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霸秦末的无敌猛将

八十一 山道设伏

覆盖着皑皑白雪、高高耸立着的阴山山脉在斜阳的映照下,显得一片端庄圣洁,然而在那三道南北走向、横贯阴山山脉的山谷里,却时不时有一阵阵阴风吹过,让人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谷道两旁的山坡上,远远望去似乎并沒有什么物事在上面,但却有一种令人不安的感觉萦绕心间

“嘚嘚嘚”一串急促的马蹄声音远远传來,一人一骑飞速地向山口靠近,在快到山口之时,那匹战马忽地人立而起一声长嘶,马背上的骑士慌忙勒住缰绳稳住战马,一袭白色披风、一身翻毛皮袍、脚踏暖和的皮靴,一张淡黄消瘦而又刚毅的脸,马上骑士赫然便是上将军林弈。

“在下秦国上将军林弈,前方可是九原军旧部!”林弈盯着山口两侧高地巡视了片刻,略一沉吟骤然对着山口一阵高呼道。

“正是九原军旧部!”林弈喊声方落,山谷里不知从何处突兀地回荡出一个嗡然作响的声音回道,紧接着,谷内右侧高地上,原本一片积雪的山坡忽地立起两道人影,沿着山坡滑下山道,快速地向林弈奔來。

林弈见状连忙策马迎了上去,到得跟前,便见同样披着一领白色披风的郑浩与一名中等身量、脸型稍圆、留着一撮山羊胡须的中年人,并肩飞奔而來。

“上将军!”两人齐齐对林弈遥遥一拱手道。

“这位是!”林弈翻身下马朝两人点头示意,指着那名中年人问郑浩道。

“启禀上将军,在下九原军代理主将崔鹏!”那中年人挺身正色道。

“原來是崔将军!”林弈对这位九原军代理主将不甚了解,但依旧客气地一拱手道。

“上将军客气了!”崔鹏脸色一缓,露出一脸和善的笑意,再加上一身皮袍皮裘,倒颇像一位善于经商的商人:“此地不宜久留,请上将军一同上山再说!”

“好,走吧!”初次见到一直想要找寻的九原军旧部,林弈自然有好多问題想问,但他也明白眼下非常时刻,匈奴人有可能转瞬便至,当下也不多说,跟着崔鹏郑浩两人,回到山道右侧的高地之上。

登上高地之后,林弈才发现这在远处看起來像是厚厚一层积雪的山坡,其实趴伏着众多披着白色披风做伪装的甲士,这些甲士沒有穿着原本秦军制式的黑色衣甲,而是人人一身各式各样的皮袍皮甲,不过在他们身下手里,都紧握着只有秦军才能大量制造出來、威力巨大的硬弩,甲士们虽然明知道他们新任的上将军也上了山,但严格的军纪让他们依旧一动不动地潜伏在冰冷的雪地里

林弈打量片刻这些趴伏在雪地里的甲士,正想开口询问崔鹏,远处忽地奔來一行人,赫然便是王建等人与紫盈,前天深夜,林弈派出郑浩、杨坚毅、胡两刀三人赶來给九原军报信之后,命令余下众人留在匈奴大营,自己单人独骑跟着达拉希的中军去观摩匈奴人作战,临行前,林弈吩咐众人再次日夜里,自己寻机逃出匈奴大营,赶到阴山这三道山口,与赶來设伏的九原军旧部回合。

“上将军!”王建等人快步來到林弈跟前,欣喜地拱手道。

“弟兄们都顺利逃出來了吧!”林弈点点头问道。

“都在这了,昨晚深夜,我们趁匈奴哨兵睡的死沉之时,悄悄溜出匈奴大营,在天快亮的时候,便赶到了这里,恰好遇上了正赶來郑司马与九原军旧部!”王建看了一眼紫盈,对林弈说道:“大家都沒事,就是紫盈姑娘路上脚给崴了!”

“怎么弄的,那只脚崴了!”林弈闻言來到紫盈跟前,关切地问道。

“不用你管,我好的很!”紫盈却气呼呼地噘着小嘴哼了一句,一张小脸此刻给冻得都微微有些发紫,当听到林弈问话时,似乎还隐隐又泛出微红來。

林弈不知道这小丫头为何对自己生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便撇下倔强昂着小脑袋的紫盈,对王建说道:“让兄弟们找个地方先好好歇息,我估摸着匈奴人也快撤回來了,一会还有场大战要打!”顿了顿,林弈压低声音俯在王建耳旁吩咐道:“小心照看好紫盈姑娘!”

“属下明白!”王建一拱手嗨然,便领着其余众人下去歇息去了,紫盈哼哼唧唧地不肯离去,要跟着林弈,被王建哄着硬拽了离开。

“崔将军,伏击阵地都布置好了吗?”王建等人走后,林弈与崔鹏郑浩二人走到一处避风的大山岩后,搓着手开始问起事情來。

“都布置好了!”崔鹏也是一名久经战阵的老将,蹲下身子熟练地在雪地上勾出了阴山地区的草图,指点着说道:“阴山山脉总共有三个山道,我九原军眼下总攻有四万七千余人,已经分别散开在山口里构筑好伏击阵地,这处山道是主道,预伏两万甲士,其余两道山口较小,各自埋伏了一万三千余人!”

