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凶人手记

第47章 霍飞

第47章 霍飞(1/3)

饭毕,我和赵酉的烟瘾又犯了,便一起到二楼的吸烟室抽烟。吸烟室的门口挂着一块画着香烟的招牌,所以非常好找。

等我们两个人推门进去的时候才发现,里面已经汇集了不少烟枪,已经一片烟雾缭绕。

最让我惊讶的是,吸烟室当中还有两个女人,一个是胡牧阳的夫人毕肖,还有一个则是李思甜。她们两个坐在吸烟室的一角,手指的缝隙里夹着细细长长的女士烟嘴,时不时地拿起来凑到口边吞云吐雾一番,看上去又是慵懒又是优雅。

老赵和我坐下来,各点了一支烟。焦油混合尼古丁的味道实在是提神醒脑,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的话确实有道理。

“老赵,看现在这个架势,晚上登录的台风绝对小不了,我估摸着明天一整天我们都要被困在鼓浪屿了。我晚上还得和领导打个电话再请两天假。”我有些无奈地对赵酉道。现在这个点台风还没登录,但外面已经听得到呜咽般的风声,这次的台风威力绝对要比预报的大。

“反正回去也没什么正事,留在这里等台风过了说不定还能为受灾群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赵酉一边半真半假地说着,一边用手把玩着吸烟室里放着的一把都彭打火机。

一个男人走到我们身边,指尖还夹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

“老哥,借个火。”他伸手指了指赵酉正在把玩的火机。

接过火机点燃了香烟后,他也不离开,直接斜倚在我们边上的墙上悠悠地享受着这支香烟,看上去有些疲惫。

这个时候,我已经认出他了,他就是刚刚在晚宴时表演布袋戏的一位演员。

三个男人这么沉默地扎堆在一起,气氛有些尴尬,我便有些没话找话地道:“你操作布袋木偶的技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精彩的布袋戏。”这话确实是我的肺腑之言,刚刚戏台上的木偶的打斗动作夺人心魄,甚至还有人偶能够开合纸扇,

实在是巧夺天工。

“过奖了。”他的嘴唇很薄,笑起来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叫霍飞,宝丽布袋剧团的团长。”

“在下应律,这位是我的朋友赵酉。霍先生看上去那么年轻,想不到已经是剧团的团长了,真是年轻有为啊。”我和赵酉一个还是实习生,另一个和无业游民也没有什么区别,和霍飞一比简直就是渣渣。

“说是剧团团长,其实也只是我自抬身价,整个剧团连我在内也就三个人而已,晚宴时的那出《蟠桃会》已经倾尽我们剧组全力了。”霍飞说得很坦诚,这让我又平添了几分对他的好感。

“要接足够的业务养活团里的两个员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开张那么久从没接到过委托的赵酉对这点深有感触,“我倒是挺奇怪胡牧阳怎么会找到你们剧团的?”

“赵先生这话弦外有音啊。难道是觉得我们的表演水准不够,上不了胡园的台面?”说这话的时候,霍飞还是笑着的。

“霍先生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不知道霍先生有没有听说过胡家的往事,胡牧阳的父亲胡永发和一位姓霍的先生有过很大的过节,就连胡园都输给了他。我原以为这会是胡家心头的一根刺,没想到胡牧阳先生还会用姓霍的人。”

我呵呵笑了两声:“老赵,世界上同姓的人那么多,霍飞姓霍也不见得就是以前霍家的人啊。胡牧阳又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不会迁怒于旁人的。要是按你的说法,如果胡牧阳的仇家姓胡,他是不是要先抹脖子自尽了?”

我这话才刚刚说完,就听到霍飞悠悠地来了一句:“你们说的和胡永发有过节的霍姓先生是不是叫霍剑鸣啊?”

我和赵酉听了都是一愣,虽然许增强跟我们说了胡家的往事,可一直没告诉我们霍公子的名讳。

“就是让胡永发输得倾家荡产的那位。”霍飞见我们有些迷茫,便又补充了一句。

“莫非你真的和那个霍家

有什么关系?”我有些发懵,只觉得这个世界确实有些小。

“三代以内直系血亲。”霍飞悠悠地吐了个烟圈,“霍剑鸣是我的爷爷。”

现在的情况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赵酉也保持着沉默。

“是不是觉得胡牧阳先生宽宏大量?”霍飞一边问一边用还燃着的烟蒂给自己又点上了一根。

这个问题有些难回答,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胡先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回鼓浪屿重修的胡园的时候一直也在寻访霍剑鸣的后人,很快他就找上我们家来了。那个时候我们家已经潦倒,母亲还得了重病,说实话只比一贫如洗要好上那么一线。他找到我们的时候,我刚刚初中毕业。他给了我们家一笔钱救急,然后提出要带我去学一门手艺,以后好养家糊口。我们那个时候哪里会想得到他的真实身份,还以为他是搞慈善的好心人,再加上我的成绩也不怎么样,对念书没什么兴趣,就干脆利落地跟着他走了。”

“他就把你送去学布袋戏了?”赵酉问道。

霍飞点了点头:“不错,他先是把我送到闽南一带的布袋戏师父那里学了几年,后来还去泉州学过悬丝傀儡,这么折腾了些年总算学成出师。等我出了师,胡先生又掏钱请了两个人和我搭班子组了这么个剧团,也不用出去找活,就那么把我养在胡园里,他有客人来的时候我们出来表演一下就行了。今天晚宴来得客人有些多,所以胡先生没有时间好好宣传自己的善行。若是平日只有一两位客人登门拜访,胡先生势必要在我们演出结束后说一番胡家的血泪史,再提一提他是怎样不计前嫌地对我们霍家,带我学艺,给我饭碗。”说到这里霍飞的嘴角已经噙起一丝冷笑,“末了,客人肯定又会吹捧一番,说胡大善人如何宽宏大量、不计前嫌。这样的戏码我看得都累了,我有时候觉得我在胡园里就像他给自己立得一块牌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