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 各自都能有好处
第038 各自都能有好处
跪下？
云琅眉眼一挑，笑着歪了歪脑袋问道：“姨娘是在跟琅儿说话？”
“夫人让你跪下你便跪下，何来那么多说辞？”王嬷嬷斜睨着上下扫视了她一眼，不悦地回道。
“事出皆有因，可惜琅儿不知犯了何事。”
“哦？看来二小姐最近的记性是不大好啊，明明是刚发生没多久的，眼下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所以还请嬷嬷指教。”
“你！”王嬷嬷看她牙尖嘴利，顿时憋了一口气，侧过身对着柳成烟道：“夫人，你看这二小姐最近是越来越不懂事了，以前小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是一会儿都不让人省心，夫人可得好好管教管教！”
柳成烟闻言，又看她腰板挺得笔直，不由皱了皱眉道：“管教那是自然的。只可惜女大不中留，老爷的话她都不听，何况我这个姨娘？你看啊，现在就连让她跪下给她娘磕个头都不愿意。”
“夫人，二小姐不敬祖上，要是被老爷知道了，非罚不可！”
王嬷嬷似乎意有所指，不过柳成烟却没有接上话茬，反而淡淡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嬷嬷见此，不觉暗自思忖。
看夫人的模样，仿佛并不打算处罚二小姐，也真是让人心里头不舒服。怎么说呢，毕竟二小姐是夫人拉扯大的，即便再怎么存有芥蒂，但实际上还是在意的。
“二小姐，我劝你还是好好跪下。夫人不愿罚你是因为她将你当亲生女儿看待，如今你却是这么对待她，这让她心里多不好受？”
云琅瞥了王嬷嬷一眼，并没有说话。
柳成烟见此，拿着锦帕轻轻拭了拭自己的唇角，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好了好了，她不愿跪就不跪，毕竟难过的是她娘！倒是银钗一事，我想你最好还是解释解释。你敢对着你娘的灵位发誓，你没有做什么吗？”
“姨娘何以见得就是琅儿做的？”云琅倒没有打算否认，只是她们对她的偏见……若是她做的也罢，倘若不是她做的，那岂不是白白地受了委屈？
“养了你这么多年，怎么会不清楚？你虽然曾经受了点伤，但是小打小闹的却也不曾断过。而且看你现在这样，不是全然好了么？”
“姨娘果然是明白人。”
柳成烟闻言扯了扯嘴角，忽然转身对着王嬷嬷道：“你出去将门带上，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我要同二小姐说些事情。”
王嬷嬷没料到柳成烟会故意支开她，当即有些惊讶。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未离开自己单独跟谁说过话。
“还不快去？”见她有了些许犹豫，她又催了一句。
门关上了，本就不那么明亮的祠堂里现在变得更加昏暗。柳成烟过去旁边点燃了油灯，也不直接开口，就这么慢慢吞吞地做着自己手中的事。
云琅淡淡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心知她应有话要说。但对于她而言更是一个良机，毕竟银钗犯了事，已经勒令不能留在她身边，若能趁现在将那几个丫鬟讨要过来……
可能么？她挑了挑眉。
“姨娘知道你现在看任何事都比他人清楚。虽然刚开始还有些怀疑，不过这段日子以来你的所作所为却也是让姨娘大开眼界了。”
柳成烟说着熄灭了手中的火折子，转身对着她笑笑：“小时我待你如何你应该清楚。毕竟一个庶女在府中想要安身立命不是件易事。”
“姨娘从小的关心，琅儿铭记于心。”
“记得便好。姨娘还以为你这性子变了，就连六亲都不认了呢。”
“琅儿不敢。”云琅微微颔首，模样却是谦恭的。
相较于其他人而言，柳成烟确实对她算比较上心的，至少那么多年她平安地活过来了，也不似书中说的那般，庶女甚至连丫鬟都欺负得了。
“是么。”冷笑一声，柳成烟又上前两步，伸手将她肩前的头发轻轻拂到了肩后，看似亲昵般说道：“姨娘也不求回报，只不过今日之事倒也确实让姨娘为难了。”
云琅没有躲开，开门见山道：“姨娘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罢了。”柳成烟一顿，眼睛往她身上扫一眼，笑道：“你现年十八，也是适婚之时。既然晋王已经下聘，那圣旨迟早也是会来的，所以我和老爷会商量一下你的婚期，择吉日完婚。”
