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霸秦末的无敌猛将

一百五十一 偷袭东门

亥时时分,咸阳城上空难得有一轮明亮的圆月,将原本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之中的城内大街小巷、院落小屋,照得棱角分明,竟是如白昼一般,咸阳北门城楼上零星的一两个红色身影在垛口后,缓慢地蠕动着,箭楼屋檐下,两盏硕大的风灯在这片如水般的月色之中竟是光芒大减,摇摇晃晃地随着深夜寒风肆意摆动着。

在靠近北门的一条小巷子内,两个红身影如狸猫一般轻盈地一闪而过,随即沒入到小巷深处的一间兀自亮着油灯的小院院墙阴影之中:“吱吱吱!”三下有节奏的老鼠叫声,随即传入院墙之中,伴着这怪异的老鼠叫声,小院那扇木门竟是应声而开,两个红色身影便在门缝开启的一刹那,闪入院内,那间亮着油灯的小屋内,随之传出一串低沉的交谈声。

“老杨,准备的怎么样了!”油灯前,依旧穿着一身满是血污的汉军衣甲的覃寒山,低声问道。

“除了两个在北门附近观察汉军动静的游哨外,小分队其余人都已经到齐了!”一身黑色劲装的杨坚毅,一指屋内十余名同样的黑衣壮汉说道:“可以出发了

!”

“好,我和老年现在还是汉军装束,稍后便由我们俩先行开道,弟兄们随后跟上照应就是,到了城门门洞处,再相机行动,如何!”覃寒山扫了一眼,屋内这些已经整装待发的斥候小分队成员们,沉声对杨坚毅说道。

“便是如此,走,出发!”杨坚毅点点头简练地赞同一句,随即回身对十余名部下一挥大手下令道。

“诺!”十余位黑衣壮汉齐齐挺身拱手,沉声嗡然一句,便跟着覃寒山两人鱼贯出了小屋,一行人出了小院,沿着小巷道里的阴暗墙角,悄然向北门方向摸去。

也不知为何,在今夜那几条幽静的石板长街上,竟是连一个汉军巡哨甲士的身影也见不到,更沒了那铿锵刺耳的战靴踏地声,如水的月光洒在平整光洁的石板上,映衬的两旁院落房屋竟是显得异常冷清幽静。

探头望了望东西走向的主街道,覃寒山竟是有些犹豫,在他与部下老年从西门汉军辎重营里偷偷溜出來的时候,在那些冷清的街道上还能时不时能碰到一两队游街甲士,如何转眼间,整个咸阳城的游哨们竟是突然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覃老弟怎么了?”见在前面领道的覃寒山两人突然停下脚步,杨坚毅忙上前轻轻拍了下覃寒山肩膀低声问道。

“沒什么?就是觉摸着这街道冷清的有些古怪!”覃寒山望着长街尽头,皱眉担忧说道。

“要不要派人去查看一番!”杨坚毅顺着覃寒山的目光望去,凝眉说道。

“怕來不及了!”覃寒山抬头望了望天上那轮即将过中天的圆月,断然道:“距离预定的进攻时间不多了,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老杨,你们随时准备应对突**况,我和老年在前面探路!”说着,拔出腰间吴钩,竟是不由分说地领着老年一起踏过那道宽敞的长街。

牛皮战靴轻轻点地声响,清脆地回荡在这幽静的长街之上,紧握着手中的吴钩,覃寒山紧张地盯着街道院前各处阴暗的角落,不自觉间手心竟是微微有些潮润,身后紧跟着的老年,此刻似乎也受了覃寒山的传染,竟是大气也不敢出,一时间,除了那战靴踏地以及身上甲片磕碰轻响外,整条幽静的长街仿佛只剩下两人的急促心跳声。

“咣当”一声脆响突兀地从左前方的小巷道里传了过來,惊得覃寒山两人下意识地转身,将手中吴钩护在身前,双腿半曲便做好了冲刺的准备

“喵”一只野猫从小巷道里窜出,三下两下地蹦上另一座屋檐之上。

“直贼娘!”覃寒山苦笑地骂了句,便对身后的老年挥挥手继续前行,如此紧张缓慢地前行,竟是安然地穿过几条主街道,眼看着北门高耸的城楼已经遥遥在望,覃寒山心下不自觉地长舒了一口气。

在北门附近的一条小巷道里,覃寒山对随后赶过來的杨坚毅问道:“老杨,你的那两名游哨呢?”

