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秋

18、谁调戏了谁

18、谁调戏了谁

我年轻、健康、生命力强,恩,好吧,我要说的是,身上的刀伤恢复得很快,所幸刀口都不深,没伤到筋骨,叶远他们身上带的药又好,这才过了几天便好得基本行动无碍了,眼睛视物仍旧雾蒙蒙一片,打个比方吧,就像是500度的近视不戴眼镜看10米外的东西,不同的是我这个无论远近,看东西全是如此状态。

太子自焚这件事情不能不说是帮了我很大的忙,起码让我不用再天天往脸上抹泥灰掩盖容貌,遇到见过太子的人,只需推说长得像而已,况且,真正与我相熟的人大多亡在了战场,只是容貌相似想必也没人敢认定我就是骊国太子。

在客栈的这些天基本上我是吃完就睡、睡完再吃,六处刀伤五刀在肩背,一刀在右臂,亏得左手还能运用自如,不然凡事都要他人帮忙,岂不尴尬。几天来都是陈安帮我换药,叶远偶尔跑来聊聊天,白日那主仆两也不知道去做了什么,常常不见人影。

伤口不能碰水,于是就忍着没清洗过,眼看着伤口已经结了厚痂,我终于按捺不住,唤小二打来水把自己上上下下清洗干净。

叶远是个想得周到的人,早几日便已在我房中放了干净的换洗衣物,拿出衣服换上,这才注意到衣料轻薄柔软,质地极好,袖边领口用丝线绣了图案,这样的衣衫,应当是富贵人家才穿得起的。一般出行,常人都会刻意装扮得普通些,叶远若是如此打扮,实在招摇了。

穿好衣服,拧干发上滴水,我就这么披了头发走到院中。小镇中的客栈,虽然简陋,却有个漂亮的院子,借着午后明亮的光线,我似乎能从模糊的颜色中描绘出满院繁花的景致,缓步走到树下,摸索着伸手摘了片树叶,叶片被阳光照得热了,触手暖融。

举起叶片凑到唇边,突然想吹点什么出来。想起小时候,折了草茎树叶,跟着大些的孩子学吹,练了好久才会,心中不由五味陈杂,终于还是含住叶片吹了出来。

叶片吹出的声音过于尖锐,说不上动听,可是脑海里的旋律还是一段一段的浮出,不去多想,随心而动,我闭上眼,让情绪飘出。

“公子,你怎么站在这里?”是陈安的声音,我手一抖,叶片发出声尖锐的长音。

拿开树叶,朝声音来源处看去,院门处隐隐站了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叶远他们。见我看过去,其中一人开口道:“半夏公子好兴致”

果然是叶远,我笑说:“家乡的调子,还请叶公子点评点评”

“调子不错,乐器差了”叶远边说边走了过来。

“若是有好乐器,再奏给公子听,这次扰了公子清静,玄都陪个不是。”说完鞠了一礼。

待我直起身来,叶远已经走到了我面前,他背着光,在我眼中就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他不接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这么面对面站了一会,他冒出一句:“我们以前可曾见过?”

“玄都看不清公子容貌,分辨不出,不过说起姓名来,确实不记得认识过叶远公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慌了,难道他以前见过骊国太子?

叶远听我这么说,也没追问,只换了话题道:“这镇上没有成衣铺,只好委屈你先穿我的旧衣,半夏公子切莫介意。”

“玄都感激叶公子好意尚且来不及,又怎会介意”难怪觉得衣服大了些,原来是他的,他身形比我略为高大,衣物穿在我身上自然不会那么合身。

说完,我便道了歉,先回房中。晚上陈安进来,说让我准备一下,明日动身去雍州都。

第二日清晨,陈安把我从熟睡中挖了起来,外面天才蒙蒙亮,这种光线条件下我和个瞎子没有多大区别。陈安忙着去拉马套车也没顾上管我,我只能自己摸摸索索的穿好衣物、绑上头发,再胡乱抹了把脸之后便出了房,行李只有一把剑和怀里的十几两银子,带的东西都留在之前那辆马车上,玉玺也交给了灼华,原来穿的衣服早已残破不堪被叶远给扔了。

从我的房间出去经过叶远和陈安的房门就能到客栈大堂,出了大堂便能碰上陈安,他现在想必正在那忙活。用手扶着墙,一点一点向前摸去,墙、窗户、墙,很好,接下来应该是门,正当我满怀信心地朝门进军时,嘎吱一声响,门开了。

手毫无防备的拍在了柔软的衣料上,事出突然,我一下没反应过来,手停了几秒。衣料很薄,手下能清晰地感觉到心脏搏动时产生的微震。

“嗯?”叶远的声音带着慵懒,估计还没睡醒。

“失礼了,没惊扰叶公子吧?”,友好的又拍了他两下,这胸脯拍起来感觉挺结实。

“没有,你这是…看不见吗?”

“是,光线不够亮,就什么都看不见。”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下一秒,他就握住了我的手腕:“走吧”

出了大堂,陈安果然已经等着了,马车早已备好,就待我们出来上路。叶远体谅我看不清,拉着我上了车。

这车和我之前那辆档次差不多,跑起来还会吱吱嘎嘎响,但是也很诡异的绝对够牢固。靠在车壁上没一会,起太早带来的不良反应发生了---我开始打瞌睡,碍于车里还有个叶远,没好意思直接躺倒就睡,只得硬撑着有一下没一下的体验小鸡啄米。

不知道啄第几下的时候,对面的叶远笑出了声:“正好我也倦了,不如躺下一起睡?”

我迷糊道:“再好不过”

说完便往下摸去,谁知跪坐太久,双腿早已麻木,这才一动便入万蚁噬骨,又加上马车颠簸,哎一声,我便向车外横倒了去。

突然左手衣袖被人大力一拽,身子借这拉力又旋回了车内,扑倒在一具温热的身躯上。

“半夏公子可还好?”头顶传来叶远的声音。

脸搁在他的胸口,左肩衣物因为刚才的拉拽下滑了些许。手臂微撑,让头抬起起一点,这个距离,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呼吸,暧昧吗?当然不,这双眼睛在这个距离连他现在是哭是笑都看不真切,我怎么可能会觉得暧昧!

不过,尴尬是有一点的,手上用了点力气想起来,等等,右手撑着的地方手感不对劲,反射性的试探着又摸了几下,这个难道是---胯部的凸起!?现在很暧昧了…

“这姿态倒是诱人”头顶又是一声低笑。

我大窘,忙不迭想挪开身子,谁知叶远却按住道:“束发散了”,边说边伸了另一只手过来,扯下半松的发带,以指为梳为我理齐,他梳得很用心,五指指腹牢贴着发根划过,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五指上粗糙的硬茧。

“叶公子,你这是?”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吓一跳,挣着想要离开。

“再等一下”叶远手上用了些力,不许我离开,又一会,他总算梳满意,放了对我的压制。

挪开身子,在他旁边空下的地方趴躺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其实男人家磕磕碰碰、勾肩搭背也没什么,我安慰自己别想太多。

“怎么,趴我这不舒服?”叶远凑近,刻意压低声音,古怪得很。

“还请叶公子勿要作弄在下!”不知这姓叶的玩的什么把戏,我心中有些不悦,闷声回道。

复又趴下,乱糟糟在脑袋里想了一堆东西,把自己给催眠了,正迷糊中,背上微沉,像是盖上了薄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