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妃难追,王爷又被赶出房

第064章 去把钟太医请来

第064章 去把钟太医请来

大概是这突兀的安静,云琅很快就瞧出了夏侯晋在走神,说真的,认识了这么些日子,她倒是第一次见他当着自己的面流露出如此神情。

本来以为他就是一个桀骜不羁的男人,对任何事任何人都不会放在心上。而今这专注的模样确实在意料之外,而且很显然他这般就是有心事,只是不知道是为了何人,为了何事。

“咳咳……”百里琛大抵是坐久了,忽觉胸口不适,便咳嗽了两声。

云琅很自然地走了过去,将被子往他身上掖了掖,说:“百里公子还是好生歇着,多话并非明智之举。”

“夫人是在嫌本王话多?”夏侯晋勾了勾唇角,似乎听出了什么。

云琅冷冷瞥了他一眼,如果要说她的话中没有其他意思,其实也有。总之她心里的确是有那么点不舒服:“王爷若非要这么想,云琅也无话可说。不过,在我们成亲之前,还请王爷不要一个夫人前一个夫人后的,云琅无法适应。”

“迟早都得接受的事,你又何苦推脱?”夏侯晋轻哼一声,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转而对着刚躺下的百里琛道:“长留此地的后果你应当清楚。今日本王便带你出宫。”

百里琛一愣,也不敢断然拒绝,便道:“如此便多谢王爷。”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琅只觉得某人的视线仿佛落在她身上,让她浑身不自在,于是回身一瞥,恰好就瞥见了那暗藏眼底的讽刺。

这是何意?

收拾收拾心情,她不打算跟他怼,于是便轻哼一声,转身替百里琛收拾些必需品。

“舍不得?”忽然,夏侯晋冷不防地问了一句。

舍不得?

“云琅不知王爷在说什么。”

“呵。等过些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聊。”他故意加重了“好好”二字,旋即招呼了青竹,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径自离开了。

云琅心中一堵,顿时就停住了收拾东西的手,但很快,又仿若无所谓一般,继续干她自己的事了。

虽说这停顿只有片刻,但百里琛却还是看了个清楚。于是眼底不觉一沉,也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又过不久,夏侯晋派了人来将百里琛接走,云琅见此,只是嘱咐了他们小心些后,才又对着他说了一句:“保重。”

百里琛闻言,自嘲地勾了勾唇角,道:“看来在二小姐的心中,百里琛还是称不上一个友字。”

云琅最不快的就是看着一个大男人还有这黯然神伤的心思,便宽慰了一句:“能不能成为朋友,一个人努力是不够的。倘若我真心想同你交朋友,自然也会去找你。更何况你因我而受伤。”

“能听二小姐这么说,我这心里倒是好受了不少。”

“保重。”她又重复了一次。

“宫中险恶,那些贼人既然能刺杀你,就会有其他法子混进宫来,你可要万分小心才是。”

“好,我会的。”

简单地道了个别,百里琛这才被夏侯晋的人小心地送上了马车,随着一声“驾”,渐渐消失在远处。

云琅心中百般滋味,回头进院,一眼便瞧见了另一个厢房匆匆闭上的窗户,不觉勾了勾唇角,假装没有看到一般,反身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诶,怎么样了?”躲在窗角的岳采芝一把将绿枝拽了下来,悄声问道。

“吓死我了小姐,刚从差点被那贱人给瞧见了!”

“所以呢?你看到什么了?”

“王爷是走了,然后又来了几个人,将百里琛也给带走了。”绿枝如实回答。

这也算是奇了怪了。问世间有哪个男子看到自己的未婚妻跟其他男人独处一夜还能如此坦然,甚至还将“情敌”也顺便运出了宫……

“绿枝,你说,王爷是真的喜欢那贱人么?还是只是做戏?”

“小姐说的什么胡话呢。你看王爷在众人面前是如何待二小姐的?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真的喜欢才如此的,这又何来做戏一说?”

“哎你还说!”岳采芝说着就给了她脑壳一个大栗子:“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什么叫真的喜欢!”

