黑龙不像红龙，生命缚誓者阿莱克斯塔萨可以轻易孵化出红色巨龙来，而她做不到。
事实上，最近一万年来，新出生的黑色巨龙也只有奈法利安和奥妮克希亚两个而已。
“人类，你是想鱼死网破吗？”希奈丝特拉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从未想过鱼死网破，我一直都在提一个你能够轻易做到的要求。”阿尔萨斯举起了手，“是你逼我的。”
希奈丝特拉看着他那只举起的手，仿佛下一刻就要全面开战。
忽然，阿尔萨斯动作一滞。
他的一只手悄悄伸进腰间，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随后嘴角咧开了一丝笑容。但他很快把这丝笑容隐去了，而是换上了一副苦笑的嘴脸：“好吧，你赢了。”
希奈丝特拉一愣。
“好吧，实话告诉你，其实我答应了红龙女王的请求，不能杀你们。”阿尔萨斯摊手，“我本想吓你一下，谁知道你这么硬气。”
他的语气略显苦恼，希奈丝特拉却根本不相信他的这番说辞。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她盯着阿尔萨斯，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没什么鬼主意，只是对你感到无奈而已。”阿尔萨斯耸了耸肩，“你太固执了。”
希奈丝特拉不说话。
“喂喂，阿尔萨斯，你没有搞错吧？咱们……”库德兰急道。他实在是不甘心，这是多好的消灭黑龙的机会啊！
阿尔萨斯背对着他摆了摆手。
“反正咱们也没什么损失，库德兰，这件事情就算了吧。”他说，这一句确实是实话，狮鹫骑士一个都没死，“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后在艾泽拉斯还有可能再合作呢。”
库德兰不说话，把一肚子的疑问都憋到心里。
“行了，只要以后你不再帮着兽人，你在这里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不管了。”阿尔萨斯把巨龙之魂收好，“别让我下次再在战场上看见你。”
“走吧，库德兰，咱们回去。”他扭过头，肩膀一抽一抽地，拍了下库德兰的肩膀，“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值得继续留恋的了。”
“阿尔萨斯！”她又叫了一声，“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老母龙太固执了而已。”阿尔萨斯骑上狮鹫，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冷笑，“预祝你实验成功！”
说着，一群狮鹫起飞，离开了这里。希奈丝特拉目送着阿尔萨斯离开，心里捉摸不定他到底在想什么。
真的就这么放弃了？
放弃了也好，这样就不用再使用备用计划了。
不过，他说预祝自己实验成功，是什么意思？
就仅仅是个嘲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