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墩下的传奇

第六章 收拾军阀

大浪淘沙的黄海,哗啦啦的浪头冲击着山东省海阳县海堤,日夜不停地弹奏着高昂的战歌!海面上的蓝天里,小海鹰振起了浑身的羽毛,勇敢地练飞在万里高空!

山崖上,幼松迎着劲风而宁折不屈,傲然地挺立着。

十五岁的刘家语,已成为一名光荣的革命家,勇敢地加入到革命队伍的伟大行列。

不久,海阳县大地上,麦浪翻滚,一片金黄。两年来,海阳县人民在中国**的领导下,度过了内乱外侵以来最艰苦的岁月,人民在血与火的考验中锻炼得更加坚强。

如今,驻海阳县的军阀为了维持它一天比一天更难应付的局面,正在加紧策划着抢粮的罪恶阴谋。离驾马沟村不远的一个军营,新派来一个军阀营长。这家伙心毒手狠,手里成天提一根打人的大鞭子,当地的老百姓管他叫“鞭子队长”他一上任,就到处转游,看见远近一带的好庄稼,恨不得用鞭子一挥,把所有的粮食来个一扫而光。

在中国**的地下党领导下,海阳县的老百姓开展了抗粮斗争。县区干部秘密下到各村,组织群众进行抢收和坚壁清野。于是乎,海阳县的大地上回响着抗粮的歌……

驾马沟村南的大堆下,有三四个少年儿童在玩跳圈圈的游戏,地上放着几捆柴禾。其实,他们那一双双乌黑发亮的眼睛,随时都在留神着军营方向的动静。这是上进的儿童在放哨。

刘家语也夹杂在游戏的伙伴中间,家语知道,今天不比往常,胶东特委张静源书记和几个县干部正在研究布置抗粮工作,要不加倍提高警惕,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怎么对得起那些一心扑在革命事业的同志呢?怎么对得起那两个为保护胶东特委刘经三委员而英勇牺牲的小同志呢?

想到这里,刘经三委员身边的两个小同志壮烈献身的情景,不觉又浮现在刘家语眼前:他们俩的年岁都不过十五六,一个叫吴小发,一个叫周小军,因为他俩经常跟刘经三委员来驾马沟村办事,便和刘家语等同志十分熟悉。

每当驾马沟村在屋里和县区干部研究工作的时候,两个小同志就在门外站岗。碰到这机会,刘家语和同志们喜欢围住他俩,问这问那:“喂,听说你俩当过红军,你们打过仗吗?”

红军战士小吴只是憨憨一笑,不言不语

。他那双黑亮有神的大眼睛,时时都在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变化。

红军战士小周却底气十足地说道:“当红军嘛,还能有不打仗的?”

“这个……”一个小同志见他说得十分自然,于担心地问道,“打仗的时候,你们怕不怕子弹?”

“不怕!”小周把头一扬,学着老红军的口气说,“干革命嘛,就不怕流和血牺牲?”

“吹吧!”一个平素嘴巴挺厉害的小同志故意撇了撇嘴说,“哼,别吹牛啦!瞧你那干干巴巴的样子,打起仗来不吓破了胆才怪哩!”

小周听了这话,把一张瘦脸蛋憋得通红。这时小吴挺身出来替他搭了腔:“我们红军战士说话算话,不信?等着瞧吧!”

就在这以后不久的一个大清早,刘家语还没有起床,就听见村里响起一阵震耳的枪声。接着,传来了军阀的吼叫声。家语急忙跑出来,趴在土院墙的缺口上往村里看去。

晨雾中,只见两个矫健勇猛的身影,不住地回头打着枪,一个往东,一个朝南,箭一般地向村外飞跑。

“啊!这不是一直陪同刘经三委员的两个小同志吗?”刘家语不禁失声惊叫起来。这时,又听见远处传来了震人心魄的喊声:“坏东西军阀,有种的往老子这里来!”这是小吴在东面叫着。

刘家语这时急得直跺脚:“为甚明灯亮火的口喊呢?这不是眼睁睁的让军阀来包围吗?”过了一阵,两个小同志的叫喊声消失了,枪声也停止下来。军阀也不知去向,好像是死光了。

刘家语急急地跑出家门,跟随大伙儿来到了村南挤进人群往里一看,只觉得心象被刀子猛地刺了一下,眼里立时涌出了热泪……

初升的太阳把灿烂的光辉射进窗口,静静地照着并排躺在担架上的两个小红军战士。只见吴小发满面怒容,紧握着拳头;周小军嘴里咬着一根手榴弹的导火线,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这模样,就象两个战友仍存并肩战斗!

