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世孽缘

(153) 好心劝说

柳辰珠见是表姐夫,顿时感到莫大的委屈袭上心头,她的眼泪直泻下来,可有了倾诉的对象了,她扑在表姐夫的肩头大哭起来:“姐夫,我,我实在是没有活路了,只有死路一条了!”

肖海把她扶到炕沿上坐下,轻声安慰道:“辰珠,快别哭了,有话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柳辰珠抽抽嗒嗒地哭个不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肖海劝道:“那就先别说了,想哭就哭个够吧,也哭个痛快,不要憋在心里面,看憋屈坏了,身体要紧。哭完了再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问题。”

肖海的话,再一次的使濒临绝境的柳辰珠倍感温暖,她那寒冷如冰的心灵就像沐浴了一阵阵和煦的春风一样熨贴温馨,她就痛痛快快地哭起来。

柳辰珠哭得差不多了,就把自己的不幸遭遇原原本本地讲给肖海。肖海听着,他时而皱眉头,时而现出气愤的神色,时而又表情恻然。柳辰珠停了几秒钟,她又叹口气说:“我寻思在哥哥家吃了不少苦头,到了这东北关外,又先后在姨家和表姐家生活了好几年,虽然是比在哥哥家受嫂子气强多了,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也不太舒心。”

肖海听了,点了点头,说:“那是,再好也不是自己家。”柳辰珠黯然神伤,说:“唉,那终归是寄人篱下,不那么随便啊。”肖海看了柳辰珠一眼说:“你说的对呀,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哇。”柳辰珠又流泪了,说:“我就宽慰自己,熬吧,等自己有家了就好啰。可谁知有了家,却是这个样子……”

柳辰珠说到这里,很动情,又伤心地哭起来。肖海也不劝她哭了,肖海明白,哭,也是一种释放,哭出来,就比憋在心里好多了,憋在心里,那滋味可真不好受哇,都能把人憋出病来。

柳辰珠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我想,结婚了,男人能知疼知热,和我亲亲热热地说说话,我心里就不再空虚和寂寞了。可谁知那黄福贵也不和我说说唠唠,他就是吃饭、睡觉、干活,我太无聊了,没个贴心的。”

肖海也很理解柳辰珠说的话,得有个精神寄托,有个依靠,有个贴心人。

柳辰珠又抽搭起来,她哽咽着说:“还有,还有……”肖海见柳辰珠吞吞吐吐不往下说,意识到她有难言之隐,就说:“你还有什么,就说呗,我也不是外人。”柳辰珠听了,觉得这姐夫是可以无话不谈的,就说:“黄福贵不能干那事,憋得我好难受,天天晚上,就像有几百条虫子咬我……”

肖海听明白了柳辰珠说的意思,很是理解,是啊,她连做为女人的思念和乐趣都被剥夺了,真是凄惨啊!柳辰珠连连地哭泣,肖海默默地等待。

柳辰珠停下哭泣,说:“可这些我都受着,谁知这还没过多久,黄福贵不知怎么了,就变了,开口就骂,举手就打,这日子可就更难熬了!”说着,柳辰珠大哭起来。肖海听完了柳辰珠的倾诉后心里感到震惊和痛楚。

柳辰珠的事儿,肖海以前是不清楚的,他还以为丈母娘和妻子对柳辰珠是不错的。毕竟柳辰珠是他们齐家的亲戚,又是他们从千里之外的关内接来养活的,虽然在自己的家也呆了几年,那是为了帮助看孩子和做家务,肖海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丈母娘推出来的。

从柳辰珠的遭遇看来,丈母娘和妻子的确是有问题,肖海琢磨,除了她们的人品有问题之外,就没有别的目的吗?黄福贵的唬和病丈母娘和妻子真的就不知道吗?

假如黄福贵的病不知情,那么他的唬还不知道吗?唬是外在的,病是内在的,丈母娘一家和黄家住过多年的邻居况且是对面屋,这内在的病不知情而这外在的唬怎么能不知情?

明明知道却硬说是不知道,还要把亲外女和表妹嫁给唬人那就不可思议,无法解释明白,那就只有一个理由:别有目的,是什么目的,肖海也说不清,有待于调查。

肖海想的这些,他还不能和柳辰珠说,一是再不好人家是表亲,二是什么目的自己也不清楚,现阶段还只是个怀疑而已,所以不能多嘴。肖海看着还在无声流泪的柳辰珠,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个表小姨子也确实让人可怜,从小就没了父母,遭兄嫂虐待,只身来到了关外遇到了狠心的亲姨和表姐给找了这样的归宿实属不幸,好也好不了散呀也散不成,这也的确让无依无靠的小女子无路可寻只好走上了绝路,幸好让自己碰上了救了一条无辜的性命。可她今后怎么办呀,自己能帮她什么忙吗?

