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秦

第八十二章 大雨退兵,东胡索人

扶苏见状,急呼一声:“危险!”急忙抽剑后退,挡在吴旗身前!

“噗哧”一声血肉响后,扶苏手臂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扶苏手臂因伤失力

。手中长剑顿感沉重无比,只听“咣当”一声,在此危机时刻,手中长剑瞬间滑落地面!

“将军!!!”

这一声将军道出了吴旗此刻的心声,这一声将军化解了吴旗对扶苏的芥蒂,扶苏、吴旗的关系已经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们不单单是合作那么简单了。

吴旗怒吼一声,震退敌人,捡起地上佩剑,守在扶苏身旁,急忙问道:“将军可好?”

扶苏用左手取回佩剑,咬紧牙关忍住痛楚,勉强说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将军,我又怎么能让你受困此地?我掩护你。你快走!”

吴旗听了扶苏的话后莫名感动,竟略带哽咽的说道:“将军为我挡下一刀,这是何苦呢?若将军真要战死,我吴旗愿与将军一同战死,绝不苟活于世!”

吴旗说完。将手中的剑握的更加紧了,大有拼命之势。

匈奴带兵小队长听到扶苏、吴旗的话后,冷哼一声,说道:“哼!好个战友情深!不过你们谁都走不了,给我杀!”

匈奴带兵小队长话音一落,扶苏、吴旗周围匈奴如同潮水一般杀来。

就在这危机时刻,突然一道剑气袭来,孔刚手持巨阙剑杀入包围之中,杀到了扶苏身旁。

“要死的是你们,看看周围,评估下自己的处境吧!”孔刚护住扶苏,怒吼道。

匈奴带兵小队长闻声。朝四周看去,他看到雁门关大量居民连同少量秦兵手持兵刃冲杀过来。

扶苏、吴旗见形势逆转,提剑再攻。他们俩人在孔刚的配合之下渐渐脱离匈奴包围。

雁门关居民虽未经过正式训练,但那视死如归的气势和绝对优势的人数,着实令匈奴士兵恐惧了。

在雁门关居民的强攻之下,匈奴士兵且战且退,竟然被慢慢驱赶到了城墙之下。

扶苏、孔刚、吴旗在雁门关居民的倾力配合之下,重夺此段城墙,破城之危也因他们的杀出暂时解除,城上的众人不由得稍感安心

这时,扶苏疑惑的问孔刚道:“幸好你们及时赶来,不然我就危险了。不过,这些登上城墙的居民是怎么回事?”

孔刚听后略带歉意的解释道:“我去呼唤居民救火,待那大火熄灭之后。我听到匈奴已经登上城墙,雁门关即将被匈奴攻破的消息。听闻此消息后我心急如焚,欲要赶来帮忙,却被雁门关居民拦住。雁门关居民不愿沦为匈奴人的奴隶,想为家乡献出一点微薄之力,恳请我让他们加入战局。我一时心软,自作主张,伪传公子的命令,让寻常百姓上加入了这场战争之中,还请公子恕罪。”

“哦,原来如此。”扶苏说完,陷入思索之中。

城墙上的居民见扶苏沉默不语,一个老者急忙为孔刚求情道:“将军,这不关孔刚将军的事呀,是我们逼迫孔刚将军这么做的!我们这些边疆居民对匈奴的残暴可是深有体会,若是要让匈奴攻进城来,恐怕离屠城之时也不远了!我们只是想为为家乡为国家尽一份绵薄之力呀。”

“你说的有些许道理,但是……”吴旗虽语义含糊不清,但看他的样子,有为孔刚求情之意。

另一个老者见扶苏还是沉默不语,急忙说道:“将军若要惩罚,我这把老骨头就代替孔刚将军担下来好了!还请将军饶恕孔刚将军违反军纪,自作主张的行为。()”

“我也愿意为孔刚将军承担惩罚!”一少年说道。

“我也一样!”一妇女说道。

雁门关居民接连为孔刚求情,一语落下一语又起,这字字句句看似在为孔刚求情,实际上则是向扶苏表达着抗击匈奴、视死如归的决心。

扶苏听了雁门关居民的话后,欣悦一笑,急忙解释道:“乡亲们,我不但不会怪罪孔刚将军,还要给他升官进爵,他此举做的很是正确。乡亲们都是爱国爱家之人,有了你们的帮助,本将军承诺,雁门关必会守住!匈奴必会撤兵!!!”

雁门关居民听了扶苏的话后,高声欢呼道:“必胜!必胜!!!”