刘经三委员用沉痛的语调向人们缓缓地叙说着

。说:“天没亮时,军阀就包围了村子,要抓捕我们几个同志。两个小同志故意一边打枪一边大叫,一个往东,一个往南,把军阀引向自己,掩护着我们这几个同志,从西北方向安全突围了。而他们俩,却和扑上来的敌人拚尽了最后一滴血……”

人们含着悲愤的眼泪静静地听着,心里涌起了无限敬佩的感情。

此时,刘家语站在大堆上,目光注视着远方,回忆着那两个小同志。不由地心中说:“他俩机智勇敢、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特别是面对敌人不后退、拚尽最后一滴血的英雄气概,不能不强烈地震动着人们!现在,胶东特委张静源书记等同志,正在村里紧张地工作着,我刘家语肩上担着和两个小同志一样的担子,我赞成不能马虎呀?”

刘家语集中全部注意力,朝军阀的军营看去,大道上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都逃不过他那机警的目光。

突然,见远处扬起了一股尘土,刘家语定睛一瞅,不由地喊道:“不好,好像是军阀的马队来了!”说着便赶紧和小同志们分头到村里去报信。

刘家语一阵风似地跑到房东大娘家里。这时,地区交通员不在家,他的老婆正在院里织网。住在这里的胶东特委张静源书记同志,刚刚给大家开完了一个会。散会后,他送走了各县的干部,正同刘经三委员聊天。当刘家语报告了情况后,三人一商量,立即采取掩护措施,把屋里、院内布置了一番。

接着,刘家语又到院门口了望,监视着敌情。

敌人这次出动,一是抢粮,二是搜捕我们布置抗粮工作的胶东特委和县区干部。他们一进村,便端着刺刀,到处翻箱倒柜,盘查搜索,村里顿时被搅得鸡飞狗叫,一片混乱。刘家语见这情景,想起刘经三委员和两个小红军同志等在敌人面前的机智沉着,便镇静地拍拍身上的灰土,赶快回到院里,思考着对付敌人的最佳办法。

这时,院外响起一阵马蹄声。五个骑马的军阀在这个大门口停下,把马往树上一拴,便闯了进来。院里气氛立刻变得非常紧张。

“你们家有粮食没有?你们村里有没有地下党?”一个满嘴黄牙的班长,生硬地学着山东省的胶东话,高声逼问着。

“我们家连饭都吃不上了,哪些还有什么粮食呀!对了,请问老总,什么叫地下党?俺们从来就没听说过

!”房东大娘慢悠悠地答着,语气平静而又不满。

军阀小兵蛋子失望地叫骂起来:“你他奶的,少跟老子打马虎眼。给老子搜!”这帮坏东西不再问了,开始搜查。

一个军阀的小兵蛋子用刺刀挑开了西房门帘,看见炕上用被子蒙头盖脑躺着个人,立即凶恶地问:“喂,你他奶奶的,怎么躺在**装死?快给老子起来!”

“是孩子他大大,生病了。”房东大娘不紧不慢地回答,“病得可不轻呀,老总!”

其他四个小兵蛋子发现这边有情况,也一齐跑了过来。他们站在门口,刚往里一探头,就好象被马蜂蜇了似地缩回脑袋。哎呀,炕下满是炉灰和稀汤,好象有人刚呕吐过似的。

这时,刘家语机灵地倒了碗水,端进屋里,对炕上躺着的人说:“大大,你刚吐完,漱漱口吧!”炕上的人有气无力地支撑着身体,喝了一口,“呼”又喷在地上,溅起一股炉灰。

四个小兵蛋子见这情景,忙用手掌使劲儿搞着鼻子,扭转身退到了院里。一个小兵蛋子走到西墙下的麦秸垛前,怀疑地打量着。另外四小兵蛋子跟过来,踢开挡着的高粱捆,用刺刀胡捅乱挑,惊得几只鸡满院乱飞。高粱垛摇晃着,眼看就要被捅倒。

房东大娘瞪直眼睛,心都缩紧了——那底下藏着文件哪!

刘家语的心“咚”地跳了一下,但马上又挺直了腰,向小兵蛋子跟前走去。

军阀小兵蛋子回转身,脸上立即露出怀疑的神色,野兽般森冷的目光,和五把明晃晃的刺刀,一齐在刘家语眼前晃动……

刘家语面对这凶神恶煞的小兵蛋子,显得十分镇静。他避开刺刀,从麦秸垛旁的草堆上抱了一抱青草,不慌不忙地朝里面走去。

当这五个小兵蛋子跟踪进屋后,刘家语一个扫堂腿,把前面的两个家伙扫倒,后面的大吃一惊,不知发生的什么事,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当他们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已经来不及了,早就成了家语的俘虏。

后来,这五个军阀的小兵蛋子,经过刘家语和胶东特委张书记、刘委员的教育下,成了不再打内战和不再坑害老百姓的抗日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