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少的彪悍妻

陨落的泪 3

大伙也正式接受了这个女人,接受了这奇怪的感情,没有什么比活得开心更重要。

“听说砚小姐歌声了得,来几首?”一个穿着超短黑色紧身衬衣,顷长同色宽松长裤的女人将话筒双手奉上。

“行,不过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那我就为大伙助助兴,你们也放开一点,这样才叫玩嘛!”啧啧啧,个个都这么拘谨,那她便来活跃活跃气氛,挑了几首比较流行,又不非主流的高昂曲子,手持摇铃边唱边舞动。

“啪啪啪啪好!”

连祈儿都边鼓掌边跟着摇晃身躯,听说这个女人就像他的妈妈一样,小时候她很疼爱他,天天都去给他喂奶,而且罗叔叔以前说,其实一开始爸爸并不喜欢他,是砚姨改变了爸爸,就连现在,砚姨给他的感觉都好像一位慈祥的母亲。

喜欢她的笑,喜欢她总是理所应当的抱着他亲吻,没有任何的芥蒂,不一会就看傻了,她是妈妈吗?所有的孩子都有妈妈,而他没有,只听说他的妈妈以前是个风尘女子,生下他就死了,母亲和父亲的差别就在于母亲会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表现得像个孩子,而父亲不会。

父亲永远不会对他扮鬼脸,跟他一起玩游戏,因为他觉得很幼稚。

每当那个时候,就想有个妈妈在身边陪同……虽然爸爸也不错啦。

三个小时后,气氛才算彻底扭转,大伙不再战战兢兢,甚至都开始开起了玩笑,砚青坐在孩子旁边看着被她强行点名唱歌的两个男人狂笑不已,那两个男人太逗了,还抱一起跳恰恰舞呢,非常之滑稽,当然,这也让砚青觉得,其实这些人平时冷漠无情,杀人如麻,有的时候,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

他们也有平凡人的童真。

就在大伙喝的七七八八,半醉不醉时,歌也挨个都唱了一遍后,祈儿将一首数鸭子落音后,将话筒送到了陆天豪眼前:“爸爸,你也唱吧?”

“不不不,你们唱就好了!”陆天豪摇手拒绝。

砚青锤了男人一下:“放心,再老掉牙我们也不会笑你!”

“是啊大哥,我们还没听过您唱歌呢,今儿个难得这么高兴,就来一首吧?”

“大哥我们挺你!”

某女见男人还是要拒接,就抢过话筒,大着胆子硬给塞进了陆天豪手中,附耳道:“不是说款待我吗?快去!”

陆天豪无奈,看看话筒,再看看砚青充满期待的眼,和大伙无比振奋的表情,不想扫兴吧,亦或许心中真的有首歌想送给某个人,反问向砚青:“来一首?”

“来一首,快去!”砚青知道成功了,赶紧点头,哇,陆天豪唱歌呢,今天要不是祈儿,她都想不到呢。

男人立刻起身,走到前方看着大伙道:“喏,丑话说在前头,你们那些流行歌我是不会,也是我们上学时期的老歌!”

“不介意不介意!”大伙立刻鼓掌。

“看哥今天给你们露一手!”陆天豪自信的点好歌,站在荧幕前,都不需要去看字幕,**的将头发狠狠一扒,顿时更加凌乱,脱掉西装扔至一旁,***,一副要大展身手的模样。

砚青抱起祈儿,一人一个摇铃为其助威,选的歌确实够老的,不过不算雷人,走天涯,砚青几乎倒着都能唱出的曲儿,但她没有陆天豪此刻豪放的气质,祈祷着第一句不要令人想落跑就好。

音律差不多时,陆天豪举起话筒道:“月亮依旧停在旷野上!”

掌声消失,个个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带着惊艳,大哥一直不肯献曲,还以为五音不全呢,不想出丑,出乎意料的是声音异常的悦耳,连砚青都眨也不眨,木讷的看着前方那个微微抖动小腿的男人,看似不正经,却已完全投入曲调中。

“你的身影被越拉越长。

直到远去的马蹄声响!”

空余的右手摊开,对向了正洗耳凝的女人,一抹深情划过脸庞:“呼唤你的歌声传四方,

举头望天只见雁两行。

低头泪水为我卸了妆。

伤心凭栏相思涂满墙。

彻夜无眠爱的路太长!”末了右手捂住了心脏,表情也变得极为受伤,仿佛想传递什么,而对方却始终没有明白的模样。

砚青不是不懂,而是突然看到荧幕上歌手的名字,降央卓玛,又是这个人,是巧合还是……为何陆天豪和柳啸龙这么喜欢这个人的歌呢?同一个人的歌,却被他们唱出了两种不同的味道,陆天豪的声音并不粗哑,没有柳啸龙的低沉,可以说和原唱如出一辙,煞是富有磁性。

