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洗澡

“徒儿记下了。”牛二一下就听明白，老道还是极关心他的安全的。另外，只提这边相邻的落云山，那小松山就大可放心了。想到小松山，就闪出了彩云、彩霞二位姑娘的倩影，她二位是自进入六顺门以来，最为亲切的。和她俩在一起，只有纯真，没有尔虞我诈，这样一想，他倒有了再去小松山的想法。

第二天，老道很早便出发了。他走后，牛二仍然每天坚持修炼五行之气修身之法。

不管老道出于何意，也不管此法多苦，可贵在锻炼人的意志，对身体大有好处，他情愿受这样的苦。在度过适应期后，牛二自己调整了时间，尤其在水火二气的修炼上，更是加大了力度。如此修炼下去，他相信，不出半年的时间，身体的韧性就会达到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这是他偶然单掌震断一棵碗口粗的小树得来的结果。

不间断的修炼，他苦中作乐，别人眼中看到的是越来越成熟稳健的牛二。

只是有一天，他修炼的刻苦，待五项全部修炼完毕，夜色渐深。草草的吃过饭，就几乎接近了半夜子时。但他还得去水潭洗澡，这样，他走向了小水潭。

牛二像往常一样，来到小水潭就开始脱衣服，才脱了上衣，他突然顿住了。这时发现小水潭的水太少了，只剩下浅浅的一层，哪里还可以洗澡。

他呆愣愣的看了一阵，心里还有些不相信。昨天来到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天的时间水就没有了？而仔细一瞧，找出了缘由。这小水潭并不是死水潭，而是山上的小溪顺流而下，汇集而出，究其原因，是上游不知出了什么故障，流淌下来的溪水少的可怜。而小水潭本身不能长时间蓄存住水，透过诸多的石头间的缝隙流向了下面。这样，持续下来，小水潭自然亏空了。

挠了挠头，牛二眉头紧锁。没地方洗澡可是大事，他每天都要把身体埋在土里，不洗澡怎么睡觉休息啊。

当下想了一想，他还是决定顺着溪流逆行上去，查找原因。若是再别处另寻一个水潭也是可以的。

这夜月悬高空，照的四周格外的清楚。他顺着溪水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路攀岩而上。说来，这条溪流还是比较清晰的，虽然少不了曲折，或隐于巨石之下，可是有那潺潺的溪水之声却能很清楚的寻到上游。

没费很大的气力，在转到了后山一处极幽静的地方，水流之声已经哗哗作响，听这动静，或许有个不小的瀑布。

他抬头观察了一下地形，发现上面居然出现一个很大的谷地。远远看去，似乎这谷地不会比菜园小多少。

来了玉竹山已有段时间，可是牛二对整个山地的地理环境仍不甚了解。这下他开了眼界，没有多想，兴冲冲的爬了上去。

溪流就是在此被生生借助，而拦住水流的竟然是许多块奇大无比的巨石，它们像一道大闸止住了水流，而不多的溪水之声在这些巨石缝隙中渗了出来。

“无缘无故怎么会有这么多巨石堵住溪水？”只看两旁的山体不算陡峭，也不像是沙石松软，坍塌而下，两旁又没有坍塌的痕迹。牛二看到此处，疑心更重接下来迫不及待的攀爬而上，去一窥究竟。

窜上巨大的石块，他便登上了那片谷地。入目出现一个近似小湖的水面。面积之大，也足以堪比半个菜园了。

只是水量还不够，若是将此坝的水蓄满，足可以抵得上菜园大小。

牛二疑惑的低头看着这些巨大的石块，震惊不已。突然，他神色一震，记得昨夜洗澡回到小竹楼，刚躺下休息，便觉得整个小竹楼震颤不已，继而听到数声巨大的轰鸣声。他起初怀疑是不是发生了地震，爬起来，那震动却消失了，之后还有几次震动，声势渐小。由于过于疲惫，也没有过多放在心上，一会儿就睡熟了。

今日一早仍是艰苦的修炼，倒忘了问一下菜园的那几位。这时想起来，多半那巨大的类似地震的轰鸣声是从此处发出的。而毫无征兆的出现如此多的巨石，让牛二顿时发毛，他不敢想象昨夜到底此处发生了什么。

正在他顾虑重重的，心内烦乱的时候，却听到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打闹嬉笑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竟然在远处的水面上出现了几个脑袋。因为远，又是夜间，看不十分清晰，但准是人脑袋无疑，而听那声音，却是女子的嗓音，他一下就想到了小松山。

