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霸秦末的无敌猛将

一百五十八 韩谈秘密

“沒错,他就是韩谈!”施静轻叹了口气道:“韩谈会易容之术,我也是刚刚知道,对了将军,我昏迷多久了!”

“已经一天一夜了,军医说你内伤颇重,能否何时苏醒只有靠你自己的造化了,幸好上天庇佑,你顺利挺了过來了!”林弈将水袋放在一旁,微笑着帮施静重新盖好身上的军毯说道:“你刚刚醒來,身子还虚弱着,先休息几天羊羊身子,就过两天再和我好好说说,关于韩谈那老狐的事情!”虽然林弈此刻心下是满腹疑惑,但一见到施静那苍白的脸色、依旧干涸的嘴唇,便不忍心让这位原本亦是楚楚动人的女子,勉力撑持说话。

“沒事的,我从小练武,身子骨还算结实,这点伤还是能撑得过去的!”施静那双慢慢清澈起來的眼睛,似乎读懂了林弈眼中的疑惑,淡淡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略微喘息了几声,积攒了些气力,施静示意林弈帮她把自己扶起來,斜靠在军榻沿上,便开始缓缓地说道了起來。

自从去年与林弈等人在咸阳城外的密林里分别之后,施静便开始苦苦寻找韩谈,想要弄清楚这位原本救过她性命的义父,是否真的叛国投敌了,孤身一人的她,经常冒险化装潜入汉军,终于有一天让她亲自在汉军大营里见到了这位义父。

施静原本以为,义父投身敌营应该是忍辱负重,为了某种他深远的图谋,然而,在韩谈所住的军帐里,与韩谈见面细谈之后,施静却是大失所望了

“静儿,你怎么找到这里了,义父不是让你混入林弈身旁,掌握他的一举一动吗?难道情况有变!”一见到风尘仆仆的施静,韩谈并不关心施静的生死安危,却是急急地问起有关林弈等人的事情。

“义父,静儿想问您一句,您是否是真心投敌!”施静却是一反常态,沒有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地有一句答一句,反而正色开口质问韩谈道。

“你为何有此一问!”韩谈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下來,不悦地反问道。

“义父曾教导静儿,凡事定要以国家社稷为重,宁可牺牲自己,也不得有不忠叛逆之心,如今义父却作出去国降敌的举动,实在是令静儿百思不得其解,恳请义父为静儿解疑答惑!”跪倒在地的施静,昂起头鼓足勇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去国降敌!”韩谈闻言冷冷一笑道:“大秦国眼看着就要覆灭了,国君又不愿采纳老夫良策,岂能怪老夫提前为自己谋条生路,静儿你难道不记得,义父曾教过你,上天有好生之德,蝼蚁亦尚且偷生,何况义父是个行将入土之人,难道就不能让自己有个安享晚年的机会吗?”

听着韩谈为自己狡辩的话语,施静心下慢慢冰凉了下去,她父母家人曾丧命在奸臣贼子赵高一党手中,背负国恨家仇的她,生平最痛恨的便是这些反复无常的叛逆小人,而如今自己一向敬重的义父,却也沦落到与这类人同样的行径,施静只觉得原本矗立在自己心中的那尊神,瞬间垮塌碎成一地粉末,脑中顿时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静儿,你是不是已经探明林弈等人的动向,快说说突围出去的秦军残部与皇族现在何处!”眼见施静愣怔发呆,韩谈心下一动,连连催问道。

“义父是否是要拿这情报去为自己换取荣华富贵!”施静醒神过來,忽地语气冰冷地质问一句。

“静儿这是何意,难道你还不明白义父的苦衷吗?”原本露出的些许笑容,倏忽之间又在韩谈脸上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又换上了阴沉发黑的脸色,冷冷地对问一句道,老辣的韩谈此刻也已看出來了,眼下这个女子怕是要背叛自己了,负在背后的右拳竟是下意识地捏紧蓄力起來

“义父救过静儿性命,又养育了静儿这么多年,大恩大德静儿无以回报!”施静愣怔片刻,终是轻叹一声,低头道:“若有來生,静儿定做牛做马以报义父此世恩情!”说完这句,施静忽地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韩谈正色冷声道:“只不过,这一世静儿却再也无法再认一位卖国求荣之人做义父,静儿就此与义父恩断义绝!”说罢,施静解开裹在头上的布巾,左手一搂过自己长发,右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道寒光闪过,一缕乌黑的长发无声地飘落到了地上,看得韩谈竟是一时微张着嘴惊呆住了。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静儿今日便断发明誓,倘若义父觉得还是不够,那便请义父取了静儿的性命罢了!”做完这一切,施静言语凄凉地将手中匕首捧到韩谈跟前,两行清澈的泪水竟是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

“罢了,罢了,你走吧!”望着披散着一头长发、手捧匕首的施静,韩谈默然良久,终是长叹一声仰头无力地闭上双目,挥挥手对施静说道。

“多谢义父,请容静儿最后一次叫您一声义父,义父多加保重,静儿走了!”施静闻言收起匕首,含泪地扑地三叩首,便毅然出帐离去了。

离开韩谈之后,施静本想就此西去,寻找林弈等人,然而那时林弈等人早已走得沒有踪迹可循了,思來想去,施静只好无奈地留了下來,从此便暗中跟着韩谈,秘密观察着韩谈的一举一动,若韩谈有危难,施静便会在暗中相助一般,不过倘若韩谈真的做出祸害秦国百姓的伤天害理之事,那施静便随时准备替天行道、大义灭亲,好在韩谈虽然人在汉营,刘邦却只是将他束之高阁,并未予以重用,而且汉军总体而言对待秦国老百姓还算得上友好,所以施静也沒有走到与韩谈真正兵戎相见的地步。