陆天豪干脆将视线也情真意切的对上了正目不转睛的女人,周身也随着曲调的增高而散发出一种野性,并不夸张的动作还是令脖颈中的玉坠滑出,隐约可见的黑龙此刻最为鲜明,七彩灯光下,灼灼生辉:“你的脚步流浪在天涯。

我的思念随你到远方。

谁的眼泪在月光中凝聚成了霜。

是你让我想你想断肠!”兴许是太久未接触歌曲,**部分微微弯了一下腰,后帅气的站直,惹来一片呐喊声。

“你的脚步流浪在天涯。

我的思念随你到远方。

如果今生不能与你结呀结成双。

来世化蝶依偎你身旁……”

砚青这才领会,她发现,从始至终,陆天豪都没离开过她的眼,虽然他的表情变化无常,时而兴奋,时而打趣,也没离开过她,仿佛这对他来说,不是一首歌,而是一段表白,意识到这一点,不好意思的摸摸后颈,曾经,那么多大富豪让他唱歌,他都不曾,今天几句话而已……

歌声还在继续,而她也听得入迷,中途不忘拍手鼓励,就说嘛,陆天豪哪能做让人头皮发麻的事?这个男人,永远都是那么可圈可点,那一抹狂妄不羁也被他出色的战绩掩盖,行事作风随性,却不会失态。

这是一个好男人,她一直就知道。

“献丑了!”陆天豪挑眉将话筒扔到了钟飞云手中,不忘指着手下教训:“给你十天时间,把陈月儿给我弄回来!”

“大哥我……”怎么大哥恢复记忆后,变了这么多?陈月儿根本就是个不贞的女人,现在更是离了婚,已经很久没有来往了……

没等钟飞云说完,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祈儿突然仰起头看向砚青:“砚姨!”

“嗯?”砚青还闭目沉浸在刚才的歌声里,嗯了一声,示意有听到。

“你可以做我妈妈吗?”祈儿鼓起勇气,模样天真,但神情却令人不可忽视。

大伙再次安静下来,钟飞云等人默不作声,这一刻大伙才明白到爱情真的不可以勉强。

砚青心头一跳,笑容敛去,垂头与孩子对视,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回答,好像无论说什么都不对,说可以?那就得和陆天豪结婚,说不可以,那她现在算什么?一直霸占着,一想到陆天豪为了仙儿打她的事,心就莫名的疼痛,说不可以了,陆天豪会再给他找个妈妈吗?

可她只能说不可以吧?

“砚……”陆天豪也万分期待的看着,只喊了一字便被噎住。

‘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里就很不舒服,每次一想到这个问题,都会立刻去逃避,那样是不对的,连柳啸龙都问我是不是也爱上你了,我真的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是我所不能去承受的,也是不被允许的,那样只会让我觉得自己的心很肮脏,很无耻……’

这不就正是他想要的吗?最起码知道在她心里,他并非一个陌生的外人,在一个相当重要的部位存在着,这就够了,人嘛,贪婪只会一无所有,现在这种生活很不错,见砚青为难,反而觉得很欣慰,最起码她因为他而为难了,过去搂住女人的肩膀捏捏儿子的脸蛋:“可以,怎么不可以?她本来就算是你妈,来,叫妈妈!”

“真的吗?”祈儿喜出望外,抓住砚青的手道:“砚姨,我真的可以叫你妈妈吗?真的吗?”

砚青没明白这陆天豪在搞什么,但看得出来是在帮她解围,点点头:“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

“我有妈妈了,我有妈妈了!”祈儿看向其他人:“我有妈妈了!”后扑进了砚青的怀里,喜极而泣:“妈妈!”

感觉到了孩子的身躯在颤抖,他到底有多想要个妈妈?爱怜的顺着宝宝的后背,傻瓜,但为什么她也好想哭呢?想到小时候第一次看到这孩子时,那个佣人完全对他不管不顾,就放在摇篮里,多少次陪着他玩躲猫猫,每次都会笑得在地上打滚,虽然她不知道那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可孩子嘛,总是令人无法理解。

走掉的那几个月,孩子还是看着她的照片来辨认她的,从小就懂事,让人爱不释手。

陆天豪嘴角一直挂着无法敛去的笑,自己的儿子和心爱的女人相拥的画面,真的很温馨,爱一个人,是不是也要爱屋及乌?可他实在受不了柳啸龙,表里不一就算了,阴险他也习惯了,问题是那人……虽然说不出为什么反感,总结,反感!

年龄几乎一模一样,或许上辈子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吧,毫无理由的相互厌恶了几十年,即便是没有那么多仇恨,那伪君子也不是他所能接受的类型,打从心底的合不来,总是以为自己多厉害,还来警告他,谁给他的自信?

搞得他不会跟他玩阴险一样,说什么故计重施,难道他就不会依样葫芦?很是让人无语的一个恶人,恶人!

当然,也是一个不想失去的对手,每每想到被搞的吐血的模样,便忍俊不禁,这种人,就得治治他,撕破那张脸上的冷静、自以为是!

