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撩到同桌的特殊技巧

第31章 弯成蚊香的思想

微生珣抬手指了指位于温瑾身侧的垃圾桶,顺着微生珣的手指方向看去。

只见垃圾桶中一只熟悉的牙刷,安安静静地躺在了里面,标记贴纸恰好朝下,看不见所写的名字。

也正好遮挡了温瑾的视线,不知道掉在里面的牙刷并非他的,而是微生珣自己的。

“不喜欢?”语气略显生硬生涩,明明多加一个“吗”字,意思就不会那么冷淡,换到旁人耳中,许是内心不愿,又或是习惯寡言少语多年,已经成了习惯。

温瑾将刷毛放在不断淌水的水龙头下冲洗,另一只手又拿了牙膏,挤了一指甲盖的牙膏覆在刷毛上,“没事,都一样,反正别人也看不见,等一下我洗漱完了,你就刚好可以洗澡了,你刚才不坐,是不是今天出了很多汗啊。”

诸多泡沫挤在狭小的口腔里,让原本清润的声音混杂了些许浊音,吐字不清。

这浴室中就他一人声音,微生珣又听得认真,自然听清了话意。指节缓叩裤缝中线,低低的摩擦之心,诉说了心里一闪而过的不甘,低头说了一字,“嗯”。

哇地一口吐出了口中泡沫,些许较为顽皮,竟趴在温瑾唇角久久不肯离开,对面人敛唇轻笑,恰如这盛夏过了不久的晚风拂面,春江**涤。

像是一坛长埋在地底多年的老酒,即便泛着年华色泽的封泥未去,可那种酒香,却已然透过那层土透了出来,若隐若现,如有一只猫爪,挠得人心痒难耐。

头顶的圆灯投下一片冷蓝的光,映得少年的轮廓,恍若刀裁,模刚笑柔,这一刚一柔的来去之中,微生珣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像是擦拭一盏琉璃香灯,帮温瑾抹去了唇角的泡沫,动作极尽轻柔,像是微生珣脊骨中的那份温度,显少对人展示过。

像是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微生珣想要抽回去手,却突然止住了,顿在温瑾的颊上。

心底想着,如若太快抽回手,反而显得自己不太正常,故而顿住了动作。

温瑾被这一顿,震得心中一惊,那感觉在他眼里,像是在抚摸他的脸颊,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对他做过这些亲密的动作,心中布满慌乱。

两个人靠的有些近,彼此都快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有东西。”

三字,打碎了用沉默砌成的尴尬之墙。

微生珣将温瑾脸上的一点笋丝取下,置于温瑾眼前,当做先前的动作,都是为了告诉他脸上有东西。

微生珣缓解了自己的行为危机,可温瑾的脸上的绯红又拔高了一度。

从一开始的害羞,变成了窘迫。

现下的微生珣并不知道,温瑾平日里,虽然待人温文尔雅,行事举止有礼,但很少会有能让他脸红的事。

温瑾可以温柔到什么地步,大概就是前几日,班中脾气最为火爆的妹子,温瑾在问问题时,也能和颜悦色的说完话。

在温瑾昔日同学的眼中,温瑾就是个被别人踩了一脚,还会向那个人道歉的人。

虽然学习成绩优异,长相上佳,家世丰沃,却难以招仇,难以让人妒忌,仿佛温瑾本身就应该那样。

世上注定没有完美的人,但在别人眼里,温瑾一直很完美,别人家的孩子,一直说的都是他。

“哦。”拿着口杯往口中灌了一口水,**干净牙刷和口杯,拿水冲了把脸,毛巾吸完面上的水珠,就连忙拄着拐杖往自己房中,一瘸一拐走去,那模样多了几分仓促。

微生珣就跟在温瑾身后三步之遥,不徐不疾地行着,直至温瑾到了房中坐下,这方才转身去找衣服洗漱。

之所以离着这三步,一则是若温瑾步伐不稳,微生珣也刚好可以一个箭步上前,帮忙扶衬,二则也可以借此让温瑾疏解一下脸上的红绯。

听见微生珣离开将门带上的声音,温瑾拿起枕头就一脑袋抵了上去,口中却低语着,“温瑾啊温瑾,微生珣能对你做些什么,心跳那么快干什么呢,你可是笔直成一条直线的,怎么思想快弯成蚊香了。”

这才刚说完,外面的微生珣想起温瑾房中的蚊香液好像用完了,又进了一趟温瑾的房间,只不过换蚊香液的时候,余光瞥见温瑾的耳尖也染了几缕红霞。

趁着微生珣出去的那一瞬间,温瑾像是身上安装了一根弹簧,一瞬弹坐了起来,脱完衣服,就翻身睡觉,任由石膏雕花层下的空调风发出低鸣。

垂地的窗帘,中间镂空带纱的部分穿入了窗外的灯光,在洁白的墙面照了一道明亮的长堤。

浴室里的微生珣,对着洗手台前的长镜,撩开了额前的长发,看着镜中的自己不似往日薄凉冷情,露出那双灿若星辰的凤目,薄淡如菱的唇轻勾上翘,只不过弧度过小,不轻易见,只有微生珣心底才知晓他自己的想法。

微生珣自从方林诗去世后,也不太愿意与人接触,对自己的性取向也是迷茫的,他觉得自己既不喜欢女孩子,也不喜欢男孩子,可对温瑾,心底总有些异样的情愫在不断滋生。

他觉得他有些喜欢温瑾,却又觉得自己可能是出于朋友的那种喜欢,可今日的动作又有些出格。

温瑾是个不太容易做出出格事情的人,同样,微生珣也是。

不管出于何种心情,微生珣觉得他和温瑾可以做朋友,但也只能是朋友。

撩着长发的手,突然垂落在身侧,无力颓丧长发遮挡了眼睛,眼前骤然从光明变为黑暗,唇角的浅笑也归于平静,仿佛刚才那一笑,是人的错觉无疑。

石子入江,波纹淡化之后,一如往日平静无波。

走到花洒旁边,让不断落下的水珠,冲刷着这一天之中的疲倦与操劳。

掌间时间刻画的不仅仅是岁月的纹路,茧子诉说了这个少年这些年所受的苦难。

“一个月。”水珠顺着颊旁而下,微生珣重复着这三字,“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