在众人齐声呼喊之下,必胜之声飘扬千里,直上九霄,原本一夜苦战精神萎靡的守城秦兵闻此声后,一时之间士气大振

扶苏听此声后心中也是稍有欣喜,他略一思索,悄声问孔刚道:“前来支援的雁门关居民有多少人?”

孔刚闻声后,拔开挡在身边的人群,指着城下说道:“雁门关中老少妇孺皆来支援,依我所见,城下愿意参战的人数不低于五万!”

挡在身前的人群让开,扶苏这才看到雁门关城下的人群,人群之中老少妇孺、士农工商一应俱全。

扶苏见有如此多的人自愿参战,顿时大喜,他心想道:匈奴攻城士兵有八万人上下,守城秦兵有两万人上下,敌我对比是四比一。如果这五万居民参战守城,守城人数就一下子增长到了七万之多,敌我人数对比一下子就持平了!有了这五万人参战,再加上雁门关坚固的钢铁城门和险恶的地形,又何尝守不住此关呢?!

扶苏想到此处,大笑道:“哈哈哈哈,孔刚你可真是我的救星呀!在最危急的时刻,竟然带来了这么多‘神兵天将’!真是太感谢你了!!!”

“公子客气,这些‘神兵天将’都是自愿来到的,若是他们不愿前来此地,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请动这么多人。”

“你还是这么谦虚!”

扶苏客套完,厉声下令道:“吴旗听令!”

“末将在!”

“雁门关你最熟悉,前来支援的民众因此由你负责指挥,你一定要把他们安置在适合的岗位之中!”

“喏!”吴旗令了命令,下了城墙,详细安排起居民参战的事宜了。

吴旗离开后,扶苏带着孔刚回到瞭望台中,扶苏将瞭望台中的守卫支开后,原本喜悦的面孔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

扶苏严肃的问孔刚道:“知道我为何要在此地与你独处吗?”

孔刚略一思索后,神情同样严峻的答道:“我猜测与雁门关中突然烧起的大火有关。”

扶苏听了孔刚的话后点了点头,说道:“我猜测那场不寻常的大火不单单是为了分散我们注意力那么简单,现在和我说说那场大火的详细情况吧

。”

突然,孔刚单膝跪地,很是自责的说道:“那大火明显是人为点燃,属下无能,未能即使熄灭大火,那大火焚烧了整整一夜,直到火源燃烧殆尽方才得以扑灭,请公子处罚!”

“那大火所烧何处?竟然上万人都扑不灭它!”扶苏疑惑的问道。

“烧的是雁门关大本营!营中储存的战备粮食、兵器、医疗用品等等,全部焚毁殆尽!不但如此,有人趁乱将城中民居、粮店中的粮食焚毁过半!”

孔刚此话字字如同轰雷一般,惊的扶苏是目瞪口呆,压的扶苏是无法呼吸,炸的扶苏是心神俱疲!

“什么!!!”扶苏听此话后,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吼道。

“孔刚无能,请公子处罚!!!”孔刚说完,就是一叩!

过了好一会,扶苏缓过神来,喃喃自语道:“没想到竟然遭遇如此变故!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粮食就会吃尽,武器就会耗尽,到时候雁门关恐怕不攻便会自破了!穆尔此招真是奇狠无比呀!!!”

扶苏见孔刚还跪在地上,叹气道:“唉……算了,算了!这不怪你,你起来吧。”

孔刚站起身来,小心谨慎的问道:“公子,面对如此变故,你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暂且没有。”

扶苏说完,想起一事,十分疲倦的下令道:“孔刚,你快派人去统计一下全城剩余粮食可食几日,剩余兵器还能装备多少士兵。匈奴撤军后,再统计一下伤亡人数。夜幕降临前务必把详细数字汇报给我。”

“喏!”孔刚领命,退出瞭望台。

扶苏见孔刚出去,坐在木椅之上,细细沉思起雁门关断粮之后的应对之策。

扶苏想了很久,仍然没有想到应对之策,这时一阵困意突然袭来,扶苏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雁门关守卫战有了五万多居民加入,战局顿时逆转,原本那必败之势渐渐消弭。

秦兵依靠雁门关天险的优势死守城上,匈奴大军训练有素视死如归持续接连猛攻,这场战争竟然又从造成延续到了中午。也不知是战火烟尘的影响,还是上天的怜悯,时至中午,天空上毒辣的太阳仍然没有露出头来。

就在这胜者不胜,败者不败之时,突然,一场磅礴的大雨从天而降,浇灭了雁门关前还在燃烧的火焰。

大雨之下万物湿滑,攻城难度顿时大增,胜利的天枰终于开始向守城部队倾斜。

此时匈奴阵营的高台之上,穆尔的随从为他撑着雨伞。

穆尔看到那漫天雨幕,不甘心的闭住双眼,心想道:扶苏,不但雁门关居民帮着你,连老天都帮着你!不过你的好运也仅仅这一次了,下次再见,雁门关必破!