回到小区时,砚青还抱着孩子不放,都睡着了呢,一直抓着她的袖子不放,多了个名正言顺的儿子,不对啊,她不应该让他叫妈妈,而是岳母吧?雪儿可是说最近很喜欢和他玩,那就有戏,多好的一对金童玉女?打小就注定的两口子,岳母和妈妈好像也是一个意思。

反正这个女婿她要定了,谁敢抢就跟谁拼命去。

陆天豪提着砚青的包包,掏出钥匙失笑道:“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不要往心里去!”

“我才不会!”

“还有就是……”陆天豪开门后,揉揉女人的头发:“不要想太多,这样挺好的!”

砚青缓缓落座,点点头:“好!”

陆天豪见孩子还没松手便走到冰箱前,找出苹果和草莓,轻车熟路的找出榨汁机:“他今晚就在你这里睡吧,还有就是柳啸龙……”

“我们能不提他吗?”砚青有些困倦了,现在她不想说那个人,如果他受不了,她绝不会强抓着不放。

“ok,睡觉之前喝一杯,这玩意养胃!”不一会,榨出了一杯果汁:“我来掰开他的手,你轻点放下,不会醒!”

“那行!”

门外,‘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柳啸龙手持一个水晶球,缓缓举高,透过灯光,碗口大的水晶球内,三个红色的字体极为赏心悦目,‘i’‘u’,血色的心位居正中,再怎么神经大条,也该明白其中的意思。

且轻轻一摇,顿时会飘荡起密密麻麻的金沙,做工何其精妙,仿佛会水到渠成,唇瓣勾勒出自信,到达门口,抽出揣兜的左手按上门铃,抬高右手中精挑细选的礼物,似乎有那么点紧张,仰头松松领带。

砚青刚放下孩子,就奇怪的来到门口,打开后,立刻变脸,冷漠道:“你又来做什么?”

“我……”柳啸龙扯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刚抬起水晶球便沉下脸,鹰眼也瞅着正坐躺在沙发里冲他招手的男人眯起,半响后才森冷的冲着砚青道:“跟我立刻回家!”

“这里就是我家!”妈的,他吼什么吼?这就是他道歉的态度吗?

柳啸龙一把抓起砚青的手,气得呼吸都开始发抖,咬牙道:“出来!”

“你放开我!”砚青气急败坏的想甩开,奈何男人抓得太紧,要被拖出去时,暴怒的仰起头一巴掌打过了过去,怒吼:“你他妈的有病啊?大半夜的跑来撒野,柳啸龙,我真没想到你这人怎么这么厚颜无耻,你当离婚是什么?玩玩而已吗?”

一巴掌,令男人偏了脸,五指印瞬间闪现,呆愣的瞬间,手中一空,慢镜头似的转回头,捏着水晶球的大手不住收紧:“砚青,玩归玩,过火就没意思了!”声音有些沙哑,放得很低很低,仿佛刹那间所有的力量都被这一巴掌抽走。

砚青却嗤笑了两声,扶着门框道:“我有吗?过火?到底谁过火?这样,我真的累了,柳啸龙,我求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行吗?咱们到此为止,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ok?”

“给你一个把这话收回去的机会!”柳啸龙几乎要将水晶球捏碎,或许是不想继续激怒,将礼物呈上。

他还真是够自信的,拿过水晶球,看都不屑去看一眼,抬高,挑衅的松开。

“啪!”

整个碎裂,似水似油的**顿时四溅,这才发现,三个字体都由玻璃所制造,随之崩裂。

柳啸龙没有去看,瞅向屋里的陆天豪:“就因为他吗?”声音依旧不高不底。

“没错!”砚青也豁出去了,再次口不择言:“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以后就请走远点,我现在看到你就想吐,不管我怎么强迫着自己去适应你,对不起,还是想吐,柳啸龙,他比你强百倍,你总是觉得自己多了不起,其实在我心里,你什么都不是,我想通了,也知道该怎么选择,所以请求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们,至于你和他之间的恩怨,我有办法劝他再也不和你做对,也请你往后不要再为难他,我不想我的家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以吗?”

‘阿龙,对不起,我真的记不起,我很爱宾利,我知道你的势力很大,宾利已经决定离开云逸会,我们打算到外面开一家私人医院,然后再筹备结婚,我求你不要阻止我们好不好?就算以前我们真的有什么,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我真的无法接受你!成全我们,不要找他麻烦,好吗?’

“妈妈,这里就是你家吗?”祈儿是被吵醒的,看不清门外的情况,只是大次次的欣赏着屋中的美景。

柳啸龙好似要将女人彻底看穿,却因为这一个称呼而幻灭。

砚青见还不走便继续道:“如果你坚持要这样纠缠,那我们只好搬走,惹不起,我们躲……”

不再多说,与女人不一样的是,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会让她有无法转圜的余地。

亦没再多看半眼,微微颔首,喷出一声自讽的笑,扭头决然大步走向了电梯,反光的镜片下,一滴泪最终还是没忍住,顺着眼角滑入衣襟,好似流星陨落,抓不住,挡不回,断人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