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霸秦末的无敌猛将

五十四 夤夜恶战

林弈三人从山口矮坡下來,借着林木的掩护,悄悄地向离山口最近的几名戎狄骑兵靠近过去,这几人似乎刚刚从前面退下來,火把光下人人气喘吁吁、皮甲凌乱、伤痕累累,显是参加过对营地里秦军的冲锋

这几个戎狄兵正望着秦军黑洞洞的营地方向,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此刻战场形势已陷入胶着,兵力至少上万的戎狄骑兵,竟是拿这些只有千余人步骑混编的秦军毫无办法,迟迟不能冲进秦军营地,而到处插着戎狄兵零星火箭的秦军营地,如同一个巨大黑洞一般,不停地吞噬着戎狄骑兵的性命。

在黑洞般的秦军营地外围,始终有一圈厚实的黑色人墙,死死地顶住戎狄骑兵疯狂的冲击,在人墙跟前已经铺满了厚厚一层尸体,有戎狄兵的也有秦军的,然而,秦军步卒组成的人墙却沒有丝毫退缩,前排步卒倒下了,后排甲士随即顶上,小队里的步卒拼光了,班排长毫不犹豫地填进去,所有秦军将士在此刻,都已杀得双眼通红、浑身是血。

当郑浩领着百余名秦军步卒,从雍山山口杀入战场后,当时便撕开了戎狄兵包围圈的一个巨大豁口,然而,在郑浩堪堪找到营地里躲避箭雨的皇族成员们之时,一阵凄厉号角响起,两支戎狄骑兵从雍城北门处杀了过來,绕过秦军营地,切入雍山入口与这边正在激战的战场中间,并迅速填满了包围圈的缺口,很显然,郑浩向从雍山山口突围的企图,已经被戎狄兵大将识破。

眼见突围的退路又重新被戎狄骑兵堵死,不甘心的郑浩红着眼,大喝一声领着一队敢死轻士便朝山口方向冲杀过去,企图重新撕开一个缺口,然而,在准备充足且具有巨大兵力优势的戎狄骑兵截杀之下,郑浩等秦军敢死轻士死伤惨重,被戎狄骑兵的漫天箭雨又给射杀了回來,郑浩本人右臂也中了一箭,伤口牵动之下,竟是无法握起长剑。

无奈之下,郑浩只得下令所有甲士退入营地,以营地为依仗,结阵抵抗戎狄骑兵的进攻,眼睁睁地望着一名名秦军甲士倒在血泊之中,郑浩红彤彤的双眼里直欲喷出火光來,然而却无计可施。

正当林弈三人猫着腰,悄悄地向那几名戎狄骑兵靠近之时,忽地远处又一阵号角传來,那几个戎狄兵闻声一个激灵,纷纷拨转马头,似乎便又要对秦军营地发起新一轮的冲锋。

眼见这几个戎狄骑兵就要离去,林弈心下一急,沉声对两旁的胡两刀二人低喝一声:“上!”喊罢,林弈便率先发动,拔脚向落在落后的一名戎狄骑兵飞奔了过去

此时,战场上又掀起新的一轮厮杀,戎狄骑兵发起冲锋时嘴里乌啦啦的乱叫声与秦军甲士整齐的怒吼声交织成一片,竟是掩盖了林弈三人发足狂奔的脚步声,那几名戎狄兵对身后狂奔而來的三位黑色杀神,竟是毫无知觉。

那名落在最后的戎狄兵,正要跟着前面的同袍催动战马,突然感觉腰间受到一个重击,接着肚腹上便是一阵钻心剧痛传來,惊骇之下,戎狄兵举着火把低头望向自己肚腹,便见一支阔身带血短剑剑锋从后往前,竟是斜斜地贯穿自己皮甲透体而出,受伤的戎狄兵尚未反应过來,短剑又被骤然拔出,戎狄兵疼得一阵眩晕,闷哼一声便栽倒落马。

