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天剑仙

第006章 韩秋学武

转眼间三个月便过去了,韩秋早已伤愈,也早就能下床走动,甚至还偷偷地跑出府两次,不过是去寻范松饮酒,一是借故躲开老先生庄子期,二是在府中甚是憋闷,心情烦躁,出去散散心也省的呆在府里憋死。这一日清晨韩秋起了个大早,也不穿书生长衫,吩咐丫鬟,帮他找来一身劲装,他要去后边小校场去看看。

丫鬟哪敢违逆,这韩大公子自从中秀才以后,性情大变,不但出去调戏良家女子被人打成重伤不说,伤好之后还突然变成了浪荡子,再也不肯去学馆念书,一门心思跑出府去找那些狐朋狗友饮酒作了,现在又突发奇想地要去后边,倒真是能折腾。但丫鬟身份低微,不敢开口,只得去寻来劲装给韩秋换上。

韩秋一边伸着胳膊,大模大样地让两个丫鬟给他换衣服,还一边嬉皮笑脸地说道:“小蝶啊,今儿用的什么水粉啊?闻起来真香啊。嗯,小叶,你这胭脂也不错啊,搽在你这小脸蛋上,哎哟,这叫一个水灵,公子我越看越爱,便让公子我摸摸吧。”说着伸手便去摸小叶的脸蛋。

那小丫鬟吓得尖叫一声,倒退了好几步,慌忙福了一福,低着头道:“公子,奴婢只是个三等粗使丫鬟,当不得公子宠爱,还请公子放过奴婢吧……”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她们不过是府里买回来的丫鬟,将来最好的命运也不过就是找个府里的家人嫁了。若是韩秋对她们做出点什么事儿来,韩秋最多挨一顿责罚,她们以后的日子可还怎么过?韩府为了掩盖韩秋丑事,十有**会把她们暗地里处理了。若韩夫人点头把她们给了韩秋当通房丫头也就罢了,到时新夫人进门之后,说不定还能捞着个偏房之类的,那也算不错,但是无名无份的,韩秋可以不在乎,她们却不敢不为自己小命儿着想。

韩秋暗叫扫兴,脸色便阴了下来:“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还不快来给本公子更衣?”那叫小叶的丫鬟畏畏缩缩地上来和小蝶给韩秋更衣,眼中泪珠仍在。韩秋心情不爽,穿越?一般的男主角穿越而来,丫鬟不是都上赶着给暖床么?咋轮到自己就变味了呢?连调笑几句也不行了?大家都这么熟了,连摸个脸蛋也摸不得?这要是前世的话,混熟了之后开个玩笑,说不定那女孩子自己便扑上来连掐带拧了,现在这人真是封建,真应该顺应时代潮流解放思想……

韩秋带着如墨赶到后边小校场之时,校场中早有人在那儿练武。韩秋看准了一个身材体型和自己差不多的人,那人看上去不到四十岁年纪,一身黑色劲装,正在脚踏九宫步法,虎虎生风地练拳。韩秋之所以看准了他是因为自己跟那人体型相近,若是习练武艺,还是找个和自己先天境况差不多的,要是找那个虎背熊腰的丈二大汉,自己也学不来啊。

“吴师傅,练拳呐?”韩秋笑嘻嘻地走上前去,抱拳行礼。

吴靖收了拳笑道:“公子怎么来了校场?难道要弃文习武?”他不过是随口开个玩笑,韩秋这都十六了,还是刚中的秀才,而且也早已过了习武打基础的年纪,哪还能再习武了?

韩秋笑道:“吴师傅一言中的啊,晚辈前几日在苍云长街上的事儿想必吴师傅也知道了,虽然说晚辈行为不端,罪有应得。但是晚辈之父好歹也是堂堂的北武林盟主,晚辈被人三拳两脚就差点打死,心里总感觉怪丢人的,想来此跟吴师傅学个三招两式的,万一有事也好有点自保之力啊。”

吴靖笑道:“公子愿学,吴某当然愿倾囊相授,不过公子年已十六,过了最佳筑基年纪,现在学武怕是难以有所成就了。”

韩秋忙道:“无妨,无妨,晚辈也知道吴师傅所言极是,而且晚辈也不是什么练武奇才,不求练成绝世武功。晚辈就学个三招两式,出去不至于被人一击便倒即可。”

吴靖心道,这韩府公子受了一次重伤,醒来以后似乎言谈举止都轻浮了不少,也不似以前那等用功读书了,听说这几个月学馆竟然连去都没去,把那位庄老先生气得差点吐血。眼下又突然心血**,跑来学武,莫不是学个三招两式的好出去为非作歹?

