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而知之

七十九 威逼利诱

这会儿,徐茵也接到电话,近来她的思想和情绪变化不小。因为,候鸟与湿地看护人的平衡打破后,她要绞尽脑汁维护湿地的生态环境、发展秩序;因为,候鸟在带来了游人的同时也留下了垃圾。

就在徐茵的兴奋还未消退之际,谷小保按王国基的命令也到了办公室,在门口,他给王国基打了电话。

“等五分钟。”王国基转着身对徐茵说:“晚上,我请了二个人,在办公室,你安排一下。”见徐茵毫无反应,他又说:“怎么,不想起来,是不是要我的朋友们也欣赏一番茵子的风采?哎,晚上一起吃。”

王国基理了理头发便与谷小保在沙发上对坐了下来。

“情况怎么样,有进展吗?”

“王市长,不行。”

“不行,说明白些,是老婆太厉害,还是自己没本事。”

“不知道。反正我不行。”

“běi jing住哪儿?是不是主动进攻了?”

“王市长,夏主任没去。”

“什么?可她那几天没上班。哼,哼,我知道了,不好意思,算了,不说了,女人,不说了。”

“王市长,什么事?”

“刘少卿要来,随便聊聊。哎,钱够吗,噢,我不管,”王国基又拿出二万欧元放在谷小保面前。“你自己用吧。记住,永远不要吊在一个女人身上。”

这时,徐茵出来,她若无其事地摆弄着裙子,一边走一边还与谷小保笑了笑。

“小保,怎么样,这样的女人,刺激,相当地刺激。”王国基大笑一阵后接着说:“小保,陆晓凯想置我于死地,你知道吗?”

“王市长,据我所知,他正准备离开海西。”

“谁相信你。他上午还在海西,他要挟我。”

“不可能,午饭时,我也接到了电话,他不在海西。”

“他在海西有固定居住点?”

“我查了,没发现,反倒叫他发现了我。”

“我怀疑他有固定点。说不定就在市区,反正,我总有他就在我身边的感觉。小保,我想与他面谈一次。”

“这绝对危险。万一刘书记知道了,”

“苏国庆和他怎么联系?”

“王市长,我的判断是,苏书记谨小慎微,他不会与晓凯联系,更何况,他已是市委副书记,没必要惹事生非。不存在原则问题的事,他跟跟帮;平常,他唱唱空门红脸;关键时候,我猜想他一定是溜之大吉。”

“小保,你的说法总让我怀疑。你说的第一次接头,我怎么都不信,那有这样的事!你没对我说实话,我的意思是你们早就接过头。”

“王市长,事实就是如此。是李市长,”

“他会的。这个年代心照不宣是人生第一要素。小保,我是认识陆晓凯的,他不缺费用,更没有机会消费,因此他不会找生意场上的朋友;以他的xing格,自己满身污水,他也不会找仍在位子上的朋友,但是,这不排除以要挟的手段逼迫他们,诸如苏国庆、徐国强、夏磊,这其中,我也深受其害;他要找的就是二种人,一是说他好的人,一是女人,而你谷小保正是第一种人。我的分析是,尽管你同情他,但是你自认为下河不深,还想保住可笑的清白,因此你绝没有主动意识,因此,我断定他主动找你,而不是你接受了天亮的指示后碰巧在杭州遇上了他,而且时间上要早得多。”

“王市长,”

“好了,现在追述细枝末节毫无必要,不重要了,在这件事情上你我也保留些心照不宣的内容吧。不说这些。”

“王市长,我觉得我们太露骨了,我觉得可耻。”

“可耻!是的,这种感觉将永远附在你我身上,直到我们进棺材的那一天。现在你我只能将可耻、昧良心这些概念当作荣耀,当作课本上的我们必须接受的现代知识,不但要拥有而且要加以渲染,成为心照不宣的时尚,成为生活中的主要内容。小保,你觉得苏国庆忌恨我吗?”

“你知道他这个人,这些问题,他从不表态。这方面的情况,我更不清楚。但是,要换了我,我会忌恨。”

“他会对陆晓凯怎么说呢?会说些什么呢?”

“王市长,我的感觉是晓凯受到了相当的压力,尽管他是一个不肯轻易就范的人,但是我想,不排除压力太大他被迫撤离海西、条件满足他自愿离开海西的可能。”

“你说,是继续施压还是满足他的条件?”