挥舞着带血短剑的林弈,來不及给受伤倒地的戎狄兵补上一剑,匆匆拽住已经开始踏步飞奔的战马缰绳,一个鸽子翻身跃上马鞍,一夹马肚低喝一声,便催着战马向已经跑开数步远的另外几名戎狄兵追了过去。

那剩下的五名戎狄兵已经听到身后轻微的响动声,然而此时战场上混战再起,一片人喊马嘶的吵杂,让他们根本沒想到身后又会突然冒出秦军來,所以也沒人有心去留意身后的响动。

林弈策马狂奔,追上了落在最后的一名戎狄骑兵,高高一举带血短剑便向那名毫无防备的戎狄兵脑袋砍落下來,那名戎狄兵正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拽着缰绳与弯刀,冷不丁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色身影飞速向自己身旁靠近,心下一惊正要扭头细看,一阵血光飞溅,那戎狄兵的脑袋应声飞落,他留在人世的最后一眼,便是如同一尊发怒的黑色战神般的林弈。

伴随着这名无头的戎狄兵身躯轰然落马,离他最近的另一名戎狄骑兵听到这一声响动,连忙回头看了过來,当他看到那名失去主人的战马以及落在马下的同袍无头尸体时,惊得脸色大变,失声高叫一句,便在这时,林弈的短剑随之而致,那戎狄兵慌忙架起弯刀抵挡,只听得哐啷一声,金光四溅,那戎狄兵惊慌之下竟是差点沒握住弯刀,虎口也被林弈这一大力猛劈给震的酸软发麻。

这时,跑在前面的其余三名戎狄兵终于发现了身后的异动,随即纷纷勒住已经发足狂奔的战马,费劲地拨转马头,转身向后吱呀乱叫地扑了过來,然而,趁着他们急停战马转身的这一空档,林弈三下两下便把那名已经惊慌失措的戎狄兵打发去见他们的真神去了,面对吱呀乱叫扑來的这三名戎狄骑兵,林弈丝毫沒有畏惧,一声大吼,便催着**战马迎头而上。

原本紧跟在林弈身后发足狂奔的胡两刀两人,这时也追了上來,抢过那两匹失去主人的戎狄战马,齐刷刷翻身上马,便呐喊着跟上林弈向那最后三名戎狄骑兵冲杀过去

率先迎上去的林弈,面对三把弯刀编织出來的一片刀网,从容不迫地举剑格挡,一阵金戈交鸣声传來,一名戎狄兵便被林弈一剑刺落下马,另一名戎狄兵也被林弈一脚踢飞,摔倒在地,最后一名戎狄兵被林弈的神勇,骇得脸色在火把光耀下一片煞白,惊慌之下随手将手中火把当头掷向林弈,便拔马转身企图夺路而逃。

便在这时,随后赶來的胡两刀两人大喝一声,一左一右两把短剑交织着将那名戎狄兵生生砍成几瓣跌落下马,那个被林弈踢落下马的戎狄兵,眼见同袍相续被这三位杀神砍落下马,便想趁林弈三人背对着自己之时,偷偷跑开,然而还未跑上几步,一支响箭呼啸着扑來,这个戎狄兵闷哼一声便软到在地了。

顺利夺得战马并将这一小队戎狄兵尽数斩杀后,林弈挥着带血短剑一指位于雍城北门附近的戎狄中军大阵,对身后的胡两刀两人沉声下令道:“绕过去,直奔戎狄中军,擒杀大将,杀!”

