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妃难追,王爷又被赶出房

第145章 不眠不休为了他

第145章 不眠不休为了他

正殿中忽然没了声响,气氛也变得逐渐紧张起来。

洛旻安抱着胳膊,手指不住地摩挲着自己的下颚,缓缓说道:“来人阴险狡诈,竟丝毫没有惊动巡逻士兵,更重要的是他竟能通过宫殿走廊对明珠下手,绝非一般人比拟,又或者说,我们的人之中,出了内奸。”

关擎苍闻言,粗糙的手指抚了抚自己的龙头拐,适才吩咐下去:“加强护卫,对于你说的内奸,必须排查,即便是无关紧要之人,也别轻易放过。”

语毕,扫了一眼心不在焉的云琅,起身走到她跟前,粗重的嗓音带着几分不满:“你既然回了家,就该多替族人分忧。你若不甘,那便早日成亲。”

云琅抬眸,眼里是抹不去的倦意:“昨日无人进关家,令她不小心受伤的,是我。”

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你为何要这么做?”关擎苍气息一冷,反问。

“若我说是个意外,关老爷会信?”云琅不愿解释,朝着他端正福礼,“告退。”

“站住!”眼看她要离开,关擎苍怒目横生,对她的毫不在意恼到了极点,也不顾众人反对,直接下令:“婚礼三日后举行,不用看黄历,若她想逃!直接打断她的腿!”

“你绑不住我。”云琅眉眼含笑,似乎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嘴角更是带着浅薄的笑意,语气淡然:“更何况我已怀有夏侯晋子嗣,怎能再与他人成婚?”

“你!你再说一遍!”关擎苍重重顿了一下拐杖,胸口像是堵了巨石,压抑得直发闷。

看着她的背影,就好似看着当年的关琳琅,清冷而孤傲地宣布她有了身孕,并且说不可能拿掉孩子,让他死了这条心。如今换了云琅,竟也是这般可气的模样!

“你,你真的要像你娘一样,违抗我?”

“话不可多说,相信外公和洛大哥已经听进去了。”

她称他为洛大哥,原本该是好事,却在洛旻安耳中竟成了讽刺。若他再不识趣,将来传出去也不过是个笑话。于是黑了一张脸,声音冷静到不可思议:“老爷子,有些事不可强求。”

关擎苍听罢,脚步虚浮地往后撤了一步,太阳穴隐隐作痛,好在被人当即扶住,否则这块头再摔地上,这身子骨怕是扛不住了。

“来!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要是不逼她喝下那滑胎药,我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他声音颤抖着抬起了胳膊,指向那正殿中间最大最粗的雕梁柱上。

侍卫得令,立即上前将云琅包围了起来。

云琅一拂袖,不愿让他们触碰,只是挺直了背当,提裾跨出了门槛,孤傲的身形丝毫没有因为关擎苍的话而有半分示弱。

一旁的鸢尾见此,顷刻上前福礼,对着他求饶:“老爷子,她与夏侯晋成亲确实有一段日子,怀有子嗣也属正常,倘若这时候滑胎,怕是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请老爷子三思!”

“你也要来违抗我?”

“不敢,只是我知道老爷子不会真那么做,只是在气头上对不对?再说小姐和琳琅夫人一样,都深深爱着自己的孩子,就像您爱她们一样,因为有血缘亲情,所以才不能割舍。虽然很多事情事与愿违,但是您反过来想想,倘若所有事情都一帆风顺,不就体现不出老爷子的厉害之处了吗?”

鸢尾颔首福礼,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猝然落地。然而额头还是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到了秀肩上。

关擎苍的眼睛始终落在渐行渐远的女子身上,眼角的沟壑深深浅浅,堆砌出显而易见的沧桑。最终,回身而走,没有说话,亦没有表示。

云琅被关回了屋子,二十四小时监视。

不过她倒落得个清闲自在,没有人逼着她嫁人,也没有人逼着她早起请安。鸢尾怕她无聊,就拿了些绣花的花样和好看的布匹过来,说是可以教她怎么做小人衣。

云琅本就不擅长这些针线活,但为了孩子,还是认真地学习裁剪和缝纫。

“我就说老爷子不是什么狠心人,有时候在众人面前死要面子,说话就狠了些,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坐在她对面的鸢尾引了一针,不觉说道。

“你是来给老爷子做说客的?不像啊?”云琅打趣了一句,低头将针线咬断,抖了抖小衣裳,递到她跟前晃了晃:“你看,怎么样?”

