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非常事件
第五章非常事件
西餐厅内烛光摇曳，幽暗的电灯从角落里射出温暖的橘黄色，两个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保镖笔管条直地站在VIP贵宾室门口，见周芳华和周芳琳优雅地走进来，慌忙身体微倾绅士一般向两个女人致意，把两人请进屋中。
华丽的水晶灯下是一张古朴的长条橡木餐桌，上面早已摆放着各色甜点香槟和水果沙拉。满头花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本杰明不慌不忙地起身，皱纹堆在一起绅士一般的笑容浮在脸上：“二位小姐真准时，请坐！”
“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著名的探险家本杰明先生，乔伊﹒本杰明，国际探险家协会理事。”周芳琳俏皮地看一眼本杰明，显然他们似乎是老熟人，随意地将香奈儿手包放在餐台上笑道：“这位是我跟您提起过的周芳华小姐，我姐姐，著名的地球物理学家兼生命科学学者，目前是中国京畿科学院首席人文科学研究院魔羅文化研究所所长。”
周芳华脸色微红，嗔怒地瞪一眼妹妹，自己不过是一个自由职业者而已，头顶没有那么多的光环。甚至有时候周芳华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事什么职业的，一度有一段时间把自己当做一名文化学者和冒险家。
不过眼前这位五十多岁的著名冒险家看起来颇为绅士，笑容里有一种饱经风霜的感觉。周芳华主动伸出手。
本杰明礼貌地握了一下周芳华的玉手：“芳华小姐久仰大名啊！”
“您好，本杰明先生！”
三个人落座，气氛有些尴尬。本杰明以男人特有的视角打量几眼周芳华，眼中不禁流露出一抹诡异之色，亲自给周芳华倒了一杯红酒：“想必芳琳小姐已经跟您说过我的目的了吧？”
周芳华狐疑地看一眼周芳琳，周芳琳俏皮地挤眉弄眼：“当然，我已经跟姐姐说了您的计划，她是爽快人已经答应了呢！”
“那就好，愿我们合作愉快！”本杰明端起酒杯满脸堆笑地看着周芳华：“探险是一种人生，人生就是一次伟大的探险，鄙人为有如此貌美的探险伙伴不胜荣幸！”
周芳华收敛了笑容，面色阴沉地看着酒杯里鲜血一般的红酒：“您的计划与我无关，我不想参加您的任何冒险行动，不好意思。”
“哎呀堂姐，您不是答应我去中国探险吗？你说那里有广袤无垠的沙漠神秘莫测的罗布泊和天堂一般的川南崇山峻岭原始森林，对了您的下一步计划是去征服雪山和古魔羅人。”周芳琳慌忙打圆场：“还有别具特色的中国美食呢，您说要探索东方上古时代的封神大战和神秘的古国文明，现在怎么打退堂鼓了呢？”
周芳华狠狠地瞪一眼妹妹没有说话，眉头却紧蹙在在一起。这是她特有的生气方式，周芳琳已经领教多次了，不过今天看起来的确有些不太高兴，不知道又触怒了哪根神经。
本杰明淡然地笑了一下：“也许我有一些激动，当我听到芳琳小姐介绍您的时候我是何等的激动啊，我向往那片神秘的东方土地，那里有和西方神话媲美的东方神话体系，有让人看一眼就会着迷的东方文明，更有旷古绝今扑朔迷离的神秘故事，当然，我的计划很庞大，应该向您详细介绍一下，然后再做出决定。”
“对不起先生，我不会做出决定。”
“喜欢探险的人总是把这话挂在嘴边，但当您了解到这个计划与您息息相关的时候也许会改变主意。”本杰明深沉地看着周芳华：“我知道您是一位著名的人文学者和国际知名的科学家，该不会在乎多一顶探险家的帽子吧？”
周芳华感觉这家伙有点怪怪的，难道探险家都是有怪癖性格的人吗？也许是，比如整天想当探险家的妹妹，看似淑女典范实则又一颗狂野的心。甚至在没有任何探险计划的情况下，她坚持了两年野外生存训练和高强度的体能锻炼，以至于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跟自己回国去探险。不过软磨硬泡了多时也没有答应她，因为周芳华认为妹妹不适合做科研工作。
“乔伊，您不是有一个很暖心的探险故事要跟姐姐讲吗？现在的机会很难得的。我姐姐很忙，您要长话短说呦。”周芳琳有口无心地端起红酒一饮而尽，涨红的脸浮上一层娇媚之色，以此掩盖自己诡诈被识破的的尴尬气氛。
