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又见故人
第一章又见故人
九死一生活着回来是最大的幸运。
本来很简单的5.19凶杀案愈演愈烈，5619部队不仅伤亡惨重还没有完成既定任务。楚南飞擅自启动“零点”计划单独行动，给出的理由竟然是因为发现了一块“石头”。魔羅之魂王印已然完璧归赵，楚南飞当然拿不出那块“石头”了。
“老首长，南飞启动零点计划是不得已而为之，情况您已经都了解了，魔羅族目前面临空前的危机，魔羅王族悉数覆灭，祭祀势力日薄西山，仅靠伦亚圣女想要战胜强大的卡维特人是不可能的。”周芳华捧着水杯不安地看一眼郭南北：“所以，从保护魔羅族和魔羅文化的角度考虑，我们应该进行总体战略考量，持续增援行动力度，以确保万无一失。”
眉头紧皱的郭南北看一眼周芳华，又扫两眼高格明和蒋依菡：“你们见过卡维特人？”
三个人面面相觑，周芳华兀自摇摇头：“没有。”
“那楚南飞见过？”
“南飞见过没见过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我提醒您一点，敌人不是您想象的那样……甚至是您想象不到的一种形式的生命体！”周芳华放下水杯，焦躁地来回踱步：“这不是一场常规战争，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一万多年，卡维特人在远古时代来自地外空间，他们想统治这个世界，先后发动了两次大规模战争，而且卡维特人的复活和蛰伏是根据冰河期和太阳黑子运动息息相关的，当然这是科学问题，您不甚了解！”
周芳华有点语无伦次，不知道该如何向郭南北解释。她把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已经全部向郭南北汇报三遍了，目的就是讲明白，但郭南北还是满心的质疑。他有权利质疑，因为他是“零点”行动的总负责人。但罔顾事实的质疑往往会贻误战机适得其反。
“我也想提醒诸位，你们是科学家，是考古学家，不是三岁的小娃娃！5619部队之所以伤亡惨重是的确是因为碰到了强大的敌人，但不是捕风捉影的外星人，而是感染了X病毒魔羅人，可你们告诉我是天上飞的鹫鹰、地上跑的蚂蚁、蝙蝠甚至是泥石流——不明白你们这些搞科研的为什么都这么幼稚？”郭南北的脸色很难看，昨天江一寒和楚南飞等人向他汇报川南行动情况的时候就开始各种不舒服！
堂堂的5619部队竟然被各种猛禽野兽给重创，这不仅在5619部队历史上极不正常，放眼世界军事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虽然5619成立还不到一年！
蒋依菡平静地看一眼周芳华，她太想让零点计划持续了，不仅是因为想找父亲，还有魔羅文明的考古发现会颠覆中国古代史尤其是上古史。但魔羅古籍中记载的历史竟然与上古神话相互印证，神话传说一样，难怪老首长不相信。
“郭伯伯，您相信深渊科考行动所经历的是真实的吗？”
郭南北诧异地看一眼蒋依菡：“那不一样，深渊行动主要的敌人是感染X病毒的魔羅人，而不是虚无缥缈的禽兽军团和并不存在的影子敌人！”
蒋依菡“扑哧”一笑，在郭南北的眼中那些被某种力量控制的鹫鹰、蝙蝠和蚂蚁们成了“禽兽军团”？
“我父亲曾经三入罗布泊考古，他发现了大量关于魔羅文明的线索，并且苦心孤诣地研究魔羅族的历史和文化并掌握了魔羅阴文，在深渊行动之前他便判断这个世界上存在另一部文明史，而不是我们目前所看到的。”蒋依菡拿出父亲的考古笔记轻轻地翻开：“他还发现了关于魔羅族的惊天秘密，在失踪前他说一定要揭开那个秘密，所以才和母亲义无反顾地去探险，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搞科研的都是疯子，相信搞科研的都是傻子！这是郭南北最真实的想法，关于蒋教授夫妇的失踪案，上面已经交代一定要给个说法，他是目前国内魔羅文明研究的泰斗，但郭南北始终认定他就是个疯子！