突然,穆尔猛地睁开眼睛,下令道:“带走烈士们的躯体,全军撤回大营,就此停止攻城。”

“是!”穆尔身边随从领命,传达撤退指令去了。

“哼!真是一场扫兴的倒霉雨!”穆尔看着远处的残破不堪的雁门关城墙,冷哼一声,一把打落随从手中的雨伞,领着亲卫部队率先回到了匈奴大营之中。

雁门关城下那如同潮水一般的匈奴大军缓缓退去,城上浴血奋战的众人见此状,不由的高声欢呼道:“胜利了!胜利了!匈奴退兵了!!!”

扶苏隐隐约约听到瞭望台外的欢呼声,逐渐转醒,这时吴旗猛地推开瞭望台大门,开心的叫道:“将军,匈奴退兵了!我们胜利了!!!”

扶苏睁开那疲倦的双眼,看到吴旗那兴奋的模样,急忙问道:“匈奴退兵了?”

“是呀,将军,我们胜利了,匈奴退兵了!!!”

扶苏再次听到此话,身上的疲倦感顿时散的无影无踪,他猛地站起身子,看到瞭望台外磅礴的大雨和那撤退的匈奴大军,惊中带喜,感叹道:“好雨知时节呀

!”

此话刚落,扶苏表情立马变的严肃起来,他略一思考后,下令道:“吴旗,趁此空闲,令人快去修补城墙城门,匈奴此次撤兵只是暂时的,大雨一退恐怕他们还会再来!”

“喏!”吴旗令了命令,走出瞭望台。

扶苏见吴旗出去,自言自语道:“真没想到我竟然坐着就睡着了!也不知道交代给孔刚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扶苏说完,取了雨伞,走出了瞭望台。

“将军!”守卫在门外的卫兵见扶苏出来,急忙行礼,跟在了扶苏身后。

“我想自己散步,你们回去吧。”卫兵听了扶苏的话后,又回到自己的岗位之上。

磅礴的大雨逼退了匈奴大军,驱散了战火的焦臭,洗刷了死者流下着鲜血,却再也无法恢复雁门关昔日的平静。

雁门关城墙插着巨弩车留下的巨箭,坍塌的民居则述说着投石机的残酷,城中满地死尸等待着入土为安,因为战争有些人永远失去战友和亲人。

入眼疮痍(chu?ng、yí)的景象不由得冲淡了众人胜利的喜悦。

不久前,冒顿结婚了,他终于迎娶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时至今日冒顿还沉浸在新婚的喜悦当中。

那女子嫁给冒顿后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冒顿的正室妻子,理所当然成为了匈奴国母,理所当然被尊称为阏氏(写作y?n、sh?,读作y?n、zh?)。

此时,冒顿正在和阏氏在营帐隔间中亲亲我我,突然侍卫在营帐外禀报道:“禀报单于,东胡使者来访求见,说事关匈奴国存亡!”

“什么?难道又战争!!!”冒顿惊呼一声,瞬间失去了亲亲我我的兴趣。

冒顿思考一番,对阏氏说道:“你现在这里等会,我去去就回。”

“嗯,大王早些回来。”

冒顿听了阏氏的话后,穿好衣服,缓缓的走出营帐

冒顿被人打断兴致,很是生气,他走出营帐厉声问侍卫道:“东胡使者在哪?!”

“暂且安置到了议事营帐中。”侍卫恭敬的回答道。

“嗯,我知道了。”

冒顿说完,带着侍卫来到了议事营帐中。

冒顿进了营帐,那原本怒气冲冲的脸一下子堆满了微笑,他坐在王座之上,十分客气的问东胡使者道:“使者此次前来为了何事?贵国单于王对我们送去的汗血宝马,还算满意吧!”

东胡使者起身行礼后,坐着对冒顿说道:“贵国的汗血宝马果真是马中极品,日行千里而不知疲倦,我王很是满意。至于我此行目的,不过是为了两国的和平而来。”

“为了和平而来?此话怎解?”冒顿仍然恭敬的问道。

“我王年龄不小,妻妾不少,但却对那些妻妾很不满意。前些时日,我王参加冒顿单于婚礼,看到了阏氏,便自认为与此女有不解之缘,甚是喜欢此女。我王回国后对阏氏日思月想,竟然到了要发兵攻打贵国抢夺阏氏地步!”