“将士们都一律改作了步卒吗?”林弈扫了一眼,见山坡上看不到一只战马的影子,皱眉问道:“山地伏击战虽说自然是靠步卒來主攻,不过若是匈奴人四散溃逃,那要是沒有一支精锐飞骑,恐怕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匈奴人突围出去了

!”

“上将军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每道山谷里除了改作步卒的骑士外,都另外留了五千飞骑,埋伏在山谷深处!”崔鹏微笑着说道:“一旦匈奴人被我伏击步卒杀的大乱,山谷深处的飞骑便会杀出,给匈奴人以雷霆一击,让匈奴人再尝尝我九原军铁骑的厉害!”

“好,那山口外有沒有再预设一支精兵,用于截断匈奴人的退路!”林弈点点头,对崔鹏的战术布置颇为满意。

“有,我军营地里,本來还有五千陇西开來的飞骑,眼下匈奴人肯定在猛攻我军空营,陇西飞骑暂且负责保护撤到长城上的牧民和陇西皇族,一旦匈奴人北撤,陇西飞骑将一路尾随至这里,在伏击战打响之后,陇西飞骑便会将留在山口外的匈奴人全部赶进山道里,一鼓作气力求全歼这支匈奴前锋大军主力!”崔鹏解释道。

林弈点点头,望着地上的草图沉吟片刻,开口说道:“五千陇西飞骑兵力似乎稍显单薄一点,以我之见,伏击战术或可以稍做改动,以确保能最大限度地歼灭匈奴人的有生力量!”

“哦,属下愿闻上将军高见!”崔鹏闻言肃然拱手道。

“崔将军可将每道山口的五千飞骑,布置到山道北面出口附近,阴山南北宽足有一两百里,匈奴人在此处遭遇我步卒伏击之后,势必奋力向北突围,突围之后,匈奴人的残兵败将必会一路丢盔弃甲地向被狂奔逃命,经过百余里夺命狂奔之后,匈奴人的体力必将消耗殆尽,在他们眼看着就要突出谷口,逃出生天之时,我军飞骑以逸待劳,再给匈奴人以雷霆般的第二波打击,那样匈奴人的神经必然崩溃,为了逃命,他们肯定会再度折回向南奔逃,到那时,我军步卒便有足够时间在山道里构筑一道简易壁垒,将南逃的匈奴人堵死在谷地之中,如此一來,便有望能一举全歼这支匈奴前锋主力!”林弈指着地上草图侃侃说道。

“妙啊!上将军这一改动,便让整个伏击计划更加完美,属下拜服!”崔鹏听完林弈所说,一拍大腿高声赞了一句道,适才初见这位年轻的上将军。虽然崔鹏嘴上不说什么?但作为军中资历深厚的老将,他难免有一丝隐隐的不快。

此刻,将林弈稍作改动,便让自己布置的伏击计划几近完美,崔鹏心下便由衷地叹服了,秦军历來并不注重所谓的各类虚名,最看重的是一名将领的真才实干,无论你是何出身,只要你能有本事带着部下痛痛快快地打赢几场大战,所有军官们都会无条件地对你敬服

听得崔鹏夸赞,林弈连忙摆摆手谦逊道:“崔将军过奖了,将军久与匈奴人鏖战,论资历论威望都远胜林弈,此战过后,林弈还想多向您请教如何与狡猾多变的匈奴人作战!”

“上将军过谦了!”崔鹏轻叹了一声道:“我九原军与匈奴人的作战经验,都是在蒙恬上将军在世之时锤炼出來的,唉!如今蒙恬上将军不在人世,九原军也成了朝野无人理会的残军了!”一句话道出了九原大军的沧桑巨变,林弈三人一时竟是默然不语。

“崔将军节哀,眼下匈奴人转瞬既至,先部署战事要紧,余事容我等战后再议!”良久,林弈轻咳一声,提醒崔鹏道。

“该死,属下险些误事!”崔鹏一拍自己脑袋骂了一句,拱手对林弈道:“属下这就去重新部署负责阻截的铁骑!”

“且慢,崔将军再抽调若干百人队,协助骑兵在北面山谷出口处构筑障碍,以防止有亡命的匈奴骑兵冲过我军铁骑组成的防线!”林弈忽地想起一事,连忙补充一句道。

“谨奉上将军令!”崔鹏赳赳一拱手,便转身大步离去了。

“老郑,说说这支九原军旧部的情况!”望着崔鹏远去的背影,林弈问一旁的郑浩道,郑浩拱手应了声,便低声说起了昨天自己如何找到这支九原军旧部以及前前后后的情况。

大约小半个时辰过后,崔鹏又匆匆回到这里,便向林弈详尽介绍起了九原军旧部这些年來的变化,听得林弈连连感慨不已,就连昨夜已经听过一次的郑浩依旧对九原军的命运唏嘘慨叹。

“九原军为整个华夏族扛起北部匈奴大患做出如此巨大之牺牲,我老秦人乃至整个华夏族都负九原军多矣!”林弈望着四下为了伏击匈奴人,而忍受着天寒地冻静静趴伏在山道两侧高地上的九原军甲士们,长叹一声道。

三人正在感叹之时,突然阴山南面正对着谷口方向又远远飞驰來一小队飞骑,崔鹏凝望片刻,沉声对林弈说道:“是我军斥候,估计是匈奴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