郭南北叹息一下：“我知道。”
“父亲在临走之前留在阁楼里这本考古笔记，也许您不会相信我们在进入魔羅古洞地下第三层的时候，发现那里的圣殿和祭坛与考古笔记里绘制的一模一样，这说明了什么？”蒋依菡把考古笔记翻到那页，递给郭南北。
郭南北的喉咙似乎被刺痛一下：“说明他来过这里？”
“对，西方的哲人曾经说过世界上不会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世界上也没有两片完全不同的叶子。父亲对科研的态度是极其严谨的，不会凭空捏造。所以请您相信芳华姐的判断，她只是着急推进行动，别无他意。”蒋依菡落寞地坐在椅子里，不再说话。
郭南北在屋里来回踱步，“零点”计划还要不要执行？川南行动还要不要推进？毋庸置疑，绝密的“零点”行动不是普通的任务，而是一次极端特殊、特别困难甚至令世人匪夷所思的艰巨任务。之前的荒漠行动只是一个开端，揭开了一个隐藏了千年的历史秘密，但随着揭秘行动的持续进行，才发现现在所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神秘的魔羅文明消亡不过是文明史中微不足道的一个点，而这个“点”已经暴露出一个难以想象的秘密。郭南北何尝不明白零点行动的真正目的？如果真的如楚南飞判断的那样，揭开这个秘密不是一个武力薄弱的5619部队所能完成的，而是要上升到国家层面。
但这是中国人的秘密！
“老首长，您是全力支持零点行动的呀，今天为什么如此质疑了？”高格明皱着眉头不解地看一眼郭南北，放下手中的材料：“川南之行收获颇丰，我们破译了魔羅族的部分古籍，有了很多惊人的发现，但这些也只是冰山一角，期望通过持续的调查来揭开那段历史真相，这对于我们的历史、国家和人民非常重要。”
郭南北不动声色地点燃一根烟，允吸一口：“老高，你我都是无神论者，是几十年的老革命，你相信这世界上存在什么禽兽军团吗？相信存在不可战胜的卡维特人吗？相信世界上有神存在吗？毛主席说过要打到一切牛鬼蛇神，我想是不是你们的研究方向出现了问题？被某些人蛊惑了，比如魔羅族人。”
“您的意思是零点行动取消了？我不明白！”
“是终止调查活动，我总不能用战士们的生命去揭开所谓的历史谜团吧？历史就是历史，已经过去了，就让他尘归尘土归土，你们做好回京畿的准备，我留下来收拾残局。”
周芳华奇怪地看着郭南北，脸色微红：“既然如此，我求您的事情该落实了吧？”
“你有什么事？”郭南北阴沉着脸色为难地看一眼周芳华：“你不说我差点给忘了，不是说了小楚要留下来收拾残局的嘛！”
“您也别转弯抹角地想撵我们走，给您一颗定心丸吃，我和南飞一起留下来收拾残局，蒋小姐留下来要找她父亲，而高老嘛……可以留下来陪您喝茶水聊天——总之一句话，我不走！”周芳华转身出去，留给郭南北一个倔强的背影。
零点行动一旦启动，是绝对不能停止的，这在拟定计划的时候已经十分明确了，郭南北心知肚明。昨天楚南飞和江一寒汇报情况的时候已经说明了这点，从目前的情况看并非是简单的历史秘密，而是涉及到了事关国家安全等大是大非的重要问题。
如果这个时候还要以科考活动来进行的话显然不合适，调查组已经严重妨碍了行动的正常进行，甚至为了保护他们已经付出了十几名战士宝贵的生命。5619部队不能再承受这样惨重的损失了，要想完成任务更不能冒险蛮干拼运气，而是要以军队为核心组成真正的“零点”特别行动组展开实质性行动。
所以，楚南飞建议解散调查组，没有理由。
黄昏姗姗来迟，沐浴在夕阳之中楚南飞感觉如在梦中一般。山风吹来新鲜的空气，夹杂着一种草木的清香。视线尽头天际线皑皑的雪山暗影绵延起伏，似乎隐藏着某种神秘一般吸引着他，这种吸引是由来已久的，自从到了川南就想去雪山走走，但此刻却被困在了川南的原始森林之中。
