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妈要出逃

第83章 抓贼

李妈哭着点头承认了。

曲流苏抬头冷笑道:“你们可听听,一出接一出的,就等着置我于死地呢!要不是发现的早,恐怕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见我们糊涂到了什么地步!”

曲流苏转脸问李妈:“还有什么同党没有?”

李妈吓地“砰砰”磕头道:“再没有了,再没有了!”

“那曲玖婷什么时候会给你递纸条递药进来?”

李妈略一迟疑,身侧的方为立刻喝道:“来人,把她送到警察局去。”

李妈吓得面无人色,又不敢大哭,只得满地打滚得去避,连连嚷着“我说我说”。

曲流苏这才吩咐方为放开她,淡淡的说:“那就好好的一字一句说来。”

“曲玖婷每隔三天会让人把药放在那小洞里,我自去拿就行了。”

“每隔三天,那不就是今晚?拿药是什么时候,可有什么暗语?”

“十二点钟会有人敲铁栅栏三下,我再回击三下。”

“你可见过送药的那人?”

“因隔着墙我并没见过,只晓得是个女人的手,染着鲜红的指甲。”

曲流苏朝李妈努努嘴,对方为说:“捆了她进库房,用布塞住嘴。再找两个力气大的人看着她,不许她寻短见,若是跑了或是死了,叫看着她的人提头来见我!”

李妈一脸惊恐的看着曲流苏,曲流苏瞥她一眼道:“放心,我不想要你的命。”方为手脚利索的收拾好她塞进了库房。

曲流苏让张妈关上门,看着张妈说:“今晚你就假扮李妈去拿药。”又对方为沉声道:“叫几个得力的人,今晚上我们就来个守株待兔。”

如此安排妥当,方为在曲流苏身边悄声道:“已知是曲玖婷下的手,小姐可想好了怎么应付?”

曲流苏望着窗外渐渐向西落去的斜阳,庭院里有初开的木芙蓉花,那花本就灼红如火,在泣血样的夕阳下更似鲜红浓郁得欲要滴落一般,几乎要刺痛人的眼睛。

风吹过满院枝叶漱然有声,带着轻薄的花香,有隐隐逼迫而来的暑意。

曲流苏身上却是凉浸浸的漫上一层薄薄的寒意,不由得长叹一声道:“纵使我放过了别人,别人也还是不肯放过我啊!”

方为蹙起眉头,声音有着不属于这种天气的寒冷之意,“小姐还要一味忍让么?”

曲流苏看着外面如媚的春景色只默默不语,晚风一丝一丝的拂松方才脸上绷紧的茸茸的毛孔,天色一分分暗淡下来,出现蒙胧的光亮的星子。

曲流苏静静的吸了一口气,拢紧手指道:“别人已经把刀放在了我脖颈上,要么引颈待死,要么就反击。难道我还能忍么?”

方为叹了口气说:“小姐心意已定就好,我一定誓死护着小姐。”

曲流苏缓缓的吁出气道:“若不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只能拼力一争了。”

夜深了,别墅内已是寂静无声,只是这如往常般平静的深夜里隐伏下了往日从没有的伺机而动的杀机。

曲流苏依然毫无睡意,在蒙胧摇曳的月光里保持着夜兽一般的警醒和惊觉。曲流苏开始觉得静谧的夜里有了异样的血腥的气味,夹杂着层出不穷防不胜防的阴谋和诅咒。

曲流苏在冷凌风的陪伴下带着方为悄无声息的走到院中,围墙下已经埋伏几个打手。

方为悄悄走近我,指着伏着的几个人影极力压低声音说:“他们几个人在那里埋伏着,等到时间一到就出去活捉了她。”

曲流苏点了点头,方为安排的那些人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他们伏在暗处,若不是仔细留神还真看不出来。

只听得围墙外面有三声敲击铁栅栏的声音,张妈按照事先商量好的也敲了几下铁栅栏,果然在洞里伸过一只手来,掌上托着小小一个纸包,指甲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

张妈一点头,旁边的人立刻冲上去一把扭住那只手。那只手着了慌,却是用力也扭不开。再听得墙外“唉呦”几声,张妈高声道:“小姐,成了!”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扭送进来,只是那女人却是把头垂的低低的,死活都不是不肯抬起头来。

曲流苏看着眼前略显狼狈的女人,心中却是没有半分怜悯,冰冷的目光像是要把她抽筋扒皮一样。

“抬起头来。”冷凌风冷声说道,他没有想到加害曲流苏的会是一个女人,只是眼前的女人却是让他心中升起熟悉的感觉。

那女人挣扎了一下,死活都是不肯抬头。长长的头发将脸全都挡了起来。

“没准儿还是熟人呢!”曲流苏冷笑了一声,向方为使了一个眼神。方为立即会意的上前,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

