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霸秦末的无敌猛将

一百四十一 刘邦得信

就在林弈的北伐军团猛攻咸阳之时,在洛阳以东三百里的荥阳,刘邦的汉军与追击而來的项羽楚军,在这里已经对持整整两天了,在此之前,一路慌乱向西溃逃的汉军,已被楚军足足追赶了近千里,诸位看官也许看不明白,先前不是说刘邦率领着五十六万诸侯联军,猛扑项羽的老巢彭城吗?如何转眼间,就成了汉军被楚军一路撵得鸡飞狗跳了。()

不错,这也正是让汉王刘邦烦闷不已的问題,趁着项羽楚军主力被齐军缠住,大举东征,这是张良给刘邦出的主意,而这谋划本來也并无不妥之处,连萧何韩信等人都纷纷表示赞同,刘邦更是欣然采纳了张良的谏言,竟是倾巢出动大举东征,想要一鼓作气灭掉项羽的西楚势力,而后底定天下大局

在东征之初,汉军也可谓是势如破竹,相当顺利,刘邦领着二十余万汉军主力一出函谷关,便收降了五大诸侯势力,汉军总兵力猛增至五十六万之多,一时间,刘邦雄心顿长,觉得自己此次东征是势在必得。

事情的前半段似乎也正是顺着刘邦的心意进行着,浩浩荡荡的五十六万诸侯联军,一路开过大梁,进占萧县,逼近彭城,项羽留在后方的几万老弱兵丁,根本无法阻挡如此庞大的联军进攻,彭城竟是顺利地被汉军拿下。

拿下彭城后,刘邦便有些忘乎所以、沾沾自喜,下令全军驻扎彭城休整,自己领着一帮功臣部将住进了项羽修建的豪华奢侈的楚王宫殿,整日大宴群臣,仍由部将士卒大肆劫掠彭城里头的财宝、美人,整个汉军上下竟是沉迷了一片酒池肉林之中,靡靡之音整日萦绕在彭城上空,连萧何等人的苦谏、死谏刘邦都充耳不闻。

便在这时,项羽领着从前线带回的三万精锐楚军铁骑,趁着汉军戒备松弛之际,悄悄绕道汉军后方,那日凌晨,驻扎的萧县的三万汉军辎重部队,突然遭到楚军铁骑突袭,死伤无数、血流成河,断绝汉军退路之后,项羽便带着这三万杀气腾腾的精锐铁骑,一路向东迅猛推进,而汉军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后方竟是会突然出现楚军精锐,猝不及防之下,竟是被人数远少于己方的楚军杀得狼狈四窜,从萧县到彭城,一路上汉军是尸横遍野一片混乱,仅仅不到一日时间,楚军便攻回彭城,将刘邦的汉军一股脑撵出了彭城。

之后,项羽便携战胜之威,趁着汉军指挥系统混乱之时,一鼓作气将汉军赶到了灵璧东面的睢水,惊恐万分四窜逃命的汉军士卒们竟是被楚军赶入睢水,溺死者无数,尸体硬生生地将睢水堵得断流了,最后连汉王刘邦也被楚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得死死的。

刘邦清楚地记得,若不是那一阵突然从西北刮來的威势惊人的狂风,恐怕那一战他就要落在项羽手里了,正在围困刘邦的楚军结阵准备发起最后冲击之时,一阵迅猛无比的狂风骤然刮起,一时间竟是飞沙走石、树倒屋垮、天昏地暗,原本惶惶白日竟是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连杀气腾腾的楚军也是被刮得阵型大乱、人相践踏,乱得不可开交。

趁着这场大风刮起的大乱,刘邦这才领着一帮残兵败将悄悄逃出了楚军的包围圈,沿着來路一路仓皇西逃,一直逃到距彭城千里之外的荥阳,刘邦这才停下來喘口气,被楚军杀得四散的汉军残部也渐渐地聚拢了回來,刘邦略一清点,整整五十六万的诸侯联军,竟然只剩下不足二十万,而这些逃回來的部将士卒们,更是人人失魂落魄一般,军心士气几乎荡然无存,只要一听到楚军追來,这些残兵败将便是条件反射般地转身就逃,楚军给他们制造的噩梦已经深深根植在他们心中了