周芳华轻叹一声，自己心乱如麻，没有心情听什么冒险计划和探险故事。昨天蒋依菡发来一份奇怪的信息：帕米尔高原发现一个奇怪的SOS信号，破译之后竟然是“我们进入了时间停止的洞穴，正在遭到怪物的攻击，请求增援。”
所以昨夜一宿也没有休息好，这段被破译的信号里包含很复杂的信息：时间停止的洞穴，怪物的攻击。难道信号与零点时空有关系吗？“怪物”会否是卡维特人？但一般而言，亚时空是不会产生信号外溢的，除非亚时空崩溃。那为什么会有SOS发出来？
川南行动之后的情况还没有进行梳理总结，魔羅族与卡维特人之间的关系还没有最终确定。如果真的如楚南飞判断的那样，魔羅族是卡维特人异变的一种形态的话，这世界也许会乱套！
关于“帕米尔信号”的消息并没有告诉妹妹，她是一个没有城府的家伙，转身就会满世界张扬在中国西部发现了卡维特人和魔羅人的消息。保密协议规定她无权将任何关于零点计划的信息透露给与此毫不相干的人，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行。
自己的工作不是冒险，而泄密将是最大的冒险！
本杰明的声音很苍老，不像五十几岁的人应该有的。周芳华的心里在思索着“帕米尔信号”，算计着自己康复计划和京畿科学院的后继行动，这关系到自己能否及时参加联合科考队活动，也关系到魔羅文化研究的实质性推进。
当然，研究的是核心已经不是历史的问题，而是关于卡维特人和魔羅族关系，还有史前文明的秘密。不过，今天出来散散心，见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听一段无关紧要的故事也是一种放松的方式，尽管自己绝对不会与本杰明合作。
“我保证您会对这个故事感兴趣的，真的，芳华小姐。”本杰明深邃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周芳华，脸上忽然浮现一抹诡异的色彩，连笑容都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然后把目光离开随意地看着桌子上的水果陷入回忆之中：“半个世纪前，当然您那时候还没有出生，应该是1938年的事情，中国当时的国民政府秘密组织了一次探险行动，现在所能查到的资料是北京大学齐福泰教授和他的学生参加了探险行动，国民政府秘密派出一支军队作为安全保障，探险行动收获匪浅。”
周芳华面无表情的看着本杰明没有任何反应，脑子里正想着被破译的帕米尔高原SOS信息的事情。她对三十年代发生在中国的探险故事知之甚少，只有妹妹芳琳才热衷这些道听途说的故事呢。
而且，周家有一个不成文的“家规”：不得在家族内提起三十年代的探险往事！
这与周氏的家族史息息相关。周芳华还在学生时代的时候，因为父亲跟叔叔的关系不睦，究其原因就是关于爷爷探险的往事，奶奶曾经立下规矩：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不得旧事重提，就当没那么回事。
而今天本杰明提起的探险故事就发生在那个年代，周芳琳早被吸引进去了，瞪着眼睛听本杰明说话，跟崇拜的迷妹一般，不禁让周芳华嗤之以鼻。
“联合探险队取得国民政府的支持，由国民政府派出军队保障安全，时任保安护卫队的长官也是一位痴迷的冒险家，当然也许您不清楚里面的关系罢了。”本杰明苍老的声音似乎穿透了历史记忆走出来一般，看着周芳华淡然道：“那时候很冷，而探险队用时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抵达帕米尔高原，那里十几个世纪以来都没有人涉足过，是真正的雪域高原。”
“乔伊，探险队碰到什么麻烦了吗？”周芳琳小饮一口红酒，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玉手拄腮问道。