“多谢姨娘费心。”
“哼，先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没说完呢。”她轻哼一声，继续道：“你即便出嫁了，身上流的也是云家的血脉，这亲情恩情你不得不报。”
所以说来说去就是有事要求自己了？云琅眉眼一挑，顺着她往下说：“琅儿是在云府长大的，知恩不忘报也是应该。”
“好。”柳成烟微微一点头，切入正文：“你出嫁之后，便是有身有份的晋王妃了，而且你深受皇帝宠爱，想要直接面见倒也并非难事……”
云琅闻言微微一笑，回道：“姨娘似乎太高看琅儿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皇帝对你的宠爱可是世人皆知的。姨娘也没什么要求，只不过你姐姐大你半年还不曾出闺阁，在外人听来怎么也是不好的。眼下除了晋王，就是太子还未婚配，你若能在皇帝面前替你姐姐说上几句好话……”
说到底还是为了云轻巧。云轻巧的狼子野心谁都看得明白，她自己都主动投怀送抱了，哪还轮得到她什么事？
不过，既然柳成烟有求于自己，她绝对不会推脱，要是简单动动嘴皮子就能将那三个丫鬟收入麾下，她何乐而不为？
“姨娘放心，姐姐的事就是琅儿的事，岂敢推脱，只不过……”她忽然颔首低眉，张了张口又没将话说出口。
柳成烟是个明白人，自然也知道她这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什么含义，便道：“姨娘不会亏待你，你若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开口便是。”
“亏得姨娘明白，这样琅儿也就直说了。”云琅见她也大方，莞尔一笑道：“如今银钗已不再是我的丫鬟，所以琅儿寻思着找几个伶俐的。”
“我倒是什么事，你要谁，姨娘拨给你便是。”
话虽是那么说，但若是她狮子大开口把所有的一等丫鬟都要了去，那她不是损失大发了？她还想着将她们拨给云轻巧当陪嫁丫鬟呢。
“我看那三等丫鬟院里有几个琅儿看得过眼的，姨娘若是舍得，便将她们拨给我吧。”
“什么？”柳成烟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刚从说的是三等丫鬟？没错吧？
“琅儿，好歹你也是相府千金，三等丫鬟都是打杂干粗活的，你为何要她们？这要是让外头的人听了，就不怕笑话你？”
“琅儿心中有数。”
一句话说的简单明了，就是不肯再商量了。
柳成烟虽然无所谓她要那几个没用的丫头，可是被老爷知道了，难免会说自己几句。毕竟这也关乎到丞相府的面子。
“你要她们可以，但是能贴身伺候的可都是一等丫鬟，她们要是有办法在一个月内升上来，姨娘便答应你。”
云琅听罢，倒是觉得这样的安排更好。这三个丫鬟很显然就是不谙世事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可倘若不能提高自己的情商，即便是直接派给自己，她们也不能做到尽如人意。
所以，锻炼无非是最好的选择。优胜劣汰，亘古不变的道理。
“琅儿听从姨娘吩咐。”
“如此甚好。只不过现在你身边没有丫鬟伺候也不行，我就让人随便给你找一个吧。”
“多谢姨娘。”
“嗯，记得姨娘今天说过的话。”柳成烟应了一句，不愿再多说，便命了王嬷嬷进来收拾，旋即在她的搀扶下缓缓离去。
祠堂里顿时剩下了云琅一人。
她叹口气，转身对着关琳琅的牌位，莫名就鞠了一躬。虽然自己与她毫无瓜葛，但她知道，很多事即便人死了，也依旧存在。
比如……那些个刺客？
夜渐渐深了，在凝香斋的某个雅间里，身着黑衣的一男一女面对着屏风后那修长的背影，恭敬地抱拳站立，不敢多言。
良久，右边的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从进来开始就没开口的女人，压低声音问：“上次那事你还没跟主上说？”
女人白了他一眼，轻蔑一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有要事在身，你何时看我过来了？”
男人哑口，一想起那日突然出现的鬼魅般的男人，心里就恨得直痒痒！明明只差一点，他就可以将那女人杀死了！可偏偏……
“主上，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女人不再搭理他，明眸看向背影，不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