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金粉

第二十章 可笑

“是是,奴婢这就去。”雁歌咬了咬下唇,急匆匆的离开。

沈冉瞧着长平不理会她,气的咬紧了下唇,说道:“既然做了龌龊事情,就该受到家法的惩罚。”冷笑一声又道:“难道大/奶奶以前儿当家的时候都是这般做的么?对自己亲近的就一再维护,一点都不着规矩么?”

“规矩自然是要人人都遵守的,可是我最不耐烦见到的就是那些打着规矩的旗号排除异己的人。”长平这话说的毫不留情,沈冉冷笑一声,“呵呵,大/奶奶这说话做事还真是不讲究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什么叫排除异己呢?”

长平没有理会她,直接说道:“这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我自然会查清楚的,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你说谁是坏人?!”

“我说谁谁心里明白。”长平皱皱眉,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堕落了,跟她吵这样的口水战有什么意思啊,大大咧咧的让人将紫梧抬回屋子中,就自顾自的离开了水榭,不理会其他的丫头们,这院子中的丫头,又有几个是自己的人,还不都是那个贱/人的,笼络人心什么的那女人可是玩的炉火纯青。

好吧,自己果然就是个白痴,钱全都让绿意那家伙去做好人了。

“小姐,怎么了?”阿奴瞧着她朝着边上的院子看,不由的问道:“小姐想要什么?”

“那院子是绿意的吧?”长平眯了眯眼睛。

“……是的。”阿奴抿了抿唇,不知道自家小姐想要做什么,偷偷的打量着,确实从那张精致的脸上什么都没有瞧出来。

“走吧。”长平摇摇头,这么大的动静,那丫头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身子的重要,自然是不去凑这热闹的,只是,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能不能生的出来。

这件事情贺子文不可能不知道,自然到了下午的时候,长平意料之中看到了他,贺子文深情有些疲惫,长平挑了挑眉,说道:“表哥这是怎么了?”

“无碍的。”贺子文叹了口气,坐在长平的身边,轻声说道:“今儿在下朝的时候遇到了爹爹。”

长平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问道:“哦,爹爹可有说了什么事情么?”

贺子文迟疑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头,这才说道:“听爹爹说,户部有意新添一员外郎。”

“爹爹想要表哥去试试?”长平明白了,如今贺子文在礼部任职,礼部本就是个清闲衙门,但是户部却不一样,员外郎虽说只是从五品的官职,可是却胜在是个肥缺,怕是自己在贺府中的事情爹爹都知道了,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给贺子文来递话的。

“平儿……”贺子文摇了摇头深情的说道:“我知道……因为冉儿的事情委屈你了。”捏了捏她的手,继续说道:“冉儿性子倔强,你受委屈了。”

长平甚至有些好笑,摇了摇头,说道:“表哥,我现在很好。”她没有什么可委屈的,本来贺家瞧上自己,就是瞧上了云家的关系的,并非是瞧上自己这个人的,她何必去自讨没趣,去跟她心尖尖上的人去争风吃醋。

“想来表哥也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了吧?”长平瞧了瞧他的脸色,勾了勾嘴角,笑着说道:“平儿也知道,如今是沈妹妹在理着家,她也做的很好,只是……”

“平儿是说紫梧的事情么?”贺子文脸上没了表情,将长平拉起,说道:“她这事却是过了的。”贺子文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之上压上去轻咬着她的耳尖,道:“那依娘子来说,这事该怎么处理?”

“若真是紫梧所做,平儿自然是不会包庇于她的,先幽禁于院中,待事情查清楚之后,在行家法之事,却也不能凭借单面之词就定了紫梧的罪。”长平侧了侧头,他的气息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在平儿看来,这事还有许多疑点,啊。”唇舌被吻住,让她有些呼吸困难,呼吸慢慢的加重,那种舒服又有些难耐的感觉,撩拨着长平的思维,她皱紧了眉头,身体上的欢愉让她无从抵挡,贺子文比她自己还要了解这个身体。

他啃噬着自己的锁骨,长平昂起头,眼睛却慢慢的睁开,看着那熟悉的窗幔,长平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呻吟声,仿佛她一分为二,一个自己眼睁睁的看着陷入欲望中的自己,只能冷眼瞧着,这是一场交易的性/爱,她知道。

有时候,长平回想,贺子文抱着自己这具身体的时候,会不会有种乱/伦的罪恶感?长平可以清楚的从他的眼中看到,他对自己的只有亲情,爱情他给了沈冉,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第三者。