“身为一个新手,已经像模像样了,相信再过一阵子,你就能赶上我了。”

“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容易,世上就没难事了。”云琅声音潺潺,似是撞击了石头,荡起三三两两朵水花来。

鸢尾看她眉眼含笑,似乎并没有因为老爷子的惩罚而影响到心情。

“其实我也没来得及问,你为何会伤害那明珠姑娘?”

“只是个意外。”云琅莞尔,将针线活放到一边,然后两个手指交叠含在口中轻轻吹了个哨,雪团就一溜烟儿地从角落里蹿了出来,围着她的脖子亲昵地蹭来蹭去。

鸢尾一看这通体雪白的小家伙,也未曾掩饰眼中的惊异之色,忙问:“这雪貂是你养的?”

“无意救下,没想到它却离不开我了。”

“所以那会儿伤到明珠姑娘的是雪貂?”

“嗯。”云琅说着伸手让雪团下来,旋即伸到了她跟前:“放心,它现在不会乱咬。”

鸢尾犹豫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没想到那雪团伸长脖子嗅了嗅,一慌,立即绕着云琅的胳膊快速爬回了脖子,警惕地看向她。

“她怕我。”鸢尾道。

“无事,只要熟悉了你的味道,它就不会再排斥了。”许是二人年龄相仿,她又对自己照顾有加,所以云琅并不讨厌她。

上一世活了那么久,说到真正交心的,可一个都没有,毕竟任务需要,人与人之间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即便认识也要装作不认识。如今到了这个世界,她体验甚至拥有了上一世不曾经历过的也一切,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天恩了。

只是不知道夏侯晋怎么样了?腿是否好了?边城的仗是否打赢了?等赢了仗,是否会到处寻找自己?

而此刻在边城,青竹脸色沉重,看着病榻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攒紧了拳头。

他怎么都没想到,几年前的事情会同样上演,明明他们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为何又会出现这种情况?明知唯一的可能是出了内奸,那到底又是谁?到底谁才是太子的人!

“修竹,如果这一次,王爷他……”

“王爷不会有事的。”修竹的眸中像淬了毒,暗沉而散发着令人恐惧的光芒。

青竹突然哑口,有时候猜测太多还不如求医馆的人多多帮忙。当然,南葭现在已经几天没合眼,在替夏侯晋疗伤的过程中还不忘治疗他的腿疾。

虽然青竹开始一直对她存有误解,但如今看她那么真心实意地为了王爷着想,那些误解和不满也随着时间的推移烟消云散了。

“青竹,替我去打一桶干净的水,王爷有发烧的迹象,我需要给他降温。”南葭丝毫没有关注他们两个在谈论什么,注意力始终在晋王身上。

青竹很快将水打了过来,南葭沾湿了毛巾,小心地替夏侯晋擦拭着额头和双颊,一遍又一遍,最后叠成块状,放在他的额头。

“南姑娘,王爷如何了?”修竹问。

“不知道,似乎还没有意识。不过我得保证能降下他的温度才行,否则高烧不退,依旧会有危险,这些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一定会再度感染。”

“真的没有办法让他快点醒来?”

南葭闻言,摇了摇头:“王爷的伤比将军轻不到哪里去,更何况……他撞到了脑袋,”她的声音有了一丝哽咽,“后脑勺是整个大脑最脆弱的地方,一旦受到了致命创伤,能不能活就看天意了……”

“咚”一声,修竹狠狠锤了一下桌案:“我就不该放王爷独自前行!明明已经有过上一次的教训,我竟然……”

“这不能怪你。”青竹道,“如果非要怪,那就怪我没有考虑周全!让王爷身处险境!”

“好了你们别再说了。”南葭起身看向他们,语气坚定:“我一定不会让他死。你们要有信心,王爷福大命大,怎会有事?”

二人听罢,互看一眼,怎么都说不出来话来了。

夜色正浓,天际仿若被惊雷劈开了一道裂缝,闪现着幽暗又令人不愉快的光芒。

云琅不知为何觉得心中压抑,便打开窗看着天空。

很快,大雨倾盆,伴随着轰隆的雷声,将整个大地都笼罩在了雨幕之中。她试着伸手,然而指尖冰凉,冻得她立即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