“王市长,这是原则问题,必须由你自己定。”

这时,刘少卿到了。

王国基坐在沙发上,一动没动。“少卿呀,影响你休息了。”

“王市长,您客气,这话从何说起,少卿我担当不起呀。”刘少卿满面chun风。“哎哟,王市长,你脸sè不太好。”

“最近感觉不好,心思重重,这些你们都看得出来。”

“王市长,陆晓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没什么可怕的。谷队,我说话直,你别见外,我知道你们过去的关系。”

“刘书记,我不在意。”谷小保不好说什么。

“少卿,这件事不知少岛书记到底怎么想?少岛的城府太深。”王国基真是直来直去。

“王市长,这事与正常工作一样,你们二位主要领导统一意见、看法,不就行了吗。”

“少卿,这种事也能登大雅之堂!我俩共事多年,你难道不知我王国基的xing格、作风、为人!”王国基又看着谷小保,“尽管我俩接触较晚,但是,我相信我们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小保,我王国基这个人怎么样?够不够朋友?”

“王市长,是这样的。”

“今天找你们来,就是想说陆晓凯的事,他越来越不够朋友了。近一年来,我在道义上、经济上给他的支持还少吗!我跟你们说,道义上的支持你们明显感觉到了;但在经济上你们不知道,我王国基付出一百五十万的代价,我凭什么,我又怕他什么了!我不是想让他还像以前一样潇洒吗!你们也许会问,我俩以前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那是你们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告诉你们,我俩在外地还有许多共同的朋友。陆晓凯出走后,我就是通过这关系得知陆晓凯的情况的。有时,我就是给他们面子。”王国基似乎非常颓废、懊悔,他歪靠在沙发上看着谷小保和刘少卿。可这二位却瞪着大眼,毕恭毕敬。“小保,你没带烟?”

“带了。你想抽?”

“少卿,你看看,”王国基指指谷小保说:“他以为他在审犯人。一个好人就是不会说好话。小保,我的话叫你吃惊了!你的个xing要吃大亏。”

王国基的话不仅谷小保吃惊,而且刘少卿也感到意外。

“王市长,对不起,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你让我感到的就是这个意思。抽吧,开些窗子。看看你们的坐相,让我产生了距离感,你们不如徐茵,她经常靠在这上面,甚至敢躺。随意些,随意些。”

“王市长,我感觉你与刘书记的沟通似乎存在一些障碍,这对海西极为不利,而且下面的人办事也不顺畅。”刘少卿望着王国基试探着说。

“小保,你也有这样的感觉?”

“没有。我的职务低,没接触,我没感觉。”

“是有点大材小用的感觉,你放心,我会考虑。当然,我也很有个xing,但我绝对讲组织原则,我服从组织决定。少卿,我虽然是市长,但有时,我也得不到别人的理解。这种不理解如果是一般的人也就情有可原,可如果落在朋友和一些关键的人物身上,我就很沮丧,有时还会丧失信心。面对朋友的不解或者是误解,我束手无策。”

“王市长,我知道你说的情况,而且,我非常理解。但是,我认为朋友的理解远远重于朋友的误解。王市长,我建议你试一试,你努力忘却朋友的误解而紧紧抓住朋友的理解,这样也许会好得多。王市长,刘书记那里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至于陆晓凯,你已仁至义尽,他若不肯醒悟,不讲义气、大打出手,那他必将自绝于海西。谷队,你说是吗?”

谷小保已听出些名堂,他说:“刘书记说得对,注意那些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并悉心保护,有利于身心健康。晓凯真是不可救药,既然于己无害,何不听之任之,再说,焦、李二案又有涉及他的问题,他的包袱越滚越大,真不知他是搬石头砸脚,还是破杯子破摔!”

“关键的用词你还别具风格,什么叫破杯子破摔。”王国基觉得谷小保的话颇耐寻味。

“我的意思是王市长不必过于认真,大人不记小人过。薄玻璃片更容易伤他自己。王市长,我再找他说说。王市长,我有一个困惑。”

“是海西给你的困惑吗?”