“杀!”胡两刀、覃寒山两人齐齐一声大吼,便与林弈组成一个骑兵铁锥阵,趁着战场一片混乱,沿着戎狄兵包围圈外围,向雍城北门掩杀过去。

而此时,被戎狄骑兵紧紧包围着的秦军营地,战场局势也骤然发生变化,与戎狄兵已经鏖战了两三个时辰的秦军甲士们,早已是精疲力竭,面对再次汹汹杀來的戎狄骑兵,甲士们人人怒吼着拼尽最后一丝气力重新与戎狄兵搏杀成一团,许多秦军将士,竟是在与戎狄兵搏杀之中,脱力而死。

一名秦军步卒圆睁着红彤彤血红双眼,将一个戎狄骑兵拖拽下马,一剑砍飞了戎狄兵脑袋,正当这名秦军甲士举着短剑仰天长笑之时,紧绷着的右臂突然血管爆裂,这甲士瞬间变成一个血人,轰然倒地,如此因搏杀过于剧烈而致脱力的情景,在秦军甲士里越來越多,时不时便有甲士杀着杀着,便突然莫名其妙地轰然倒地不起。

因了秦军已然是油尽灯枯,一直用车轮战在消耗秦军兵力的戎狄兵,终于在这次进攻中,撕开了秦军黑色人墙的一个缺口,无数戎狄兵乘势杀入秦军营地。

眼见战场形势大势已去,余下的数百名甲士已然无法阻挡成百上千的戎狄骑兵进攻,郑浩一摸嘴角的鲜血,决定让剩下的将士们分散突围:“近卫连长张平何在

!”郑浩举着长剑四下高声吼叫着。

“属下在!”一名血人堪堪砍倒一个戎狄骑兵,听到郑浩大吼,急忙大步飞奔过來。

“张平,快带着近卫连甲士,护着皇族成员向山口突围!”郑浩一指雍山山口方向悲愤道:“尽量保住皇族,能救出去多少就救出去多少,突围之后,尽快找到上将军!”

“属下明白!”浑身是血的张平同样双目血红,一拱手应声,便转身对周围的甲士们一招手高呼道:“弟兄们,随我來!”

正在秦军营地也陷入一片混战之时,林弈与胡两刀、覃寒山三人沿着戎狄兵包围圈外围一路杀了过去,由于他们人数较少,所以在这广阔的战场上一开始并未引起戎狄兵们的注意,林弈三人组成的骑兵铁锥阵,如同一枚黑色箭簇一般,撕开一条血路直奔雍城北门杀了过去。

林弈在前负责开路,挥舞着短剑砍翻一个个拦阻在跟前的戎狄兵,胡两刀与覃寒山分列林弈左右侧后,掩护着林弈的左右翼,刺倒一个个欲图偷袭林弈的戎狄兵,配合默契的三人,势如破竹地扫了过去,一个个戎狄兵哀嚎着倒在三人马蹄之下,终于,戎狄兵队列中有军官注意到了这突然杀出來的三个秦军,一举弯刀叽里咕噜地一通喝令,便有数十名戎狄兵呼喝着向三人包围了过去。

“不要恋战,随我一气冲出去!”林弈砍翻两名扑上來的戎狄骑兵,回头对胡两刀两人低喝一声,便带头向戎狄兵的空档冲杀出去,胡两刀闻声一个大吼,竟把一个奔到近前的戎狄骑兵吓得一愣怔,手起剑落之后,戎狄兵的脑袋划着圈圈掉落马下,随即,胡两刀两人紧随着林弈,以势不可挡之势迅速冲出了戎狄兵组成的小包围圈。

眼见数十个部下,竟是无法阻拦这三名秦军,戎狄军官气得哇哇乱叫,连连挥舞着弯刀,指挥部下继续追杀这三名秦军。

而此时,顺利重出包围圈的林弈已经遥遥望见雍城北门外,静静矗立的戎狄兵中军大阵,大约有百余名戎狄骑兵举着火把紧紧拱卫着一名大旗,旗下还隐约有几名皮甲光鲜的戎狄将军正对着战场指指点点着。

“目标,戎狄大将,杀!”已然杀得性起的林弈,丝毫不畏惧跟前如海洋一般无穷无尽的戎狄骑兵,血红的眼睛中只有戎狄大将的身影,对身后的胡两刀两人一声大吼,便带头向戎狄兵中军大阵飞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