原本刘邦想着项羽不会再追杀过來了,谁料刚刚在荥阳停下來休整,楚军后脚就杀到了距荥阳不足五十里的地方,危急之时,刘邦只好硬着头皮,请韩信带着一支尚有战力的小部队,在荥阳东南面的京邑、索邑之间打了楚军一个伏击,这才止住了楚军汹汹进攻的势头,之后,楚军便在荥阳城外与汉军对峙起來,大有咬死汉军不放的劲头。

刘邦很是无奈,明明跟前的楚军只有寥寥数万,己方足足有一二十万兵力,却硬是奈何不了对方,汉军新败,在萧县彭城一线被楚军那种凌厉的杀气、恐怖的战力杀得心胆具颤,三魂七魄至少被楚军吓走了二魂六魄,能在刘邦汉王大旗下聚集其二十万残兵已属不易,谁敢再奢望他们拿起兵器去挑战给他们制造了一场噩梦的楚军。

可无奈归无奈,刘邦也只好沉下心來,休整部队等待适当的时机再度反击,于是,二十万汉军便老老实实地在荥阳驻扎了下來,好在后方的大粮仓,,位于黄河南岸的敖仓,距离荥阳不远,汉军的粮草物资倒也是不用发愁。

这日午后,刘邦正窝在自己的中军大帐内,对着那副羊皮地图发呆,便在这时,帐外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信鹞鸣叫声,刘邦猛地一个激灵,失声低呼道:“信鹞!”而后,刘邦便大步匆匆地冲出大帐,來到帐外抬头便见头顶上空一个小黑点正在急速盘旋,刘邦见状大喜,右手一放嘴里,一声唿哨随即冲上天空,那信鹞仿佛有灵性一般,竟是一声长长尖锐的鸣叫回应,便猛然盘旋下降,几个呼吸间,这信鹞便由一个小黑点变成了如苍鹰般大小的鸟儿。

认准在大帐前空地上的刘邦身影后,信鹞欢快地低鸣一声,便如离弦之箭一般俯冲扑向刘邦,中军大帐门口的护卫见状顿时大惊,连忙挥舞着长矛便要扑过來救驾,不料刘邦却是骤然沉下脸一声大喝道:“滚开,老子沒事!”

便在护卫们被刘邦喝得一愣怔之间,那信鹞已经急速飞到距刘邦头顶不到一丈的地方,又是一声清脆的鹞鸣,这信鹞扑扇着硕大的双翅,竟是神奇地骤然降下速度,缓缓地落在了刘邦肩头。

“你是老几,老三吗?”刘邦爱惜地抚摸着信鹞那柔滑的羽毛,笑着问道,他一共有三只这样的信鹞,便把它们编成了老大、老二、老三,这只老三体型最小,但是速度却是最快,更是颇通人性,听得刘邦相问,这信鹞老三只是咕咕低鸣了两声,便径直单腿站立,将那只绑着一支细长竹管的右脚伸到刘邦面前,凌空划了几下

“好好好,先看信!”刘邦笑着取下信鹞腿上的竹管,一面说着一面带着信鹞往大帐走去:“去找些生米和清水來!”掀起帐帘之时,刘邦还不忘吩咐护卫去给信鹞找些吃食。

进入大帐后,刘邦将让信鹞骑在自己的剑架上,自己坐到帅案后,取出一把匕首拨开竹管上的特殊封泥,接着从竹管里倒出了一方细软的绢纸,展开绢纸刚刚粗略读了两行,刘邦脸上的笑容便骤然凝固了,随即便是满脸的惊讶骇然之色,仿佛对密函中所写的内容不敢相信,刘邦竟是连连又逐字逐句地细看了两遍,确认无误之后,刘邦的脸色竟是刷一下惨白下來,随即阴沉着脸,负着手在帐中央的空地上,來回焦躁地踱着步子。