杨坚毅转身对身后的一名部下一招手,那名部下点头领命,随即便闪入一旁的深巷内,片刻之后,三个黑影重新在巷道深处浮现出來,向覃寒山等人快速滑行过來。

“陈老六,北门汉军有什么动静!”杨坚毅辨认着來人身影,沉声问道。

“回将军,北门一直只有一个汉军百人队驻守,除了三个游动小队和门洞处的一个十人小队外,其余汉军都缩在箭楼里睡觉,并未有任何异常动静!”那名被唤作陈老六的斥候队员拱手回道。

听完手下汇报,杨坚毅与覃寒山对望了眼,两人不约而同地齐齐点了点头,随后,覃寒山与老年两人便大摇大摆地往北门门洞走去,那里正有一队汉军甲士围着一个篝火堆在烤着火。

“喂,你们俩干嘛的,哪个营的!”火堆旁一名带剑军官正搓着手烤着火,忽然发现了正在摇摇晃晃走过來的覃寒山两人,忙不迭地厉声喝问道。

听到那名军官质问,覃寒山两人却依旧自顾自地哼着小曲,装作两个醉汉模样,继续往门洞晃过去。

“说你们俩呢?听见沒!”那军官见状又是一声大喝,这时那些兀自迷迷糊糊烤着火的其余汉军士卒们也纷纷回过头來,警惕地盯着覃寒山两人,然而。虽然明明已经感觉到这些汉军将士身上散发出來的敌意,覃寒山两人依然装作充耳不闻的样子,互相扶持着,一步一步地朝这些汉军士卒们接近,一面嘴里哼着连自己都听不清楚的曲调。

“铿锵”长剑出鞘轻响在宁静的夜空中响起,那名汉军军官手中便多了一把明晃晃三尺余长的重剑,伴着沉重的战靴踏地声,那军官皱眉缓缓地向覃寒山两人走來,与此同时,其余九名汉军士卒也纷纷醒悟过來,连忙抓起各自长矛短剑,跟着那名军官便向覃寒山两人围了过來

正摇摇晃晃向这伙汉军走过來的覃寒山,眯着“醉眼”偷偷打量了一番,见这些汉军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被两人吸引过來,心下暗喜,扶着老年的右手轻轻在他背上点了一下,示意老年准备行动。

“喂,你们俩到底是哪个营的,來这里作甚!”那名军官走到近前,借着月光略一打量见是两个醉醺醺的己方甲士,不由眉头一皱,长剑伸出便抵在覃寒山胸甲上,冷声喝问一句道。

“啊!你不是李四吗?拿着剑瞎杵老子干嘛?”覃寒山将醉汉那种口齿不清的模样表演得竟是淋漓精致,左手一抬推开那军官抵在自己胸前的长剑,作势便要往那名军官身上靠去。

“放你娘的屁!”眼见跟前这醉汉对自己如此无礼,那军官不禁心下有气,后退半步让开摇摇晃晃坐倒在地的覃寒山,长剑一缩一伸,便又架在覃寒山脖颈之上,厉声喝道:“大敌当前,竟敢大醉如斯,本什长现在就替将军们斩了你们俩的狗头!”

