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奸巨滑(下)
第三章 老奸巨滑（下）
“大言不惭！叶离歌虽然刚刚踏入半步神通，但也不是你一个控灵二重能够杀掉的！”
南宫无伤冷冷一笑，道：“既然你信心十足，那我倒要拭目以待了。（ !）别说你杀掉叶离歌，只要你能打败他，我就可以考虑你和洛羽之间的关系。”
“嗯？”
方暮闻言不禁愣住，他对南宫无伤这前后不一的态度实在有些把握不住。之前还口口声声要杀了自己，可进了船舱，却似乎改变了主意。
不过他毕竟两世为人，十分清楚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道理，略微思索，便笑道：“说起来还真巧了，南宫前辈您就算不来找我，我也要专程拜访您一次。”
南宫无伤重重的哼了一声，显然误认为方暮是打算向他示威。
方暮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之前和洛羽在西北大陆曾经接了一个买卖，保护一个岛国的国主，我们将他送达目的地，那国主以一道上品灵脉作为报酬。洛羽中途下船，王烈和云俊阳随之而去，因此那国主便将上品灵脉托付给我，让我转交给洛羽四人。”
“什么？”
南宫无伤猛地起身，不可思议的望着方暮，沉声道：“你是说一道上品灵脉？方暮，此言可真？”
方暮哈哈一笑，与展布和方静山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笑意，心知自己的策略已经奏效了。
早在林茂锡赠送他上品灵脉时，他就已经有所打算，若是南宫无伤不同意他和南宫洛羽在一起，便拿出这道上品灵脉作为代价。
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而已。
要知道无论对于九天大陆任何一方势力，一道上品灵脉的**力，绝对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
就拿东南大陆来说，除了九大武神殿之外，几乎再也找不出任何一个势力拥有上品灵脉。即使是大乾武神殿最久远的世家上官世家，也不过是拥有两条中品灵脉而已。
南宫世家地处东海，矿脉贫瘠，若不是坐拥海港给他们带来了大量的灵石收益，恐怕也维持不到今天。
凭借这条上品灵脉，方暮坚信，哪怕南宫无伤再怎么坚持和武神殿的联姻，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他和洛羽之间的关系。
事实证明，他当时所想的一点没错。
南宫无伤脸色虽然依旧很臭，身上释放出的气息却已不再凌厉。
“方暮说的没错，我可以证明，他的手上有两条灵脉！”
展布知道该他出马了，方暮毕竟太过年轻，难以令人信服，可他却不一样，堂堂的神通境巅峰强者，说出去的话自然不会有假。
南宫无伤再次被狠狠地震了一下，望向方暮的目光愈发的柔和。不过他毕竟是一家之主，心机深沉，的说道：“既然是洛羽应得的，那你选个时间，我们一同去西北大陆接受便是。不过……”
他语气略一停顿，缓缓说道：“不过如果你想凭借这条上品灵脉，就让我把女儿放心的交给你，绝无可能！我南宫世家一向守信，洛羽已和叶离歌订婚，便算是大乾武神殿的人了，你想和她在一起，只有自己努力才行。”
话是这么说，南宫无伤的口气明显软了下来，所有人都能看出，至少他的心里，已不再排斥方暮。
方暮暗自松了口气，打蛇随棍上，笑道：“这点还请南宫叔叔放心，只要您不反对，任何人想要阻拦我和洛羽在一起，都会成为我的敌人！面对敌人，我向来是斩尽杀绝。”
南宫无伤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显然有些不甘心，沉默片刻，他才淡淡道：“这是你和叶离歌之间的问题了，不必对我交代。不过叶飘零为了让叶离歌迎娶洛羽，给我们南宫世家送了一份很重的厚礼，被你横插一脚，我南宫世家的利益受损严重，作为家主，我恐怕无法给家族的其他武者交代。”
话说到这个程度，方暮终于明白南宫无伤杀过来的真正目的。
老奸巨滑啊！
看着南宫无伤老神在在的模样，哪还有刚才那副杀气腾腾不死不休的态度？这老家伙纯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无疑是为了在西北大陆分一杯羹！
对于南宫无伤前后不一的态度，方暮瞬间想的明明白白。显然是南宫无伤对于西北大陆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看到方家获取了如此之大的利益，想要从中分出一份。
可之前南宫世家伙同大乾武神殿在西北大陆兴风作浪，意图破坏方家的利益，因此若是毫无理由的凑上来，恐怕会撞的满头大包。
而有了南宫洛羽这层关系，他便有了回旋的余地，之所以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势，无非是找个与方家接触的借口而已。
在场的众人，不仅是方暮，就连展布和方静山也明白了南宫无伤此行的目的，不禁皆是面面相觑。
这老家伙口口声声提到大乾武神殿的聘礼，显然是想两头获利。他笃定了方暮和叶离歌都不会放弃南宫洛羽，因此打定主意两不相帮，各凭本事讨取自家女儿欢心。
至于大乾武神殿和方家的争端，或许原本他对武神殿充满了信心，认为方家随手可灭，但见识到了展布之后，必然改变了一直以来的看法。
这样一来，无论任何一方获胜，只要有南宫洛羽这层关系在内，南宫世家都会稳坐钓鱼台，不仅如此，还能获得巨大的利益。
太狡猾了！
同一时间，方暮等人心中升起同样的念头。
看样子，老家伙既想获得利益，又不愿参与到方家和大乾武神殿的争端之中，摆明了想要两头讨好。
方暮默然半晌，才迎上南宫无伤略有些期待的眼神，平静道：“这个好说，大乾武神殿给南宫世家多重的聘礼，我方家可以付出双倍的份额。”
方静山也说道：“南宫家主不必有所怀疑，暮儿是我方家年轻一代第一人，又是明辉家主的亲孙子，区区两倍的聘礼，我方家自忖还能付的出来。”