这时护卫刚好端着找來的一小碟白花花生米以及一小盅清水掀帘进帐,正要禀报刘邦之时,忽地瞧见刘邦那一脸阴沉之色,熟悉刘邦性情的护卫骤然间大气都不敢出,悄悄地将米和水放在帐门口的桌案上,便想悄声退出大帐。

“站住!”忽地身后传來刘邦一声冷喝,护卫一个激灵,连忙转身拱手道:“大王,米和水已经准备好了!”

“你快去把萧丞相和几位将军都找來!”刘邦不耐烦地挥挥手,厉声吩咐道。

“是,大王!”护卫颤声应了句,便连忙转身一溜小跑地出了大帐。

片刻之后,萧何、樊哙、韩信等刘邦手下的谋士大将齐齐聚在了中军大帐,只是帐内的气氛竟是有点压抑,人人皆是阴沉着脸默不作声。

“都说说话,别他娘的半天连个屁都不放,老子找你们來是出主意的!”刘邦以其一贯的痞子口吻,打破了帐内的沉寂。

“呔,您就下令吧!给我一支兵马,我立马杀回咸阳,把那些不知从哪儿冒出來的秦人统统杀干净算了!”满脸虬髯的樊哙拱手嗡然道。

“杀杀杀,你他娘的一天到晚就知道杀人!”刘邦沒好气地一拍桌案骂了句道。

“我……”樊哙被刘邦骂得憋涨着通红的大脸,想要争辩几句,却看见一旁的萧何连连用眼神示意,随即无奈地喷着粗气,把到口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大王,依臣之见,眼下我等有两件要事要做!”萧何清清嗓子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

“老萧,你有话就赶紧说吧!左丞相和老爷子还有我那婆娘正被围在咸阳城,眼下怕是凶多吉少了!”刘邦皱眉着急地催道。

“好,那臣就长话短说,一则,我等首先必须派出一支救急人马,连夜启程飞速赶回咸阳城,以解燃眉之急,以左丞相信中所说的情景,臣估计留守咸阳的三千兵马恐怕难以撑持多少时日!”见刘邦发急,萧何连忙正色拱手说道:“二则,我等必须设法稳住正与我军对峙的楚军,依臣之见,如若可能,我军便当设法与楚军暂时休战和解,如此一來,我军方可腾出手來,回师咸阳去应付那支突然冒出來的秦军!”

“以楚军休战和解!”刘邦微微愕然道:“那狗日的项羽能答应我们吗?”

“往日不行,眼下当有**成把握!”萧何自信地说道:“我军斥候刚刚传回军报,齐王田荣之地田横已经在几日前收复了大部分齐地,立田荣之子田广为新齐王,如此一來,楚军后院着火,项羽自然是心急如焚,若在这时,我军主动和解,再许以荥阳以东之地让与楚军,那项羽必定欣然同意!”

听完萧何分析,刘邦皱眉在帐内來回踱了几步,又忽地站定说道:“好,便依老萧你的意思,只是应该派何人前去与楚军密商和解,若是左丞相在,以他的利口加之他与项伯的交情,足以胜任,可眼下,哎!”说着,刘邦扫了眼帐内的武将们,一声长叹道。

“臣愿往楚营,与项羽周旋一番!”萧何却是笑着起身慨然拱手道。

“你!”刘邦讶然道:“不行,老萧你掌管着我军所有后勤辎重后援,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我军这二十万人马岂不要活活饿死了,不行不行!”刘邦连连摆手说道。

“非常之时,还请大王莫要再犹豫了!”萧何却是淡淡一句话道。

“好,那就辛苦老萧你一趟,他娘的,项羽要是敢动你老萧一个汗毛,老子立马带着这二十万大军灭了他!”刘邦沉吟片刻,突兀地一拍桌案豪言壮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