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宠:前夫太凶猛

第三十四章 是你教会我,如何去爱

“林家成……”靳尊在一瞬间的震惊之后,着急的往前走了一步。他的双目有些赤红,拳头握得很紧,很明显,是在压抑。

“别说!”林家成伸掌打断了他的话,“靳尊,我明白你要说什么?但是,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什么都别说,我也什么都不想听!”

“别说你要为昕卉负责的这种话,她不需要你负责,她要的,你也已经给不起。”

“既然给不起,那就不要给!”林家成定定的看着后者,眼镜框后的双眼,有些红肿。

书房内很安静,安静的几乎能听到窗帘轻拂窗面的声音,嘶哑的刮,刮走一片尘埃,刮走一片空气,刮走他心底的阳光。

他的心,仿佛被放在粗糙的石面上,一阵阵的轻刮着,越刮越疼。

那些停留在记忆里的往事,再一次毫不留情的淹沒了他整个全部。

她扎着两个小羊角辫,连路都走不稳,跟在他的身后一口一口的喊他哥哥;她把自认为好吃的巧克力分给他一半,他只给了他冷漠的侧面,不去理她;她总是跟个小跟屁虫一样的跟在他的身后,每天每天的拉着她母亲往他家里跑,他还是不理。

她被幼儿园的高个子小朋友欺负,一群小孩子围住她,嚷着说她打小报告,她仰着小脖子力争,那样做是不对的,他明明不想管,因为她总是把脏兮兮的鼻涕擦到他的衣袖上,他觉得恶心,但是他还是在高个子小朋友欺负她的时候,快速的把她拉出了包围圈;同年龄的小朋友在玩跳皮筋,她也想玩,但是因为她妈妈不许,他就把皮筋的一头绑在树的一头,拉着另一头看着她玩,每天每天,约好在那颗大树下;她告诉他,长大后要给他当新娘,但是他却嗤之以鼻,嫌弃她太丑。

他明明不喜欢她,却在看到她课桌上的情书时,皱了眉头;他明明不喜欢她,却在看到放学后跟在她身后的男孩子时,愤怒的转身离去;他明明不喜欢她,却在听到她说那句喜欢时,背过身,笑逐颜开。

后來的后來,他才知道,她一直拼命变美,都是为了他当年那句无心的话;后來的后來他才知道,她当年说的那句‘长大后,要给哥哥当新娘’是真的;后來的后來他才知道,白昕卉的这辈子,一直都在追逐靳尊这个人的脚步……

昕卉,是你教会了我如何去爱,是你,曾经那样鲜活过我的生命……

往事如云烟,我们也许都沒错,只是输给了命运。

靳尊无力的掐了掐额头,喃喃出声道:“林家成,让我……好好再想想……”

林家成看着他那个疲乏的样子,也知多说也不能改变什么,只好开门离去。

“靳尊,我希望这次,你能做一个正确的决定!”待书房门合上,林家成低沉的话语依然徘徊在他的脑袋,仿佛还停留在空气中。

靳尊轻笑,正确的决定?什么才是正确的决定?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就像当初为了报仇,潜入苏家三年,到头來,苏永康死了,苏抹琴死了,苏抹筝也死了,苏氏终于落到了他的手中。他却,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开心,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遗落在了过去,再也填补不回來。

他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沉重的代价,到头來,他得到了什么?昕卉疯了,苏抹筝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全都是因为他落到了如此的地步。他得到了什么?他什么都沒得到。

空气中静默一片,只有他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轻,他,累了。

靳尊走了,徒留霍少彦跟苏瑾对坐着,尴尬的吃完了一顿饭,苏瑾那是尴尬,霍少彦则是一直在等着后者开口,但是迟迟等不來后者的解释。

于是,在尴尬的对坐了一会后,无人说话后,两个人默契的起身。

苏瑾很久沒回來过a市了,不知道苏家老宅现在如何了,想念的紧,就希望回去看看,便让霍少彦先回去,她自己打车回去。

后者却是说他从前來过这里,两年多沒回來了,想念的很,倒是很乐意陪她逛。

于是,苏瑾的一腔念头,沦为灰烬。既然打发不了后者,也就任由后者跟着她了。

她走路,霍少彦同样沒有开车。

苏瑾走在前头,霍少彦走在后头,两个人一前一后,气氛颇为不对调。

苏瑾略显疑惑的回过头來瞧后者,“霍少彦,你怎么走的这么慢!”她的口气中有着几分不满,心里有怨气,连带着从前的称呼,一股脑儿的滚了出來。

霍少彦听着她喊他,却是心情大好,上前几大步就追上了她,“叫我少彦!”后者的眉眼弯弯,笑容跟吃了糖一样甜蜜。

苏瑾心里泛着堵,看他笑得如此甜,顿时撇开头去,自顾自走,“少彦!”那两个不情不愿的字还是念了出來。她心里明白,她这是被后者摆了一道呢?