“小姐……”绿枝委屈地都快哭了,明明刚才是她让自己说的,现在居然翻脸不认人了,果然小姐还是小姐,是她这种没名没分的小丫头惹不起的。

夜幕降临,今日没有星辰,倒有一轮弦月挂在枝头,清清冷冷,寂静无聊。

晋王府内,夏侯晋坐在书房,修长的手指慵懒地翻着书页,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静谧。而青竹伺候一旁,悄无声息地替他磨墨,也难得有如此安静的时候。

“王爷,人到了。”忽然,修竹从外头进来,顺便还将手里拎着的人丢到了他眼前。

“你下去吧。”简单地吩咐了一句,夏侯晋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王爷!王爷饶命!”来人扑通一声跪倒在跟前,连连磕头。

青竹见此,无奈地摇摇头,道:“我说钟离,王爷还没说什么,你倒是自己先求饶起来了,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不不不,小的,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青竹嗤之以鼻:“王爷只是请你来府上坐坐,你那么夸张地跪在地上,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青竹。”夏侯晋看他说个没完,便出声制止,又对着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一下的钟离,幽幽道:“起来吧。”

“多,多谢王爷!”钟离叩谢之后,这才敢站起身来。

他之所以那么害怕,并不是没道理的。毕竟一般人来请他,都是坐马车,而晋王的手下,一拎领子就直蹦云霄,吓得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更何况这个修竹连什么事都没说,只道王爷急招,便匆匆忙忙地将他给提了过来,这不担心才是怪事!

夏侯晋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往后一靠,淡淡问道:“你可知我今日找你来的目的?”

“回,回王爷,钟离不知。”缓了缓神,他答。

“是么。”

“是是是,方才修竹大人找我来之时,并未说明是何事,还请王爷明说。”

青竹见他一副假惺惺的模样,立即不高兴了:“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若是假不知却说真不知,王爷可不会饶了你!”

“小……小的是真不知。”钟离垂着脑袋,手心早已沁出了冷汗。

“王爷,看来钟太医还不老实呢。”青竹冷哼一声,道。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这种老滑头怎么可能不知道?毕竟他之前无意招惹的,可是王爷未来的王妃。

“请,请王爷明示!”

“青竹,说给他听。”这下夏侯晋也似乎没了耐性,将话语权丢给青竹以后,他便轻轻揉了揉太阳穴,闭目养神了。

“好,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替你理理。”青竹说着便走了下去,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那日花鼓节,可是你说的守宫砂之事?”

钟离一怔,立即笃定了自己的猜测,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是,是小的说的。可是那是丞相大小姐……”

“住口!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无需解释!”

“是……”

青竹摇摇头,将手抱在胸前,旋即绕着他走了一圈,继续问:“那你可知道窥探丞相之女也是重罪?”

钟离一听,又立马重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王爷饶命!小的只是无意……”

“无意?你确定你是无意看到?”

“小的的确是无意……”

“是吗?你若是无意,那为何没有看到其他地方,偏偏就看到守宫砂没了呢?”

“我……只是……”

“答不上来了吧?”青竹轻哼一声,绕道他跟前站定,又蹲下:“就像你刚才说的,也许是大小姐吩咐你这么做的,可你为何要答应呢?冒死也敢做这事,真是嫌脑袋在头上留太久了吧?”

“小的……小的……”钟离只是一个太医,不善口才,若说些药材医理,他倒可以对答如流,可偏生是这种事,他几乎辩驳无能,于是很快就被青竹堵得哑口无言,额头虚汗直冒。

青竹知道自己逼问的紧了,反而吓得他说不出话来,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钟太医,你放心。王爷仁慈,不会跟你做过多的计较,只要你说明缘由,他便可以饶你不死。”

钟离心中铁定了今日王爷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其实说到底他也是贪财,再加上有人施压,所以才会答应云大小姐干这勾当。不过现在很显然二小姐有了晋王这座靠山,他要是再不知趣地跟着云大小姐,简直就是将自己脑袋往铡刀下放,孰轻孰重他也自然分得清。

“回,回王爷,小的只是贪财所以才一时……小的说的是实话,可真没有谋害二小姐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