“是的。”

“其实哪里的你都可以说,而且,我知道你不会说话,我来说。小保,是不是范大局长那里?”王国基自报奋勇替谷小保说了。

“是的。”

“放心吧。另外的,少卿,还是你说。我去趟洗手间。”王国基活动着双臂走向卫生间。

“谷队,其实王市长早就注意你了,你肯定有所感觉。王市长用人与刘书记不一样,从不避亲避仇,他坚信矛盾在一定情况下的转变,这一点也是事实已经证明了的。至于我吗,我只想说二点,第一,你的房贷,我一次xing帮你解决,当然,这是根据王市长的指示;第二,我知道你的经费不足,我来,不必列帐。尽管放心。”

“刘书记,这,”

“这什么,”

“不行,”

“谷队,你近来收得还少吗?既然已经上车,干脆找个好位子,大伙一起坐一程。”

谷小保看着刘少卿没吭声。

“谷队,我这样做是有条件的。今后,但凡卢东的事,你要记在心上,平常多通气,关键时多交心。”

“谈得怎么样,小保,你不想上趟洗手间?”

“王市长,谢谢。”

“谢什么,要谢,谢少卿,我想不到的事,他替我想到了。是不是,少卿。去吧,去吧。”

谷小保进去后,王国基将脸一拉。“少卿,本森的事暂时打住,看明了情况再说。”

“哪有看明情况的时候,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再说,这是公开的秘密,我们应该快马加鞭。王市长,有新情况?”

“不。”

“王市长,那五十万还在我那儿,近期,我联系不上他。”

“你害怕了!陆晓凯在哪儿,你怎么不去问问刘少岛,我就不相信你家刘少岛不知道陆晓凯的事。陆晓凯不就是为了钱吗!你刘少卿自己说,你有什么鸟理想,谷小保有什么吊志向,我们不都是为了这个吗,与朋友一起酒足饭饱就是我们唯一的理想。总有一天,陆晓凯会挥霍一空,等着吧,这是早晚的事,他早晚会向我开出这只单子,何况,你又不是第一次了,要与他保持联系。”

“王市长,别忘了,他还有吴义林。”

“放屁,生意人,书上写着呢,过河拆桥、见利忘义、见风使舵。难道在共和国的大地上还有陆晓凯的明天,煮熟的鸭子还能飞,李天亮还能出来踢你我一脚!陆晓凯不是如此!此外,谷小保不是轻易就范的人,要多防着点。让他越黑越好。”

“王市长,小保确实本分。我们这样做,损人不利己。”

“这只能说明你政治上不够成熟,你不是政治家。哎,你不知道,我出钱,他潇洒,最后他竟没给我透半点风,你想得到吗。”

“怎么潇洒?”

“女人。他在新江假公济私,吃、喝、piáo、赌,有来无拒,表面工作还搞得面面俱到。这些情况你知道?”

“新江?”

“你可以问他,还可以问一凡。就刚才,徐茵差点让他的眼珠子都掉出来。”

“王市长,你又在笑我?”谷小保一边擦着手一边笑兮兮地说。

“小保,新江小妹怎么样?”刘少卿露一只笑脸。

“少卿,”

“没关系。王市长也是人,是人就喜欢。小保,现在是不正常,搞得担惊受怕,要落到以前,三房四妾,那多自然。其实,这根本不影响工作,不涉及党xing、原则,还有利于身心健康,思想解放。”

“没想到刘书记是个爽快人”

“小保,我听说你不言不语,行动起来可是猛虎下山。”刘少卿只得继续试探。

“哈,哈,哈。”谷小保大笑。“让家里知道就完了。”

“小保,纪委知道了你也不好办。”王国基大笑。

“对,对。还有公安局。”谷小保显得不好意思。

“小保,让少卿带你去换换口味,你身上有一股子腥味。”

“不,不。”谷小保立马表示拒绝。

“徐茵让你走神了。”王国基瞅着谷小保。

“小保,千万不可为。那个sāo货,王市长已经注册了专利。乱来就是犯法。”

接下来三人便就这个话题聊开了,这暂时消除了王国基的不悦。

当然,王国基在得到谷小保的明确答复后给陆晓凯去了电话。

“不错,王市长,守信用。”

“晓凯,我知道你有话没说完,说吧。”

“只有你循规蹈矩,本森之事才有可能石沉大海。本人的未雨绸缪之举,请你不必太过**。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