“什么!”

冒顿听到此处,火冒三丈,猛然站起身来,欲要抽出兵刃砍杀东胡使者!贞有吗技。

那东胡使者看到冒顿如此动作,很不在意,他盯着冒顿继续说道:“我王大军已在贵国边境之外,准备占领贵国!但是……”东胡使者说到此处停了下来。

冒顿知道东胡使者在以武力比他就范,于是强压下心中怒火,坐回王座,很是不满意的问道:“但是什么?!”

东胡使者见冒顿坐下,自信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但是我等大臣念在贵国与我国多年交好的份上,极力劝阻我王。在我等大臣劝阻之下,我王改变主意,特派我前来此地索人。若是冒顿单于能让我将阏氏带到东胡国内游山玩水一番,进一步加强两人之间‘交流沟通’的话,我王便就此撤兵。”

冒顿听了此话气的是面红耳赤,他胸口上下剧烈起伏,强压下愤怒,久久不语

“我也知道此事让冒顿单于甚是为难,但你别忘了,阏氏仅仅是个女人而已。女人没有可以再娶,国家没了就永远都没了。我好心劝你一句,我国的实力绝不是你能企及的,识时务者才是俊杰!”

东胡使者说到此处,很是轻蔑的端起了奶茶,细细品味起来,等待着冒顿回话。

“哼!真是劳烦使者关心了!!!”冒顿说完,从王座上站起,欲离开此地。

东胡使者见冒顿要走,急忙起身说道:“冒顿单于,我的话已经带到这里了,你只有一天的考虑时间,明天的现在我还没得到你的准确答复,咱们只有战场上见了!!!”

“送客!”冒顿怒吼一声,离开了此地。

“哼,不识抬举!”东胡使者嘀咕一句,也离开了此地。

冒顿出议事营帐后,对身边的侍卫怒吼道:“通知大臣,马上来参加紧急会议!!!”

“是。”侍卫答应一声,离去。

冒顿怒气冲冲的回到单于营帐中,拿出酒袋子猛灌几口烈酒,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营帐内的阏氏见冒顿如此动作,大吃一惊,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生气。

冒顿又灌了几口烈酒,进入隔间,见到卧榻上美丽的阏氏怒气顿时下去三分。

冒顿上了卧榻,轻轻抚摸阏氏的头发,温柔的对阏氏说道:“唉……我真的舍不得你呀!”

“大王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是不是那个东胡使者又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了?”

冒顿听了阏氏的话后,点了点头,在阏氏脸颊上留下一吻。

“大王能否告诉阏氏,东胡使者又提出了什么样的苛刻条件吗?”

“这……我……唉!”冒顿吱吱唔唔说不出来,只能深深叹了口气

“看大王的样子,这件事似乎与阏氏有关,对吗?”阏氏说到此处,轻轻的为冒顿褪去了身上的衣服。

褪去衣服的冒顿点了点头,一把搂住阏氏,面露悲伤,十分不悦。

“大王,若阏氏猜的没错,东胡单于向您索要我这个人吧!为了国家,为了大王,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愿意前往东胡。”阏氏轻抚着冒顿的肌肉,含着眼泪说道。

“你真是我的好妻子,可我真的舍不得你呀!唉……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冒顿听了阏氏的话后,略带哽咽的说道。

冒顿说完,迎上阏氏,与阏氏在营帐之中缠绵了此生的最后一次。

爱在此刻终于被放下,恨再此刻初次被点燃,与相爱的人永远从此两相分离,此次缠绵竟然成了他们最后一次快乐的回忆。

爱情对于名垂千古的草原狼王来说,可能永远是个永远无法企及的梦罢了,他们相处的美好回忆镌(ju?n)刻在了心中,成为了永恒。

冒顿暗暗发誓,定要让东胡单于偿还此仇!

时至黄昏,雁门关的磅礴大雨已经停了许久,这场大雨来的急,退的同样也急。

此时扶苏在密室思考着如何退敌,这时密室的门打开了,孔刚走了进来。

孔刚一进密室便急忙说道。“公子,你交代给我的事情,我都完成了。”

“嘘,小声点,隔墙有耳。”扶苏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急忙锁住了密室的门。

作品相关知识:阏氏(y?n、zh?),亦作叫做阏支。

阏氏原为女性妆扮用的胭脂古称,匈奴人形容最美的女人可爱如胭脂,故匈奴国母皇后号称成为阏氏。后因汉朝多年派公主与匈奴和亲,阏氏又多了汉朝公主这个意思。

“阏氏”匈奴语妻之义最为正确,文献明确记载:“焉支……如汉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