一想到丈母娘和妻子两个母夜叉,真是刁钻狠毒蛮横虚伪,决不会理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不顾齐家娘俩的阻挠硬行离婚!

肖海说:“辰珠,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太难过了,你可千万不能再寻短见了,那是多傻呀,你死了,人家谁都不会少半根毫毛还是照常过日子,可你却没了一条命,多可惜呀。人来到世上是多不易啊。你还很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哪,说不定以后会有出头之日,所以你千万不要打错了主意呀。”

柳辰珠又抽嗒了:“姐夫,我也是实在没法啦才去死,我也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可也真的没法活下去了,那黄福贵也是好不了的,我只好离婚,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我姨她们说啥也不让,我就无路可走只好去寻短见了。”

肖海顿了顿说:“那就不管她们,你硬去离,反正是你自己的事儿,都啥时代了,她们还包办婚姻?”柳辰珠叹了口气:“我何尝没想到这些?但我姨以死相逼她往墙上撞,她要是真死了,我不就是闯了大祸啦?再说了,毕竟她们对我还算有恩把我从关里接来养着,我不能忘恩负义。”

说到这儿,柳辰珠看了肖海一眼:“我还在你家呆了好几年,你是冲着我姨她们,不然的话,你咋能认识我?我真的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我……”肖海摆了摆手,打断柳辰珠的话:“这倒没啥。再说你在我家也没少帮我们。不必说这些了。”柳辰珠见肖海这么说,也就只好不再提。

肖海说:“现在关键是说你的事儿。那么说来,你还顾及她们的情义,你就不硬离了,那你怎么办呀?难道你还去寻死吗?那我的劝不就白劝了吗?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再去做傻事的,千万千万,你听到了没有?”

柳辰珠说:“姐夫,是你救了我一命,你的好,你都记着哪,你的恩,我一定要报,万一这辈子报答不了,下辈子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你的话我都听见了,也记住了。听你的话,再也不去寻死了干傻事了,我要活着。”

肖海听了柳辰珠的话,放下心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今后你打算咋办?”柳辰珠摊摊两手:“姐夫,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先挨着吧。”

肖海也觉得很茫然:“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咱们再慢慢想,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不过,你一定要想开点儿,尽量往宽处想。不要和黄福贵一般见识,尽量少和他发生冲突,少动手别动手,女的一般打不过男的,何况黄福贵那么壮,力气大着哪,你打不过他,就躲着点儿,保护自己不要受到伤害才好。”

柳辰珠听了肖海这番发自内心的关切话,心里十分地感动,她一边流泪一边答应着:“嗯嗯,我记住了,我一定按你说的去做。姐夫,你就放心吧。”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柳辰珠的屋子里也没有生炉子,一阵风暴平息过后,屋子里的人才感到异常寒冷。

肖海跺跺脚,哈哈手说:“天不早了,黄福贵还没回来,他干什么去了?”

柳辰珠:“姐夫,冻着你了,都是因为我,真对不起。他干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大概上哪玩去了。”

肖海说:“不要紧,屋子太冷,你把炉子生着吧,太冷了,别冻着。”

肖海往外走,柳辰珠就送出来:“姐夫,你慢走,天黑,你要小心路滑。”

肖海站住了:“我回去和你姐说说今天的事儿,让她们也知道知道。”

柳辰珠想了想说:“姐夫,你就别说了,有什么用呢?我姐和我那大姨,都是铁石心肠,能因为我的要去死而改头换面吗,算了吧,说不好,我姐还不和你吵吵闹闹的吗?别因为我,让你们俩口子不和气,你又是那么老实厚道,你的心眼太实诚了,哪里有我姐那么多的鬼心眼子?”

肖海听了柳辰珠的话,心里头没有在乎齐霸歪是否能够和自己吵闹,他亲眼看到柳辰珠被逼得走投无路,差点儿自杀身亡的场面,又亲耳听到了柳辰珠的哭诉,他岂能坐视不救?肖海坚定地说:“得让她们知道,不能就这么白死一回。看她们还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