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刺3之风云再起

(二三一)红叶飘落

左尧冷冷道:“这么说,你是要杀人灭口了?”

江佑衡道:“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不反对……其实这都是你逼的,如果不是你当年多管闲事,又怎么会有这个下场?”

左尧指指凉亭周围晃动的“青龙帮”人员,说道:“你似乎忘了‘水云轩’是我的地盘?”

“我没有忘,只是这些人在我眼里,与蝼蚁没什么分别!”江佑衡说完,把手一挥,冷声道:“杀了他们!”

话音刚落,从凉亭周围意想不到的地方包括那条潺潺的溪水里,飞出十几条矫健的黑影,微声冲锋枪瞬间开火,把毫无防备的“青龙帮”人员打倒一片。

听到接连不断的枪声和惨叫,左尧勃然大怒:“江佑衡,你果然是有备而来!”

江佑衡道:“你应该感到荣幸,为了这一刻,我已经准备十年!”

左尧鄙夷道:“你以为杀掉我就可以从此高枕地忧?你想不想知道我有什么计划?比如关于‘红叶’?”

“什么?”江佑衡闻言大吃一惊,眼睛里射出可怕的光芒,“左尧,原来你早就知道!”

“其实也不算很早,就在你来‘水云轩’时,我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支‘红叶’!”左尧冷笑道:“为了杀我,你十年磨一剑,真是好心计!可惜你太小看了‘青龙帮’,就凭这些混蛋,又怎么能杀得了我?”

“你知道又能怎样?作为‘红叶’的敌人,别说‘青龙帮’,恐怕就是诸天神佛也救不了你!”江佑衡说完,示意两个保镖立刻动手,“水云轩”是“青龙帮”的腹地,他不想再和左尧废话,免得夜长梦多。

两个保镖早有准备,齐齐拔出手枪。哪知就在此际,夜色里响起svd狙击步枪特有的声音,两枚7。62mm空尖子弹呼啸而至,掀开保镖的头盖骨,乳白的脑浆和灼热的血雨紧接着爆散而起。与此同时,“水云轩”里枪声大作,隐藏在暗道和地洞之中的“青龙帮”精英一齐杀出,铺天盖地的弹雨牢牢封死“红叶”所有的退路。“红叶”队员这才发现中了对方的诡计,原来“青龙帮”在外面安排的都是普通帮众,自然挡不住训练有素的“红叶”。这种假象,使“红叶”的判断出现致命失误,以为“青龙帮”不堪一击,竟没想到“青龙帮”故意示弱,却在“水云轩”布下一个大口袋,就等着他们全部钻进来,然后一举歼灭。可惜“红叶”明白得太晚了,“水云轩”一览无余,几乎没有蔽身的掩体,面对近百支不同口径的火器,恐怕就是铁打的金刚也得化成齑粉,何况他们都是血肉之躯?到了这时候,已经不是战术和作战能力的问题,而是子弹对生命肆无忌惮地杀戮。“红叶”队员个个身经百战,自然不会束手待毙,在队长的命令下,三人一组向外强行突围。“水云轩”周围早已布下无坚不摧的“火网”,他们刚刚撞上去,就被炽热的弹雨撕碎了。一具又一具燃烧着不甘和愤怒的躯体倒下去,旋即又一波冲上来,生命和灵魂瞬间消融。“水云轩”眨眼间变成恐怖的地狱,枪声和吼声交织不断,血水和肉屑漫天飞舞。倒下的不只是“红叶”队员,还有一些来不及逃出去的“青龙帮”弟子。不是左尧心狠手辣,连自己人都不肯放过,而是他深知“红叶”的可怕。如果顾及这些弟子的性命,必然让“红叶”有可乘之机,哪怕有一个“红叶”逃出去,都会是他和“青龙帮”的噩梦。左尧是枭雄,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为了有所取,必要的牺牲他怎么会怜惜?在“水云轩”枪声四起之时,负责在外面接应的“红叶”队员也遭到“青龙帮”枪手的围攻,仓促之下,个个死于非命。仅仅三分钟,江佑衡花费十年心血打造的利剑毁于一旦,十八名“红叶”队员狼藉满地,竟连一具完整的尸首都没有留下来。

“青龙帮”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毕竟“红叶”不是普通人。何况临死一击,绝对石破天惊。这场战斗打下来,连同倒在自己人枪下的,“青龙帮”的伤亡竟然超过五十人之多。

江佑衡在两个保镖倒下的时候,灵魂似乎也离体而去。他瘫坐在凉亭内,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大屠杀,所有的意识都变成了空白。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很彻底,这一生再也不会有翻盘的机会。他更知道今晚输掉的不仅是自己的命,还有江家和“江海集团”的一切。他瞪着空洞的双眼,喃喃道:“左尧,你够狠……不过,你不用得意,即便我死,下辈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下辈子?”左尧嗤笑道:“江佑衡,你别做梦了。如果你真的相信鬼神,就应该想想‘永庆号’上那526个无辜的亡灵,还有被你逼死的那个女人,被你沉海的那个男人……你难道不害怕他们会在地狱里等着你,哪怕一人一口,也得把你撕碎。”

“……”江佑衡面无人色,显然恐惧到极点。

左尧缓了一下,说道:“其实你今晚并没有输给我,而是输给了那个神秘人……很不幸,你为了杀我,借了一把不该碰的刀。那个人只是略施小计,就让你一败涂地。不要以为我们很厉害,和那个人相比,我们连提鞋都不配。你自以为今晚在‘夜巴黎’的计策很成功,其实不到一个小时,你所有的计划连同你们父子的密谋就被那个人知道得清清楚楚。也许他当时就可以杀掉你,可他没这么做,甚至连警方也没有惊动,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不配!实话告诉你,事发之后我曾经想逃,逃到国外去。可我的‘劳斯莱斯’刚上高速,连一秒钟都不到,竟被人赤手空拳撕碎……也许你感受不到那种恐惧,但在我的心里,那比死亡更可怕……”

“那个人到底是谁?”江佑衡艰涩的喉咙里终于滚出一句话。

左尧瞥了他一眼,目光很悲凉,“你永远不会知道……像我们这种人,怎么有资格知道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