此言一出，在场的方家众人皆是大吃一惊。
方暮是家主方明辉亲孙子的秘密，几乎无人知道。方静山此时说出这个事实，无疑于抛出个重磅炸弹，炸的众人晕头转向。
要不是方静山在方家德高望重，整个商队的子弟都对他信服无比，恐怕立刻就会有人跳出来质疑。
站在人群之中，方大志和方大勇兄弟两个脸色都有些发苦，任凭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之前在外门出了名的废物，怎么会是家主的亲孙子。
若真是这样，家主又是为何将他丢在外门，任由方家子弟冷嘲热讽却不管不顾？
一时间，所有人都茫然不已。
南宫无伤虽然看到众人脸色怪异，但却是不清楚这其中的缘故，听方静山如此明显的暗示，脸上顿时露出淡淡的笑容。
“年轻一代第一人，又是方明辉的亲孙子，倒是够资格娶我女儿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女儿的幸福，由她自己选择，无论方暮还是叶离歌，只要凭借真本事讨得洛羽的欢心，我都不会从中作梗。”
方静山刚才的暗示很明显，方暮身为年轻一代第一强者，又是家主的亲孙子，这无疑坐实了他是内定的家主继承人的身份。
南宫无伤只要不是傻子，当然能听明白。他自然不傻，因此望向方暮的目光愈发满意起来。
这青年，现如今只有十八岁不到，便已是控灵二重的武者，身上又拥有种种令人吃惊的手段，并且能够操控雷电力量。
相比叶离歌，自是分毫不差，甚至他还有着绝对的年龄优势。
这么一想，他的目光柔和了下来，但语气仍是平平淡淡：“我听说方家此次在西北大陆所获颇丰，静山总管此次可是方家的大功臣啊。”
方静山笑道：“南宫家主谬赞了，此行最大的功臣可不是我，而是暮儿。此次与神圣帝国长老会成员国签订协议，对我们方家来说，的确是天大的收获。只是如此之大的贸易量，以我们方家的能力，恐怕有心无力，老夫正打算回到清河城后，向家主建议，联合大乾武神殿的几大世家共同履行协议，不知道南宫家主以为如何？”
南宫无伤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
他绝不相信方家会吞不下西北大陆的订单，所谓的联合其他世家，不过是想要抛出一部分利益，来拉拢人心罢了。
这也是方家长期被大乾武神殿打压，无奈之下的举动。
在大乾武神殿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方家想要吃独食，恐怕会立刻引起其他八大世家的不满，而若是能够让出一部分利益出来，不仅会使方家获得一个好名声，更能增加影响力，在九大世家之中拉拢盟友，共同对抗大乾武神殿。
实在是一举多得之计！
当然，方家就算再怎么大方，也绝不会对其他八大世家乃至武神殿利益均沾，这也是为何方静山并没有肯定的说出是哪个世家的原因。
如今的形势是方家抛出骨头，让另外八大世家去争，最终却仍要获得方家的承认，并付出一部分代价，才能换取这部分利益。
虽然南宫世家能否与方家合作，方静山没有肯定答复，但南宫无伤对于此行的收获已是大为满意。
一道上品灵脉，哪怕是需要与王家和天剑门以及战神殿共同开采，也足以让南宫世家的底蕴再增一层。甚至可以说，有了这四分之一的上品灵脉，即使南宫世家丢掉龙山城的港口，也仍然能够延续下去。
更何况方暮手上还有一条上品灵脉，若是他能和洛羽在一起，这条灵脉自然也有南宫世家一部分。
想到这里，他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静山总管深谋远虑，老夫佩服。还请静山总管替我转告明辉家主，稍后我会专程拜访他，就此告辞了。”
说完，他起身便向舱外走去。
方静山笑道：“南宫家主放心，仅凭洛羽那孩子，我们方家和你们南宫世家之前所有的恩怨就已一笔勾销。我会向家主阐明一切，或许从今以后，方家和南宫世家将会成为最紧密的伙伴。”
南宫无伤没有任何反应，转瞬间就已出了船舱，低沉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进来：“方暮，此次大乾论武，没有任何形式，九大神殿都会派遣年轻一代的至强者进入封印中的无尽冰原，若是你能获得武神传承，或许就能找到为洛羽续命的办法！”
话音落下，众人来到甲板上，南宫无伤已化作一道黑点，直奔龙山城而去。
“武神传承吗？若真能救洛羽，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
方暮望着南宫无伤消失的身影，喃喃自语。
身旁，展布一脸严肃的说道：“的确有这个可能，方暮，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得到传承，我也想找到突破虚丹境的办法！”
方暮仰望天际，握紧拳头，用力的点点头：“我会得到的！鹤王大人，暂时我们方家还需要你坐镇，只要方家不灭，无论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展布哂笑道：“这算是当初答应你的三个条件其中之一吧，至于剩下两个条件，你可以随时提出来。”
方暮感激的望了眼展布，随后目光停留在方静山身上。对于方静山知道他的身世，他本有些奇怪，但既然已经揭穿了，便顺其自然，不再理会。
沉默片刻，他缓缓说道：“静山爷爷，抵达龙山城后，我将独自前往云雾山脉历练。一个月之后，我会归来，参加大乾论武！”
方静山上前重重的拍了下方暮的肩膀，笑道：“别怪我揭穿你的身份，我也是昨天才得知这一切，同时这也是家主的安排！”
方暮笑了笑，虽然并不在意，但仍有着几分不舒服。
看出了方暮兴致不高，方静山话题一转，沉声道：“云雾山脉危险重重，你一定要保重！”
方暮淡淡的应了一声，抬起头，正前方，龙山城已遥遥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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