这一抬头不要紧,冷凌风整个人都愣在那里,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曲玖婷。

他曾经设想了无数人,却没有想到出现在他和曲流苏面前的竟然是曲流苏的妹妹。

“曲玖婷,这大半夜的,你不在家里好好睡觉,跑到我这儿来干什么?”曲流苏轻笑着开口。

“不要你管。”微眯了眼细细端详我的脸孔,“不过你倒是一点没变,和我心里一直厌恨的样子没有什么区别。”

曲流苏恬和地笑,“劳你牵挂多年,我亦很荣幸。因怕你忘了我的样子,所以不敢变。”

她缓缓笑起来,起先只是一缕笑意,渐渐笑容渐浓,终于扼制不住笑出声来,“曲流苏,看来这些年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还好。再不好过,如今也好过了。”

冷凌风双眸微阖,指着在曲玖婷身后的李妈道:“她已招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曲玖婷看一眼沉声道:“风,她应该是曲流苏身边的人吧,这样的话也能够相信?”

冷凌风冷冷瞥一眼曲玖婷,他深重的怒气从唇角漫出一丝半缕,“你放心,若非我亲自审问,我也不敢相信曲玖婷会连自己亲姐姐也能狠心毒害。”

曲玖婷冷淡道:“你既然已经相信,何必再来问我?”

冷凌风闭上双眸,嫌恶道:“若非等你一句亲口认罪,你以为我还愿意见到你这张脸么?”

“我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自然惹你嫌恶。我只是想,若姐姐百年之后,你是否依旧真心喜爱她逐渐老去的容颜?我真后悔,或许应该晚些动手,让你见到姐姐衰败的容貌,或许你就不会这样恨我。”

“心慈则貌美,流苏再如何老迈,也一定胜过你万千。”

曲玖婷轻轻一笑,露出雨洗桃花的一点清淡容颜,她低首轻轻抚摩着腕上如碧水般澄澈通透的玉镯,“这对玉镯,是我生日那日你送给我的。”她停一停,语气愈加低微,“当年,你是那样疼爱我,保护着我。”

冷凌风眉心曲折成川,“可是你早就已经不是年幼时那个惹人疼爱的曲玖婷。”

“风,你可明白我的痛苦?我自幼在家中受尽委屈,父亲眼中只有姐姐,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姐姐的,就连遗产都是留给姐姐的,我连继承的资格都没有。你如何能够明白?”

“我明白。”冷凌风或然睁眼,迫视着她,“正因为我明白,我才会在救出你后厚待于你。可是你永不知足!”

曲玖婷的声音如浮在水面泠泠相触的碎冰,“我自小就生活在姐姐的光环之下,永远屈居于她之下,父亲的宠爱我可以不要,但是连自己心爱的男人都在她那边。我很想知足,却实在难以做到。”

冷凌风轻轻吁出一口气,“但你的确不如流苏。”

“所以,我就要承受失败,永远屈居人下么?”

冷凌风赫然一掌重重拍在案上,惊得茶盘砰地一震,翠色茶叶和着绿润茶水泼洒出来,冒着氤氲的热气流泻下宜人茶香。冷凌风的面庞微微扭曲,“流苏是你亲姐姐!”

曲玖婷轻轻一笑,冷然道:“亲姐姐?在我懂事的时候我就没有亲人!”

窗户开合的瞬间,有冷风肆意闯入,横冲直撞,重重云锦帷幕沉沉坠落,风终是拂面而来,不着痕迹地带了入骨清寒,摇动满室灯光纷乱。冷凌风既怒且哀,“你难道不怕报应么?午夜梦回可曾梦见你害的人向你追魂索命!”

“她若索得去便尽管来取!省得长夜漫漫,我总梦见幼时的我啼哭不已。”晃动的灯光幽幽暗暗,曲玖婷的脸在灯光里模糊不清,像沾水化了的墨迹一般,隐隐有热泪从她干涸而空洞的眼窝中缓缓流出,似烛泪一般滚烫滚烫连珠般落下,烫穿她早已千疮百孔的身心,“当我决定要跟你表白的时候,你却已经牵起了曲流苏的手,原本属于我的一切被夺去,我怎能忍受!”

曲流苏从未见过曲玖婷如此失态的情景,她也有她的锥心之痛,永不能愈合!

“你疯了!”冷凌风的面孔被深深的哀痛浸透,不可自拔,“是我执意要和流苏在一起,是我执意要娶她,是我与她有了孩子!”他疾步至曲玖婷身前,一把狠狠揪住她的衣领,“你为什么不恨我?!”

他与她的脸近在咫尺,曲玖婷温热的呼吸拂在冷凌风面孔上,她的气息渐渐变得急促而激烈,目光似贪婪一般游离在他面上,“你以为我不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