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奥西里斯（上）
“消失了？”张凡不由得疑云大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精神力毫不保留的散发了出来，将自己的感觉提升到最敏锐的境界。
张凡本来就是精神力操控方面的超能者，五感比之常人只怕强了数十倍还不止，此时毫不留手的放出来，又是何等的状况？
张凡只觉的自己仿佛已经从肉体之中脱离了出来，轻飘飘的飞到了半空之中，俯视着整个大地。举目望去，一片茫茫的黄沙，一片死寂，只有那大大小小的金字塔散落在尼罗河的西岸，如同棋盘上星星点点的棋子。
不过这一片死寂之中，也有许许多多的生命存在。他的五感此时已经被无限的放大了，沙漠上每隔几秒钟就将自己的四肢提起落下的蜥蜴、在几米深的沙层之下蜷伏不动的昆虫、甚至偶然出现的一点一点的绿色植物，无一不像是就在身边一样，清晰无比。
而且随着他的意识越飞越高，不但感受到的东西越来越多，甚至还能够感受到半空中那温暖的阳光穿透自己的痕迹！一线线金黄色的能量，仿佛一条条的光箭，笔直的穿过他的意识，留下一道道细微的印记，转眼即逝。
在这一刻，张凡甚至有了一种感觉，仿佛自己就是天上的神一般，丝毫不带任何感情的在观察着这个世界。被他观察的种种都无法感受到他的存在，但是它们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张凡的双眼。——他简直就有了一种芸芸众生的生杀大权都操在自己手中的快感，虽然他也知道，这个只是一种幻觉而已。
只是这种俯视众生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一时之间，张凡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彻彻底底的沉溺到这种感觉之中去了。他将自己的思维极度的扩展起来，试图笼罩到更多的区域，好让越来越多的生灵都被圈进来，而随着感受区域的扩张，他心中那种生杀予夺的快感也越来越浓。
渐渐的，他本来强大无比的意识开始稀薄和微弱了起来——这种思维的扩张，其实是相当损耗精神力的，偏偏他还能够给人很大的快感，能够让人沉溺于其中而不能自拔：就像是毒品，虽然毒品能对人的身体产生极大的破坏，甚至能夺走人的生命，可是又有多少人是沉溺在毒品所带来的快感中不能自拔的？
精神力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只要超过一定的底线，对于人的身体损害也是相当大的。虽然张凡的精神力比常人要强大不知道多少倍，但是也总有枯竭的时候。——而一旦到了那种程度，张凡的身体所受到的损害，比常人也不知道要强烈多少倍！
要知道，能力越大，要约束的话，也就越困难。如果张凡的精神力真的扩张到了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收场的地步，那要收回来的话，最少要花上比张凡所有的精神力加起来更加强大一倍的力量才行。——而在这个世界上，单纯论精神力的强大程度，能够超过张凡，最少现在为止都没有出现过！
也就是说，张凡现在的境地，已经是无比危险了——甚至比刚刚那个巨大的神念侵入他的脑域还要危险得多，被人侵入了脑域，只要对方不是抱着恶意，还不会有什么损失，可是如果是自己弄得自己精神衰竭，那几乎就是无药可救，十成十会变成一个白痴。
更加危险的是，张凡自己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他仍旧沉浸在那股能够掌控一切的错觉所带来的快感中，丝毫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已经越来越少，而且按照他的思感的扩散速度，恐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果然，就在张凡的思绪无限扩张，甚至已经感受到了大海的尽头的时候，突然间感到了眼前一黑，整个感知世界顿时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糟了！”身为一个顶级的精神力控制方面的超能力者，张凡在刹那之间就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居然被这种掌控一切的幻象所迷惑，实在是一件相当愚蠢的事情。意念转动之下，顿时如同潮水一般退了回来。
可惜，即便是他此时已经知道了自己所处的景况有多么凶险，却已经太迟了！
纵然是约束精神力比散发所消耗的意识能要小的多，此时的张凡也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了——他已经在之前的扩张中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力，此时就算是想将精神力约束回来，也有些力不从心。
此时张凡的识海，就像是一个气球。太多的气会让气球爆炸，但是如果在吹的过程中供气不足，气流就会以极快的速度收回，在无力约束的情形下，他有限的识海一定会被这种短期内疯涌而来的意识彻底堵塞！
摆在他面前的，几乎就只剩下了两条路——继续不顾一切的扩张，一直到识海爆炸，或者让无法约束的意识狂涌而回，堵塞自己的识海。而这两条路的结果，却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张凡将会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痴，而且是最彻底的，最无可挽回的哪一种。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么？”两难之中，张凡不由得有些哀叹起来。对于一个精神力操控方面的超能力者，如果真的变成了一个白痴，那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已经死了！
虽然他还在犹豫不决，但是此时的情形已经不等人了。在眩晕之后，张凡的意识已经有了不受控制的迹象，一部分在飞快的朝外扩张，而另一部分，却开始疯狂的收缩起来！
“算了，不管了，拼一拼吧！”张凡一咬牙，意识顿时如同退潮之后的海水，开始迅速的往回收。如果扩张，那就丝毫希望都没有，一定会变成白痴的。而现在他的精神力虽然已经很微弱，但是好歹还能博上一博，看看能不能将狂涌而回的意识约束一下，这样可能还有一线希望。——虽然他心里也明白，这丝希望，实在是微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