今天是第二天，山中没有动静。陆中天率领特勤中队对幽谷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更没有遭到所谓的“禽兽军团”的攻击。其实楚南飞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但也有些出乎意料：卡维特人为什么停止了攻击？
如郭南北发牢骚那样，5619部队损失了那么多队员却没有见到敌人的影子，更不知道敌人长的什么样，只知道对手以“光子武器”袭击而已。还有他们可以蛰伏在干尸之中，等待命令唤醒之后便成为致命的杀戮机器。
“小楚啊，周芳华说要跟你并肩战斗，我怎么解释都不听。”郭南北苦笑道。
“那就强行解散调查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里是战场不是她的实验室！”楚南飞打量一下郭南北的脸色：“你该不会又发了恻隐之心了吧？”
“什么恻隐之心？我当过兵扛过枪，执行过最艰难的任务，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小周也说了，要想让她回京畿只有一个条件——你得跟我回去。”
“开什么玩笑？”楚南飞叼着烟望着视线尽头苍茫的群山，心里不禁一阵痛楚。周芳华是归国的科学家，是京畿科学院的顶梁柱，但更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是与自己出生入死的良师。这个节骨眼上不想和任何女人发生某种被人联想的关系，尽管在深渊科考行动和这次的川南行动里表现出太多的暧昧。
楚南飞希望点到为止！
但她的骨子里是女人。周芳华是一个思想单纯、作风开放、充满梦想的女人；也是一个博览群书、古灵精怪、爱做白日梦的小女人。曾经有人说她成分不好，根不红苗不正缺少纯粹的革命主义精神；也有人说她太开放，喜欢喝洋酒说洋文崇洋媚外！
这些都不是楚南飞拒绝她的原因——事实上楚南飞从来没有拒绝过她，只是烦她，从工作作风到家庭背景，从为人处世到个人私生活，甚至她说话的声音和体味。
最根本的原因，周芳华是一个炙手可热的归国科学家，而他则是一个当兵的。一介副营长而已，在京畿重镇满大街都是！
“我看她不像是开玩笑，怕是真的喜欢上你了。”郭南北若有所思地看一眼楚南飞：“说真的，芳华同志的确不错，知性智慧，人也漂亮，有一股子钻劲，你们很像，如果……”
“老首长，这都什么时候了？川南行动导致那么多兄弟买骨他乡，魔羅一族危在旦夕，禽兽军团虎视眈眈，到现在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呢，哪有心思扯其他的？没有如果，如果有如果我希望如果您把调查组遣散了如果您允许的话我明天就进山！”
“可她提出回京畿的唯一要求是——把你带走！”
楚南飞脸色难看地瞪一眼郭南北，掐灭了烟头：“您还是毙了我吧，我要是离开战场置牺牲的兄弟们于不顾我还是人吗？”
“说说你不同意的理由吧！”
“门不当户不对，她是科学家我是当兵的，她有家庭背景我老子是泥腿子！”
“道不同不与为谋？小楚啊，你想多了！”
“老首长，强扭的瓜不甜，您有不是不知道！”楚南飞下意识地看一眼郭南北嘟囔道。
“不对，从你的眼神和声音里我听出门道来了，你喜欢她。”郭南北拍了拍楚南飞的肩膀淡然若素地笑了笑：“你说的都不是理由，科学家怎么了？当兵的又怎么了？毛主席说过社会主义大家庭人人平等，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家庭背景更不是问题，往上数三代谁的老祖宗不是农民？还有，你的思想有问题，我必须警告你，泥腿子打下革命江山建立了新中国！”
楚南飞慌忙敬礼：“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可能志同道合，再说了，她有毒！”
“楚南飞，谁有毒？！”后面传来周芳华尖锐的声音，声音里夹杂着不满和愤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