心里存了这么一个心思,吴靖便有些不快,但还是对韩秋道:“既然公子有意学武,那吴某岂有不教之理?不过习武之人在外看似威风,实则受得苦楚着实不少,不知公子可能吃得了苦,若吃不得苦,怕是三招两式也难学到。”

韩秋忙道:“吴师傅放心,别人吃得苦处,晚辈自然也能吃得,不就是个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嘛,有何惧之?就请吴师傅放心传授晚辈便是。”

吴靖笑了笑,领着韩秋来到校场边上一堆石锁近前,指着石锁道:“练武之人首重基础,而基础则首重下盘,下盘不稳,则如无根之水,无本之木,纵有绝世武功,万千绝技,也难以发挥出威力,所以公子若要习武,还是得从基础学起,这下盘功夫还是得练的!”

韩秋看了看那堆石锁,见石锁有大有小,大的比前世那举重运动员用的哑铃还大了不少,小的却只有四五斤的样子。便开口问道:“吴师傅,不知这下盘功夫如何练法?石锁何用?”

吴靖笑而不答,让韩秋蹲下,帮着韩秋摆出了一个马步姿势,又让韩秋将双臂平伸,然后自地上拿起一对最小的石锁,一手一个放入韩秋手中道:“公子开始也无须太长时间,免得身子未曾打熬开,吃不消,就先坚持一炷香时间吧。”说着招手唤过如墨,让如墨去一旁的桌子上将香点上。

韩秋拿眼一扫,这小校场里计时之物倒是挺全,滴水,沙漏,线香,应有尽有,应该是府中的武师练武计时所用,也不奇怪。那两个石锁看似不沉,韩秋拿在手中也还轻松,可是架不住时间长啊。开始还不觉,时间稍长便觉得胳膊有些酸麻,接着便轻轻颤抖起来,韩秋咬牙硬挺,眼神死死盯着细烟如丝的线香,那线香却是连一指都没烧去。韩秋此时已然憋得脸色通红,汗珠子直冒,胳膊不由自主地沉下了不少。

远处的吴靖连看也没朝这边看一眼,兀自踩着九宫步,虎虎生风地打拳,甚是投入。而此时韩秋却已经是坚持不住了,他一边心里喊着“坚持就是胜利”,两只胳膊却一边不听使唤地渐渐落下,线香烧下一指,韩秋两只胳膊已然从平托着石锁变成拎着石锁了。又过了片刻,韩秋双腿酸麻,大汗淋漓,连站也没站起来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的石锁不小心砸在脚上,顿时一股钻心之痛传来,韩秋疼得抱着脚“哇哇”怪叫,状甚凄惨。

如墨慌忙上去搀扶自家公子,小校场中练武的几个武师也都收了拳脚,快步走了上来。吴靖离得近些,几步走上前来问道“公子伤到何处了,可还要紧,要不就去请回春子先生来给公子诊治一番?”

韩秋疼得满脸通红,汗珠子噼里啪啦直掉,却咬着牙道:“无妨,无妨,只是被石锁砸肿了脚,休息两天便没事儿了。”拒绝了吴靖的好意,在如墨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身来,冲在场的武师抱了抱拳,一边丝丝地吸着凉气,一边道:“不耽误各位师傅用功了,晚辈暂且告退!吴师傅,等晚辈伤好之后,再来聆听吴师傅教诲,眼下还得先回去延医问药,就失陪了。”

吴靖只是拱了拱手,也未多说,等韩秋走远了便继续开始踏着九宫步,打他那一路拳法,仿佛韩秋根本就不曾来过。旁边一位武师笑道:“吴兄,你这样调理韩公子,害他脚上受伤,被盟主知道了,怕是会不满意吧!”

吴靖收了拳法,叹口气道:“公子说要学武,吴某也是无奈才教他打基础,至于公子脚上受伤,吴某也是心下愧疚。只不过公子眼下心性轻浮,学不得武功也还罢了,若真让他学一身本领出去,那岂不是要惹下更多的祸事?沧云城百姓刚过了几年好日子,还是别再出一个祸害的好!”

那武师点了点头道:“吴兄所言极是啊,公子前阵子出去干的那事儿还真是让盟主蒙羞啊,堂堂的武林盟主之子,丞相之孙,竟然出去当街调戏民女,还要抢回府来!若不是那游侠仗义出手,怕那女子清白便要被公子毁了。”

吴靖道:“所以吴某才不愿教他,免得他出去恃武凌弱,给他多了一分作恶的本钱。不过那游侠下手也是重了,差点就将公子打死。吴某虽然武功算不得多高,但是要出手对付一个不会武功的书生,手底下不管怎么说也会有点分寸的,而那游侠竟然下了如此重手,怕是居心叵测,动机不良。”

旁边另一个武师无所谓地说道:“这也是明摆着的事,韩盟主武功盖世,执掌北武林多年,看上去风光,但树大招风,仇家一定不少,再则眼热盟主宝座之辈也不在少数。眼见公子为恶,正好有一个出手对付盟主的借口,若是把公子打死了,那韩盟主岂不就是绝后了?由此看来,那游戏名为行侠仗义,实则也是一个心狠手辣之辈,绝非善类!”

吴靖和其余的一众武师尽皆点头称是,显然很赞同这人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