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游戏

第52章

第52章

那狱警一路把江玨引到了狱警平时提审犯人用的安全间。他没有说话,却递给了江玨一个手机。然后那狱警走了出去,屋内只留下江玨一个人。

江玨拿着手机,坐在安全间的椅子上接了起来,手机已经被拨通,对方是一个未知的号码,“喂。”他问了一声。

对面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进展如何?”

“顾令已经取得了须弥之戒。他想要调查当年的事情。”

“嗯。”

“我还需要做什么?”

“等着,注意安全,会有人去找你的,公司不会允许在零号监狱有我们的人。记得不要让其他的人发现你的异常。”那声音停了一下,又问,“你那里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我的药快没有了。”

“会有人给你带进去的。”随后手机被挂断,对面是忙音。江玨在桌前坐了一段,才起身敲了敲门,门开了,他把手机还给了狱警。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审讯间。

第41章 羊入虎口

余人雅躺在**, 这是整个零号监狱里, 最阴暗的牢房, 现在是大白天,余人雅没有开灯,这间牢房几乎完全漆黑, 只有牢门的接口处,透进来一线的光亮。

那一点的光明,让屋子里不是完全的一片漆黑。

余人雅已经适应了这黑暗。他的手中握着一个纸团,那是一个用卫生纸紧紧压成的网球大小的纸团, 他用手把纸团高高抛起,准确到将要达到屋顶,但是并未挨住的高度,然后纸团落下,他把纸团接住, 再抛出。

每一次的弧线, 都精准无比,几乎是上一次的复刻。

这是他的习惯, 脑子里想事情的时候, 身体就总要习惯性地感受点什么, 风也好, 物体的重量也好,速度也好, 血液的流动也好, 骨骼的位置也好, 他对这些越是熟悉,杀人的时候就越是得心应手,他喜欢这种可控的感觉。

余人雅的手很稳,虽然现在他的两处伤口还在往出渗着血。

出了系统以后,果然伤口愈合的速度变慢了。但是一旦伤口被掩盖了,就当没有看到。他就是只孤狼,早就习惯了独自享受这些伤口。

疼痛像是扯着丝线,绵绵长长的,血液的味道,会让他清醒,还有点兴奋。那是美食,美酒,美色都无法带给他的感觉。

门外忽然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铛铛铛,两次慢,一次快。

这个角落,除了送饭,连狱警都不会过来的。

余人雅把那个落下的纸团接在了手里。听那敲门的声音和脚步声,门外的人,应该是以前他在公司里的同事,也是在他之后进入的零号监狱的新人。

那人给他带来了最新的命令,“使者的命令是杀掉江玨。“

使者,那是公司的绝对高层。对于使者的命令,是绝对不可抗拒的。

余人雅微微皱眉,“我不是拒绝过这个任务吗?“

“你在外面的时候,还有的挑选,可是你在里面,没得选择。”那位同事说着,然后他叹了口气,“如果你两年前就同意这个任务,杀死了江玨,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别人以为余人雅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人,除了女人,小孩,给钱就杀。可其实,余人雅有他自己挑选猎物的方法。公司第一次让他杀掉江玨的时候,是在两年多前。那时候,顾令还没有入狱,余人雅调取过江玨的资料,对于这个猎物,他是拒绝了的,他完全不理解,公司让他杀掉这个人的用意。

后来,他被警方通缉,与抓捕他的人狭路相逢,与江玨的那场对决,以他被抓为结束。

那一场战斗之中,警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无论是人数还是地形,他的身体里被江玨射入了三枚子弹,一枚贯穿了肺部,一枚击中了小腹,一枚擦过了小腿。直到现在,还有一些弹片留在了他的体内。

那件事,疑点太多了……

好像是有人,故意让江玨去抓他,又故意让他面对江玨。如果在对决中,两个人死了一个,似乎都好过了现在的这个结果。

可是,现在,就像是宿命轮回了一般,他又站在了那个岔路口,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有人继续期望他去杀掉江玨,为上一次的失败而不甘心。

这像是个咒语,两个总是需要死一个。

余人雅不是傻子,也不是一个冷血的杀人机器,他有点讨厌这种感觉。余人雅把那个纸团拿在手中,把玩着,“如果我杀掉江玨,会被归为我和江玨的私仇不会牵扯到公司,对吗?”

“如果还想见到你弟弟,就别去猜测。”同事的语气带了点不满,余人雅问了不该问的事,甚至说,那是他也不知道的事。

又是用余人悦来威胁他……但是没办法,那是他的死穴。如果说还有什么在乎的,那就是这个弟弟了。

“我在系统里试过了,没有能杀掉他。我在这里,又是被囚禁着的。”余人雅的声音温和下来,不急不躁,他真的曾经努力过。

同事沉默了一下,“我会帮你和领导反应一下,如果你无法完成,将会派出替补,你知道,使者对你当初的入狱就极为不满,如果你这次再没有完成任务,作为对于公司无用的杀手,你也会被一并抹除的。”

抹除,那就意味着死亡。

“江玨所在的牢房号?”

“监狱第三层,3481号。”

余人雅嗯了一声。

门外再次响起了脚步声,这一次是渐渐远去,直到那脚步声远不可闻,余人雅的眼睛动了动。然后他坐了起来,看时间,现在临近晚饭时间。

今天,是出系统的日子,狱警们都会比往常忙碌,余人雅按下了**的紧急呼叫铃,过了一会,有人接起,“喂。”

“我受伤了,需要一位医生。”余人雅冷冷道。

过了二十分钟,一位穿白大褂的四十多岁的医生独自打开了牢门。

零号监狱里的特殊牢房,是防止犯人们自相残杀的,并不是对狱警们提出保护的。戒备森严与玩忽职守在这里同时存在着,有着那么一丝与现实社会不同的维和感。

监狱里的狱警没有多派人手,只让这位医生独自面对一个受伤的杀手,医生的表情明显有点不满。不过这里的犯人,很少为难医生,一个是无怨无仇,一个是大家总是要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