可是她却罪恶的占据着他嫡妻的位置,多么残忍,又多么可笑。

随即却又有些矫情,一夜情什么的,交易的性/爱,前辈子又不是没有过,如今又何必去惺惺作态,没得让人恶心。

不管是做过几次,下身的疼痛都让她觉得难以忍受,纤细的手指不由的在他的背上划出道道痕迹,长平忍不住的想到,若是沈冉看到这些痕迹,会有怎样的表情,她漂亮的鹅蛋脸上一定扭曲的可怕,这算是报复么?长平不知道。

“在想什么?”贺子文呢喃的声音在耳边想起,他的声音有些喑哑,长平有些茫然的眸子,傻愣愣的看着他,手指划过他的眉眼,“你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最温柔的情人了,不管是在**还是在床下。

这个男子骨子里透露出来的书卷气温柔的让人沉迷,长平想,这一刻,她明白了沈冉的感情,不惜牺牲一切也要得到这个男人的那中强烈的仿佛要炙烧一切的执念。

那个沈冉,怕是在得知自己与贺子文的婚事的时候,已经跳水而亡了,而这个沈冉也同样的被这个温柔到骨子里的男人深深的吸引着,那个善良而可怜的女孩,用自己的生命铭记了这段感情,而这个沈冉,用自己的疯狂来追逐着这份感情,她背弃了自己的家人,独自走上了一条艰难坎坷的道路。

她自问,她没有那么大的魄力。

长平躺在贺子文的身边,激烈运动过后的余韵让两人都有些懒散,“表哥……”

“什么?”贺子文声音中有些慵懒,那种欲望过后的疲惫,让他显的异常的性感。

“表哥同沈姐姐是自小就相熟的么?”长平迟疑了片刻之后,终于问了出来,贺子文愣了一下,侧过头,看着长平的脸颊,轻声说道:“平儿……表哥……”

“没关系。”长平贴着他的身子,摇了摇头,说道:“在我们成亲前,我都知道的。”是啊,如今这一切可以说是她一手促成的,她又有什么理由去埋怨这个男人,又有什么立场去憎恨沈冉的嚣张。

“我和冉儿……呵。”贺子文刚说了开头就笑了起来,说道:“沈家在庆城的权势很大,并不如同贺家一般,靠着科举晋身,沈家是武林中人,可是沈冉不一样,她是沈家的幺女,身体很不好,习不得那武功,在沈家很是受宠……”

长平靠在他身边,静静的听着他的讲述,那女孩总是喜欢跟在贺子文的身后,陪他看书,习字,长平仿佛能够看到一个小小的少年与一个小小的女孩在一片青草地上自由的奔跑,那种竹马弄青梅的情感她知道,这让她忍不住的想到了苏昱,她的童年中一个不可或缺的人。

什么时候睡着的,长平不清楚,只晓得,早上起床的时候,崔嬷嬷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说道:“恭喜小姐了。”

“什么……”长平懒洋洋的放下手中的梳子坐在那里瞪着阿奴为自己动手。

“姑爷吩咐了,解了小姐的禁足,这内宅之事,还是由小姐打理。”崔嬷嬷笑呵呵的说道:“这样那二姨娘也不能这般嚣张了。”她是看不惯这样的,府中主母没了主母的气派,姨娘都敢在主母的脑袋上闹腾,那老太太还真是越活越糊涂了。

长平愣愣的看着镜子中的脸颊,轻轻的应了一声,他解了沈冉的权利?那沈冉不能跟他闹腾么,这府中,他总是很清醒,虽然顺着老太太,可是却清楚的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府中,若是给了姨娘太大的权利,削了嫡妻的面子,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来,这个家也就慢慢的散了。

他明白,他什么都明白。

也不晓得是他给老太太说了什么,这段时间,老太太也没有来寻自己的不是,长平暗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然本就是交易的亲事,那么自己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以后,自然帮他理好这个后宅。

那么,这个府院至少要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那二姨娘有什么表示么?”长平洁了面漱了口之后,这才问道,“可有说什么么?”

“今儿的请安……二姨娘遣了丫头来说,她身子不舒服……”阿奴撇了撇嘴,看起来很是生气的样子,“小姐,她这么做,可不就是在埋怨小姐么?”

“别管她。”长平摆摆手,若要是自己是她,也是要有些气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