伴着这军官的猛然大喝,其余汉军甲士们便纷纷挥舞着短剑长矛,将覃寒山两人团团围在了中间,然而,他们谁也沒注意到的是,身后不远处一个个黑影正悄然无声地向自己靠近。

“啊!这,这,这不是辎重营营地吗?”覃寒山随即装出一份猛然酒醒的样子,慌慌张张结结巴巴地颤声说道。

“你他娘的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北门,不是你们辎重营待的西门!”听到覃寒山是要寻辎重营营地,那军官便认定这两人是辎重营的士卒,却是不知为何竟偷偷跑出來混了个大醉酩酊,嘴角冷冷一笑,骂了句道。

透过汉军士卒人墙缝隙,覃寒山隐隐约约看到杨坚毅等人的身影已经摸到离最外圈汉军士卒不足五步远的地方,心下顿时大定,脸上却依旧装出惊慌之色,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抖抖索索地小心推开架在自己脖颈上的长剑,赔笑着说道:“长官饶命啊!饶命啊!小的该死,该死,这就滚回自己营地去啊!”

“嘿嘿!你们两个混蛋,跑着來搅得老子闹心了,就想这样一走了之!”那名军官冷冷一笑。虽然口中如此说,但手中的长剑也随即垂了下來,对两人的戒备之心也是大减,围在两人四周的其余汉军士卒们,也随之放松了下來,手中兵器不自觉地纷纷收了起來,人人一脸带着戏谑的玩味看着这两个可怜同袍

然而,便在这时,突然最外圈的汉军士卒传來几声闷哼,紧接着便是轰然倒地的声响,人群圈内的其余汉军士卒们闻声心下一惊,便纷纷回过头想看个究竟。

“动手!”电光火石之间,便听得被围在圈内的覃寒山突然变脸,陡然对身旁的老年一声大喝,随即一道寒芒闪过,那名刚刚扭过头去看身后动静的汉军军官猛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挣扎着回头望了眼,便见跟前那名醉汉手中握着把带血吴钩,吴钩剑尖便已深深扎进自己胸膛:“你……”这军官无力地一指覃寒山,便带着满脸讶然之色,轰然倒地了。

“唰唰唰!”一阵刀剑刺入带甲胸膛的声响传出,最后几名汉军士卒跟着也闷哼着一头栽倒在血泊之中。

“覃老弟沒事吧!”握着一把带血匕首的杨坚毅,大步上前关切地问覃寒山道。

“沒事,走,赶紧行动,城楼上还有不少汉军!”覃寒山摆摆手说道,说话间,斥候队员们已经将这些汉军士卒的尸体拖到门洞里的阴暗角落藏好,随后,一伙人便顺着甬道,悄然摸上城头,剩下三个小队的汉军游哨都是三三两两地在漫长城墙过道上四处游动,这倒是便于秦军斥候们逐一收拾,不消片刻,这北门城头上,便再也看不到一个活着的汉军游动哨兵。

紧接着,覃寒山等人便悄然摸到正隐隐传出阵阵如雷鼾声的箭楼大屋,杨坚毅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根食指粗细、尺余长的竹管,轻轻捅破大屋窗户上的细布,便把竹管伸了进去,鼓起腮帮对着竹管吹了一阵子。

几个呼吸之后,大屋内那片沉沉的鼾声便消失的一干二净,杨坚毅回头对众人大手一挥,低声喝道:“行动!”

箭楼大屋随即被悄声推开,十余名黑衣壮汉挥舞着带血匕首,便闪身入屋,一时间,屋内便四处响起刀剑刺入血肉衣甲的“扑哧”轻响,片刻之后,这些大汉们又鱼贯出了大屋:“将军,全部解决了!”为首一名壮汉拱手对杨坚毅说道。

“好,准备点火,发信号!”杨坚毅沉声下令道。

然而便在这时,离北门不远处的长街上突然传來一阵战靴隆隆的踏地声响,杨坚毅等人顿时骇然一惊,与覃寒山对望了眼,脱口失声低呼道:“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