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仁，沂轩义2】

一室的寂静，沂轩还未从惊诧中缓过神来，而琉璃吸了吸鼻子，咬了咬牙，虽然百般的不愿意，却还是开了口。

“凡人阳寿，属天地规则，六界轮回，生死薄上只记载林鸢死于非命，并没有说她一定死于炎毒，这是任由谁都改变不了的，一如当初斩影的那个恶灵诅咒，改变不了。以毒攻毒之法维持不到一年，这是我仅剩的紫冰晶，到那个时候若是还寻不到寒冰，全靠这东西续命了，或许，那个时候彼岸会以寒冰同你换圣弩，沂轩，你可以选择假寒冰，也可以选择这紫冰晶，只是于林鸢，结果都是一样的，不同是于我，圣弩可杀我，这是彼岸接近里，告诉你林鸢为圣女，告诉你盛世将至的真正原因。”琉璃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自私！

是的，她现在脑海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念头觉得自己特自私，她摊开了手，苍白的手中满满是汗，手心里安安静静躺着一枚紫冰晶吊坠，是可爱的鱼儿形状，是昊天送给她的定情信物，是她最最珍爱的东西。

昊天没有多少表情，只是，那紧紧按在心口上的手泄漏了他所有的情绪。

而沂轩，傻愣愣地看着林鸢手中的紫冰晶吊坠，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他从未这么不知所措，无可奈何过。

此时在他脑海里只有那个字，“命”。

“沂轩，我不是求你也不是逼你一定要这么做，我只想告诉你真相，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寒冰一事，真的事出意外。”琉璃又出声了，她总觉得该解释些什么，可是越说便越觉得自己似乎在辩解，虽然，她并没有这个意思。

林鸢阳寿之短，她早就难过了许久许久了。

这件事，究竟是谁的错呢？

沉默，出了沉默还是沉默。

良久良久，琉璃都快站不住了，昊天突然一把将她拉了过求，安抚在怀中。

他看着沂轩，淡淡地开了口，道：“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人间永远不会是我选择的战场，你记住，林鸢阳寿一事，莫要同她说，泄阴间机密，是会遭殃天谴的。”

说罢，他牵着琉璃便起身要走。

沂轩还是沉默着，直到他们都迈出了门槛，他才出了声，那声音仿佛冲幽冥涧里传出来的一样，幽幽地，没有多少力气，他说，“昊天，你还没有告诉我，我能做些什么呢。”

琉璃和昊天都怔了，怎么都没想的得到的会是这么一个回答。

沂轩这才动了，走到案几旁，动作是一贯的优大方，亲自提壶为他们两人倒了七分茶。

昊天和琉璃坐了回来，沂轩冷静地可怕，甚至让琉璃有些压迫感。

她一直都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人中龙凤，是命定的盛世开创着，是千古一帝，似乎，他随着盛世的逼近，他身上的王者之气越来越浓了。

“昊天，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沂轩又问道，黑眸里尽是认真。

“你需要做什么，似乎不是我说的算，你说呢？”昊天反问道。

沂轩突然笑了，笑声爽朗，他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

琉璃说的话，怕是只有他们夫妻俩才知晓的秘密吧。

“因为你有权知道，因为不想骗你，因为你和林鸢是我们的主婚人，是我们的朋友，因为……不想对不起你们。”琉璃淡淡说道。

沂轩看着琉璃，视线缓缓转移到昊天身上，道：“我可以答应你圣弩不交给你之外的人，但是我要你保证，战火不波及人界！”

他认真了，看着昊天，伸手了大手，这是人间男人于男人之间最认真的盟约方式，击掌为盟。

昊天可不是信口开河之人，迟疑了须臾，终于是猛地击出一掌，道：“我保证！保证神界战火不波及人间丝毫！”

“只要你做到，即便是我夫妻皆亡，这圣弩也一定不会落入他人之手！我保证！”沂轩认真说道。

听了沂轩这话，琉璃骤然不安了起来。

而就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七七的声音，“主子，皇后娘娘等好久了，要不要让她进来？”

“你们保重，我和鸢儿等你们回来。”沂轩起身，有礼地做了一个作揖告辞，让林鸢等太久了，那丫头会想多的。

“魔头，其实盛世不现，圣弩唤醒不了，这不失为缓兵之计。”琉璃淡淡开了口。

“人间盛世，千年都难得一见，他费了那么多力气，登位之前，百般隐忍，登位之后，直到现在，事必躬亲，一样百千般隐忍，连同皇后都陪着他，坐拥偌大皇宫，心中的苦只能自己吞，错过这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他能答应，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昊天感慨道。

“自古帝王绝情决议，没想到开创盛世的会是这么一个重情重义之人。”琉璃感慨着，她很清楚昊天要保战火不波及人间，并不容易，既然事情已顶，她也没必要多言了。

其实，她真的很想说，也很愿意，再牺牲两条命。

一条给神弩，这样神界就刁难不了昊天。

一条给圣弩，这样昊天就不会受制于彼岸。

只是，她不敢说，她怕一说出来，这魔头就翻脸。

此时，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院子里走着，凌彻已经着手撤退一事，王宫里的侍从和侍卫全都会撤回魔界，百纳从此归属洛城主管辖。

突然，琉璃止步了，猛地一惊。

“怎么了？”昊天问道。

“魔头，你说天地规则，六道轮回，命劫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们退出了百纳，是不是可以说人界真正的大一统了？”琉璃说道，冥冥之中，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切似乎仍旧沿着命定的轨道发展着。

昊天看着她，若有所思，确实，凌彻退出百纳之后，人间便是真正的大一统了。

“琉璃！”兔子突然冒出来，出现在两人背后。

“你们要走了吗？”兔子急着，“那我呢？小龙王和七七他们跟着林鸢，那我呢？你说过一直带着我的！”兔子认真不已。

“谁说七七和小龙王他们跟着林鸢了，就是暂时住皇宫里罢了，你也是暂时留下的，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办，等办完了，就接你们回水阁去！”琉璃笑着说道。

“我还以为你和昊天婚后要独自远走高飞了呢！”兔子这才乐了。

“去吧，和七七他们一起收拾收拾，轩皇和鸢后午后就启程了。”琉璃说着，轻轻地抚了抚兔子那齐平的刘海，很是疼爱。

“他们都收拾好了，把林鸢骗到侧殿去，那院子里轩皇不知道再做什么，傻愣愣地自己坐着，失神似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兔子如实说打。

琉璃心头顿时一疼，酸楚就这么汹涌而上，原来，方才冷静都不过是假象吧了。

她看向了裙角，突然好恨好恨，她多么希望自己有那个能耐，毁了这天地规则，六道轮回，让那狗屁诅咒，狗屁劫难，狗屁生死簿都一并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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