“信息显示探险队遭到了很大的麻烦，他们进入了一个地下洞穴空间，据说在那个洞穴中时间是停滞的，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怪物，当然这些只是传说而已。”本杰明看一眼周芳华：“芳华小姐，您对此不感兴趣？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周芳华眉头微蹙：“当然不感兴趣，科学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基础，也包括探险。世界上不存在诡秘的事件，每个诡秘背后都是人心在作祟，只有诡秘的人心。”
“难道您不想知道联合探险队的目的吗？”
“我只关心现科学，无关探险的科学研究才是正确之道。”
本杰明诡秘地笑了一下：“据传去年有一支科考队在中国西北荒漠的罗布泊发现了一处深渊基地，我们检测到了剧烈的爆炸波，而不公开的秘密信息显示那里生活着穴居人，京畿科学院随即便成立了魔羅文化研究室，而芳华小姐不禁参与了那次探险还成为该研究室的负责人。”
周芳华有些愠怒，不用多想这一切信息都是妹妹告诉他的！
“这是我的隐私，小心我会诉诸于法律！”
“NO，NO！我还知道您在此之前始终致力于魔羅文化的研究工作，也知道在中国四川省的南部进行了一系列的探险活动，据说成果丰硕啊。”本杰明狡黠地看着周芳华：“我对一切探险的故事都有极高的兴趣，包括芳华小姐的两次探险，如果把您的经历写成一本小说一定会非常畅销，而不是把这些写成干巴巴的科研报告，那是对您发现的一种侮辱。”
周芳琳哑然地看着周芳华，不可思议道：“姐姐，您……您参与了川南的行动？一定是关于时间停滞的吧！我想在那里一定会永葆青春不老容颜，甚至可以长生啊！”
周芳华气呼呼地拿起了手包起身，脸色有些苍白，目光却咄咄逼人：“非常感谢本杰明先生的红酒和分享的故事，不过我对探险话题不感兴趣，多谢。”
周芳华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周芳琳给拦住：“姐姐，乔伊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您真的不想知道那位营长遭遇到了什么？”
“那是别人的故事，与我无关！”周芳华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而出卖她的竟然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妹妹，一个毫无城府甘愿做炮灰的冒险狂人。
周芳琳苦笑一下：“我知道您很知性，不喜欢捕风捉影的故事，但乔伊说这故事与咱们周家有莫大的关系，还记得奶奶当年立下的规矩吧？我到现在都疑惑不解，而乔伊却说知道呢！”
周芳华面带不善地瞪一眼本杰明：“我不想跟一个指挥捕风捉影的所谓的探险家合作，再见。”
本杰明淡然地靠在椅子里若有所思：“那支探险队的目标是帕米尔高原，在某个神秘洞穴之中有一个极大的地下空间，那里的时间是相对静止的，而且这本探险日记的最后写的是那位营长发出了一段SOS信号。”
本杰明拿出一本古旧的日记轻轻地放在餐台上，放开第一页，上面写着飘逸的中国字：周明礼。
这家伙说话阴阳怪气，周芳华的心里却“咯噔”一下，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考古笔记，目光又落在了本杰明满是沧桑的脸上：“什么信号？”
“您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坦诚相告，不过在此之前我告诉您一个不好的消息，中国京畿科学院的一支联合考察组日前在帕米尔高原失踪了，我的一个朋友地球物理学家詹姆斯先生在那支先遣队里。”本杰明仰头喝光杯中的酒，眼神迷离地看着周芳华：“还有章明翰教授，以及一支秘密护卫部队，所以我联想到了半个世纪前的那次探险。”
周芳琳毫无顾忌地抓起那本考古笔记翻看几眼：“这就是那位营长的留下的？”
“是我在一次拍卖会上偶得的，当然可以送给您，可爱的小姐。”
“前提是要姐姐参加你的探险队吗？”
本杰明无所谓地耸耸肩：“她的心情不太好，可以重新约定一下时间，当然随她的心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