六顺门之内，除了小松山，别处很少有女子的，莫非是小松山的人？他马上又否定了这个判断，小松山离此虽然不远，却偷偷跑来玉竹山洗澡，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不是小松山的女子，她们又是什么人呢？

好奇心使然，牛二没有近前一探究竟，而是俯下身来，隐藏在一块巨石下。这样探头遥望虽然还是看不清楚，可是总不至于被对方发现，他很有耐心的要去弄清楚她们是什么人。

那些女子的声音非常美妙动听，一时说起一个话题，互相叽叽喳喳的争抢着说话，就像婉转悦耳的鸟鸣声，听得一点不让人心烦。

她们说了一通，开始划水向这边游过来。游动的方向似乎不会距离牛二很远。

牛二顿时有些慌神，这些可是女子，一个大男人偷窥女子洗澡，若是被发现了，岂不背上了低俗好色的恶名，他不由得咧咧嘴，把身形更加贴近巨石上。而同时他向那边一扫，瞅见了她们放置衣服的地方。居然并排着四堆颜色各异的衣服，看来是四个人没错了。

划水声由远而近，但是只划出一半的距离，她们就戛然而止，嬉笑声也没了，四个人的眼光齐射向了牛二这边。

“被她们发现了？不可能啊，自己躲在石头后面，这么远的距离，别说是夜间，就算在白天，她们也绝不会看到的。”牛二微微一翘头，遥望了她们一眼，心里顿时有很多不解。

很快，更让他惊奇的一幕突然出现，放在岸边的那几堆衣服凭空飞起，缓缓飞向了水中间。等衣服飞在那几人的头顶，一时浪花飞溅，翻起足有一两丈高，浪花激起水雾，那边的情景完全看不清楚了。

过不多时，浪花渐渐消失，而此刻就见水面上站立着四个人。模样看不明白，可是身上衣衫随风飘舞，突显那曼妙的身材，让人看后不觉心里一动。

那四人踏水而行，宛如平地漫步，一步一步的缓缓向牛二走来。

看到这四人居然站在水面上而不下沉，牛二的心就是一沉。他第一个想到了修仙者。不出所料，她们是修仙者，而且法力高强，远非空空老道和东圃师伯所能比。于是极其不妙的感觉驱使之下，他便想偷偷溜走。

矮着身子，他悄悄后退了几步。可就在这时，那边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过来：

“偷窥人家洗澡，还想一走了之，岂能这么容易！”

话音刚落，不等牛二再移动一步，四个倩影已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时的牛二尴尬之极，被人捉了个现场，还能有何话可说？他的脸顿时腾地一下红了。

“你这人不知廉耻，我们可都是女孩家的，传出去让我们以后怎么见人？”另一个女子也是牙尖嘴利，毫不客气的说道。

牛二耷拉着脑袋，任凭她们去骂，连求饶的话都闭口不说。

“我们把他捆了扔到山里喂狼去吧，看他猥琐的模样不像是好人！”又有一个女子说道。

牛二听后心里一颤，好狠辣的女子！

最后的一个女子声音非常柔和，她制止住姐妹们的暴力倾向，缓缓问牛二道：“你是哪家的弟子，深更半夜怎么跑到这里来？解释清了，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姐姐啊，难道要轻饶了这个坏人？我可不同意……”有个女子看样很刁蛮任性，嘟囔着不肯让步。另两位受其感染，也跟着添油加醋。

“我们先听他如何解释，说的过去，便放他一码。看他模样也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这位姐姐倒一直说公道话。

牛二想了一想，自己就是来洗澡的，不过是偶然窥见了她们，又不是专程过来偷看，并没什么不能说的，况且，那么远的距离，偷看什么，连她们的模样都还没看清楚。

犹豫了一下，牛二就把自己来此洗澡之事说了，当然修炼一事他没说出来。

那几个女子听完他的话，上下打量一番，果然见他全身都是尘土，一副脏兮兮的样子，就不再刁难他了。

“你是这玉竹山的人？”那姐姐轻声问道。

“是，师傅是六顺门执事空空道长。”

“你是那老道的徒弟？”一个女子闻言走上前来，围着牛二不住的看个不停。牛二自然不敢抬头去看对方，低着头就瞅见一绿裙女子莲步轻移，在自己面前转动，那轻灵的脚步使他想到了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