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痛苦中的坚持
无双还在坚持，无止境地坚持着。
环顾光辉灿烂的四周与身处漆黑中的自己，忽然苦笑。
一笑造化弄人。
二笑天地不容。
浑忘一切，然后脑海空白一片。
在一面虚幻的镜子中看到了自己，映出自己膨胀扭曲的样貌。
万籁无声，静得耳边的风声和皮肉骨骼变形的异声，以及内心无助的呼喊。仿似绝对坚强的意志极力制止着虚有其表的躯壳崩溃。
还能冲刺多少次？
还要坚持多少次？
身体周围的黑暗隔绝了一切光明，仿佛在不断暗示明天不可能到来。
体内的魂力与鲜血澎湃翻滚，忍不住要寻找脱离这场灾难的缺口。
视界中不断晃动的天地如同饥渴的恶兽在欢呼，在翘首期盼鲜血的降临。
我，还剩下什么？
漆黑的神秘领域与一片空白大脑在对峙。
脑海荡漾着一片片被冲击破裂的回忆。
又是一片死寂。
这一次，冲向岸上的是哪一片？
期待是一片能够唤醒噩梦的记忆。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噩梦似的冲刺，是一百次？一千次？大脑早已麻木了，身体还在自行使用着浮光掠影。
终于，随着一声解脱似的大叫，结束了今天这场噩梦。
一双冰冷的手抚上了颈项，当自己回过神来时，已经在桑布德上面了。
“我……死了吗？”无双眼睛都没有睁开，有气无力地问。
“大哥，你会没事的。”这不是外伤，治愈型魂术自然无效，小妍能做的，只是温柔地用手帕帮浑身是汗水的无双擦汗。猫形态的凯丝则尽量帮无双舔走汗水。
“痛苦吗？”一个浑厚的男声传来，他的声音如此柔和，如此温暖，无双一时间想不起这个声音的主人。
“嗯。”无双还是回答了。
“想放弃吗？”声音依然温柔。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此刻传入耳中，简直就是天使的圣音。
“有点……不想活了。”
“著名艺术家沙龙阿哥斯插了自己大腿30刀，终于以鲜血画成了巨作《血色的天空》。伟大的侦察兵纳兰妮尔不惜让自己美丽的身体的一半被虫子吞噬，终于写成了注明每一种虫子特性的《虫谱》。”
晕！
“谁都有过这样的经历，谁都会在痛苦产生自暴自弃的想法。但所谓最痛苦的时候，也就是你体内所谓的‘希望’想冲破心灵与肉体的障壁创造出什么的时候。”
妈B，这跟说第一句话的是同一个人？
“……”
“有一点绝不能忘记：在这痛苦中有希望，有你想要的最重要的东西。绝对不要忘记，世上每一个伟人都是背负着这些烦人的痛苦，一路跌跌撞撞走过来，最终发出比太阳还夺目的光辉的。”
无双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了。他突然想吐。
大哥，你别一边说着如此神圣的话，一边挖鼻孔吃刨冰啊！
“……”
“有时候泪水会流出来，让他流个痛快就好。有时候会有上女人的冲动，那就上吧。如果那样还止不住痛苦的话，我们会帮你‘咔嚓咔嚓’的。”
靠！谁要你帮忙‘咔嚓’啊！
无双终于清醒了，他第一眼就看到，这个一时比神甫还要神甫，一时比变态还要恶心的家伙居然就是那个佣兵大胖罗斯。
“干你娘咧！我先把你咔嚓了。”威力巨大的一拳准确地轰中了罗斯的面庞，手上传来的感觉清晰告诉无双，他一拳把对方的五官几乎全打进面庞里了。
呃？我的感觉没错吧？
胖子被一拳轰飞，空中作了个漂亮的后空翻腾三周半，然后稳稳地站在地上。
“呜呜。我的鼻子。”无双万万想不到，这家伙被自己一拳轰得五官变形，居然还能说话。
大胖子一拍自己屁股，顿时屁股凹陷进去，脸部仿佛就是一个充气球，突然间鼓胀起来，五官全部瞬间凸出放大，然后又变戏法地缩成中拳之前的样子。
日哦，这还是人类？
“老大，虽然我们是皮皮族，不怕任何钝器和拳头攻击，但你这样虐待我们，我们要求加薪！”大胖子挥舞拳头抗议着。不过相比起他三百多斤的不倒翁身形，他的双手显得短小可笑。
“闭嘴，不挨打就给我滚。”昂碧丝双目如电，射向胖子，仿佛在说：请你来就是要你挨打的。
真可谓一物治一物，胖子们显然对于昂碧丝手上锋利无比的指甲相当忌惮。
正在此时，汹涌澎湃的魂力又开始做恶了。
“靠！刚才做的都没效果吗？”强烈的痛楚几乎痛得脑袋都快融化了。
“不，刚才的有效果。不然你已经死了。这是新来的魂力。”铁皮真冷着脸道，这时候他脸上的麻子冷得像一颗颗冰镇的黑豆。
“怎……么回事？”
“每只深渊魔域凤凰生来就拥有最终成为影魂的强大实力，但你知道为何最多只有一半能成为影魂么？”魔女突然道。
日，还绕圈子，老子快痛死了。
“快说。”
“哪怕是被围殴杀死，只要死时还有十分之一的魂力，魔域凤凰就可以转成影魂。为什么只有一半能成功，就是因为魔域凤凰太贪婪了。有一句形容它们的话是非常贴切的‘魔域凤凰从来只有吃饱了撑死，没有饿死的’。那些无法成为影魂的凤凰全部是死于吃太多，魂力大爆炸……”
不！不！不——太疯狂了，我一定要制止她！
无双向加加传去停止供应魂力的信息，可是每条信息都如石沉大海。身体依然越来越痛，炽热的魂力仿佛随时能在身上任何一个地方烫出水泡来。
“没用的。魔域凤凰本来就对力量有种天生的渴望。更何况现在需要魂力的不止她一个，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渴望是怎么都抑制不了的。你叫她停手，还不如干脆以主仆契约之名毁灭她算了。”
毁灭？这个……不行啊！
一方面是因为不想让爱妮莎伤心，另一方面他自己也需要魂力，不然三个月一到就随时翘辫子了。
看出了无双的犹豫，冰山魔女双目中的闪光如刀锋利：“单靠你自己练，三个月内绝对达不到目标，你还是乖乖地先强化你的肉体吧。”
“我想问……要强化到什么程度。”
“一个水杯绝对装不了一大桶水。你把魂力容量扩大一千倍估计差不多了。”
只差了一千倍吗？回想起爱妮莎当日对战莫斯，从招式威力上感觉自己和她不止差了一千倍。
“别高兴太早，除了数量要大一千倍，质量也要提高一万倍。”
一……千万倍么？我的妈呀，前途真的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