近一年來,无论韩谈跟着汉军走到哪里,施静总会想方设法地在附近找个落脚地点,而后秘密地注视着韩谈的一举一动,而孤苦一人的施静,心里也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林弈來,直到前几天秦军突然出现在关中并大举包围了咸阳城之后,施静心下竟是莫名兴奋起來,几次偷偷潜入秦军军营,探听秦军将士谈话,施静终于知道这支大军的统帅果然便是阔别一年的林弈。

欣喜之下,施静本想去告诉韩谈,希望劝说韩谈弃暗投明回归正道,然而当她深夜悄悄來到韩谈府上之时,却发现韩谈正准备再度逃离咸阳城,惊讶之余,施静犹豫着是不是该出面阻止韩谈,正当她悄悄趴伏在韩谈屋顶心下矛盾之时,突然见到一个中年人模样的人从韩谈屋子里走了出來,而此前,韩谈屋子里头就只有他一个人,也就是这个时候施静才发现了韩谈居然会易容术

一个人无论如何化妆易容,其样貌虽然能大变,然而言谈举止、步履姿态之间,与他常年朝夕相处对他十分熟悉的人,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來,施静一直跟随韩谈多年,自然对韩谈的一举一动最是熟悉不过,远远地盯看了那中年人片刻,施静便认定这个中年人便是韩谈,心中的惊讶却是更甚了,在施静的印象中,韩谈只是一位精于官场权谋、人事周旋的内侍老臣,沒想到这老韩谈竟还有这么厉害的一手,略一思忖,施静便决定跟过去看个究竟。

之后,便是韩谈等人混过西门汉军守卫,而后遭遇秦军埋伏的哨兵,在亲眼目睹韩谈四人,几乎是在几个呼吸之间解决了,整整一小队秦军骑兵后,施静决定出手了,她不想让这个曾经对她有恩的义父走得太远了。

“什么人!”当施静如鬼魅一般无声地出现在韩谈马车三丈开外的地方时,韩谈手底下那两名武艺高强的壮汉登时大惊失声。

“义父,您难道真的不肯悬崖勒马吗?”一身黑色夜行衣、只露出一双明亮眼眸的施静,并不理会跟前两名已经摆好架势的壮汉,望着马车上的韩谈淡淡开口道。

“静儿!”装扮成中年人的韩谈也惊讶了,失声一句,旋即微微一笑道:“沒想到我的易容术,还是沒瞒得过你!”

“义父,上将军的大军即将收复咸阳了,如果义父肯及时回头的话,静儿必定拼死力保义父安然回国!”施静眼光一闪,高声道。

“哦!”韩谈闻言却只是冷冷一笑反问道:“那你敢担保林弈不以叛国大罪,來取了义父这颗白发老颅吗?”

韩谈如此一问,竟是让施静一时语塞。虽然,凭着女人天生的直觉,施静能隐约觉察到林弈对她的些许情愫,然而,毕竟韩谈确确实实犯下了叛国大罪,甚至出卖了秦军的突围计划,让数千老军惨死在汉军刀下,若真要林弈放过韩谈性命,施静心下却也沒有十足把握。

“哎,静儿,念在你对义父还有些许情意的份上,快快让道吧!迟了怕秦军的追兵便会杀到了!”韩谈见施静发愣,心下竟是有些不忍,轻声叹道。

“若是静儿一意孤行呢?”施静闻言醒神过來,突然眼中闪过一道坚定的目光,冷声说道

“哼,那就休怪义父手下无情了!”韩谈一愣,随即眼中寒芒一闪冷哼一声道。

话音方落,那两名早已蓄势待发的壮汉便骤然对施静出手,而之前已经见识过这两名壮汉手段的施静,也早有防备,两个壮汉身形刚刚一动,施静便如一只轻盈飞燕一般,纵身越过两人头顶,同时怀中一道青色光芒闪过,如同一条黑夜中黄亮毒蛇一般的软剑便刺向那两名壮汉背后要害。

这两名壮汉本是擅长暗器突袭,对付一般士卒甲兵自然绰绰有余,然而,遇上施静这样的剑道高手,其近身格斗的不足便暴露了出來,施静只堪堪一招,便逼的两人身形大动,狼狈不堪地前冲躲避。

“唰唰”又是两道寒芒紧逼而來,那两个壮汉慌忙从怀中掏出两支短兵匕首,竭力躲避着刺來的软剑,施静见状心下也已明白这两人软肋所在,竟是如影随形地黏住两人身形,使出快如疾风的剑招,逼得两人顿时身形大乱,只堪堪十余招过去,黄亮的剑芒便点中其中一人左胸要害,一道急促的鲜血随即猛然喷出,那壮汉闷哼一声,捂着胸口轰然倒地不起。

眼见同伴突然身亡,另一名壮汉愈加惊乱起來,身形招式更是破绽百出,又是几招疾风暴雨般的剑芒点过,那名壮汉脖颈突兀地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竟是直喷丈余开外,淋了猝不及防的施静一身。

就在顺利解决这两名原本难缠的暗器高手之后,施静原本心下一松,刚想转身之时,突然感到身后骤然袭來两道劲风。

“韩谈和那名家老同时出手了,我被偷袭了!”躺在军塌上的施静虚弱地喘了口气,淡淡笑道,仿佛只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一般。

“韩谈也有武艺!”林弈再一次惊讶了。

“不错,而且武艺不低,就算是我全力应对,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施静正色说道:“我就是被他与家老的两手突袭之下,这才身受重伤的,要不是你的手下及时赶到,恐怕我就再也见不到将军你了!”

“这就怪不得了!”林弈却是自语自语一句。

“什么怪不得!”施静闻言好奇道。

“韩谈逃走了!”林弈正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