霍少彦并沒有被她的冷脸给驳怒,反而是后者跟他生气的模样儿,让他特别开心。

初秋,早有落叶不甘寂寞,躺在了马路上。

苏瑾踩过,上方又有一片叶子飘了下來,落于她的肩膀。

霍少彦看见,便伸手拿下那片叶子,任由其轻飘飘的落回地面,另一只干净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为她拭去那上面的尘埃。

苏瑾侧眸,看见了他的动作,不禁脸上有些微窘,不着痕迹的与其隔开了一丝的距离。怎么着,她现在的身份是苏瑾呢?

轻抬眼,一幢古老的古宅早已出现在了眼前。大门紧锁,早已无人居住。

苏瑾微愕,条件反射的侧身去看身后那人,只见他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见她看他,朝她轻眨了下眼。

苏瑾又是一窘,怎么觉得这霍少彦,越來越不正经了呢?

不过,她此刻已经沒有心思去顾他,更沒有心思去顾怎么会走到这里?她沒有告诉过霍少彦,却被后者引领到了此处。

那记忆中的绿藤,长满青苔的墙面,那扇紧闭的窗户。

她坐在父亲的背上骑马马;她跟妹妹坐在钢琴前,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弹琴键;管家追在她们的身后,气喘呼呼的喊着小姐……

那么多那么多鲜活的画面,仿佛还在记忆力滋生漫长着----

眼前升起一片迷雾,苏瑾的眼眶一热,差点狠狠落下泪來。

“哭吧,我在这里!”霍少彦上前,及时的环抱住了她的身,掌着她的脑袋靠向自己的肩膀,又重复了一边,“哭吧,我在这里!”

苏瑾陡然被一只手揽入怀,在最初的吃惊后,默认了一般的靠在他的怀里,耸着肩膀默默抽泣,却是沒哭。这一刻,她不怕他知道,因为,她也累了。

他低眸,凝视着怀中的女人,她只施舍了他一半的侧脸,那样精致的鼻梁,那样艳丽绝伦的面容,那样,娇艳若花的唇瓣,他的眼眸一黯,差点控制不了自己,狠狠的亲上去,一尝那里的美好。她耸动着肩膀,却沒有传來半分哭泣声。

霍少彦的手臂一紧,再度将她拥紧了几分。

不管是两年前的苏抹筝,还是如今这个不肯告知她真实身份的苏瑾,她都同样的脆弱,同样的,让他感到心痛。

他不怕,只要她一日还在他的范围之内,他能忍,他这辈子,唯一学会的,就是等待。

树影动,落叶轻飘飘而落,她紧靠着他的肩膀,他终是挨着她的发顶,闭起了眼。

夜幕低垂,照的一方天空下的路影,终成缠绵。

汽车的探照灯打的前方一片明亮,小区公寓楼,霍少彦停下车,看向身旁早已睡熟了的苏瑾。

此时早已是晚上八点钟,小区里灯火通明,倒是分外安静。

这一路从a市回來,中途的时候,霍少彦侧眸去看她,后者却早已睡熟了,无奈之下,他只好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以防她感冒。

此时,看着她双目紧闭,眼睫垂落的美态,霍少彦终于是忍不住,倾身过去,薄唇轻覆在她紧闭的眼皮上。轻轻的,印下一吻。“不管你的容貌怎么变,你的眼睛,骗不了我。”

后者低低的吐息轻拂在她的脸上,苏瑾睡梦中似乎是觉得脸上发痒,轻蹙了下眉头。

霍少彦依然沒有停,那手指顺着往上,从她的柳眉上一路抚下,指尖的触感,是他熟悉的感觉。

有倒垃圾的住户下楼,拖鞋圾拉在地面上的声音,在这静夜当中,分外刺耳。

霍少彦才收回手去,苏瑾早已嘤咛着醒转,“到了吗?”她说着还用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最近几天经常熬夜,她的睡眠有些不足,以至于刚才在车上睡着了。

刚动了动手臂,一件铁灰色的西装外套却跟着滑下。苏瑾张了张口,看着霍少彦只穿衬衣薄衫,顿时明白了什么。

当下不由分说的递给后者外套,口气中还颇有几分凶恶,“你怎么把外套给我用了啊,快穿上!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