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霸秦末的无敌猛将

四十七 进山狩猎

往年一进入冬季,雍山、岐山便早早地被皑皑冰雪覆盖着,然而,今年天下大乱,兵灾接连战火纷飞,连带这老天爷也发起了脾气,入冬以來,除了半个月前下了一场小雪外,便是旷日持久的干旱,项羽火烧咸阳之后,整个关中平原连带着陇西、北地几乎是连日覆盖在褐红的怪异阴霾之下,连一丁点雨雪都降不下來

因了沒有刺骨的冰雪,雍山里出來找食的动物们竟也比往年多了些许,这一日,在雍山深处,一头麋鹿正在啃食着一片已经枯黄的草叶,一面时不时抬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突然,从密林深处传來一声“嗖”的清响,一支羽箭带着啸音扑向正在进食的麋鹿,警觉的麋鹿,在啸音刚刚响起之时,便已发现这支想要夺去自己性命的羽箭,求生的本能让麋鹿瞬间反应过來,四条看似又瘦又细的小腿猛地一蹬,在那支羽箭射中自己的前一秒弹离了原地。

那支羽箭噌地一下子扎进麋鹿原本站着的草丛,这只麋鹿似乎逃过了一劫,然而还未等麋鹿平复受到惊吓的小心肝,又有两支羽箭竟是紧跟着先前那支羽箭的路线,间不容发地扑向那只无辜的麋鹿,麋鹿惊恐地圆睁着黑亮小眼珠,立即再次做出本能的逃生反应,细长的鹿腿有力地蹬着地,拼命地想躲避那闪着死亡光芒的羽箭箭头。

第一支羽箭擦着麋鹿的后腿,划出一道血痕飞了过去,麋鹿的身形顿时为之一滞,紧接着,第二支羽箭顺势划开麋鹿胸膛,在一阵血花飞溅之中,深深地扎了进去,可怜的麋鹿怪叫一声,继续拼命往前飞奔,然而,因了伤势过重,脚步越來越慢,越來越虚浮,沒跑上多远,麋鹿终是无力地软到在地了。

“看不出來啊!老胡箭法还蛮不错嘛!”一个朗声大笑,密林里飞奔出三道身影,赫然便是林弈与胡两刀、覃汉山三人。

“上将军不要夸俺了,还不是你们俩个先前的那两箭逼得那小家伙蒙头乱窜,这才中了俺那一箭啊!”胡两刀黝黑的脸庞竟是涨得微微泛红。

林弈与覃寒山两人闻言哈哈一笑,三人便先这头倒下來微微抽搐着的麋鹿直奔了过來,此时已是午后时分,上午林弈等人探完雍城之后,便在雍城背面靠近雍山的一处山坳里暂时驻扎了下來,因了众人携带的干粮已经消耗的差不多,而一片废墟的雍城更无法给他们补充粮草给养,所以郑浩便建议林弈派人进山狩猎并采集一些野果,以补充已经有些匮乏的军粮。

林弈也觉得是该自力更生,不能指望老天爷会掉下馅饼來,遂下令派出两个步兵连,进山狩猎采集食物,因了林弈从來未进山狩猎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林弈悄悄带着胡两刀两人,瞒着郑浩等人,尾随进山的步卒甲士***起猎來

今年冬天雍山里出來觅食的动物们比往年多,林弈等人的收获也是不小,才进山不到半个时辰,三人别猎到一只獐子和一只野山鸡,眼下,又射倒了这只虽然干瘦但也算不错的麋鹿。

“老胡,老覃,我们再往山里头走一走看看,如果运气不错,兴许还能打到更大的猎物!”初次狩猎的林弈,体会到这种与在战场上杀戮所不同的乐趣,意气奋发间想再多一些收获,一指雍山深处兴奋地对胡两刀二人说道。

“上将军天色不早了,我们也打了不少猎物,我看还是先回营地吧!”覃寒山抬头望了望树叶间漏下來的白光,心下有些担忧回去会受到郑浩的责骂。

“我看上将军的提议不错!”胡两刀却大大咧咧地说道:“在家乡时,老人们常说深山里头住的都是野猪之类的大物,若是能捕杀一头回來,那弟兄们就能分点肉食,再说了,这还沒离营地多远,天黑之前,一个时辰便足够來回了!”

“老胡说的也对,这样吧!老覃你要是害怕,就一个人先回去吧!我和老胡再去山里头逛逛,碰碰运气!”林弈笑着对覃寒山说道。

“将军不走,我也不回去!”覃寒山那张扁圆但又消瘦的黄脸上,竟也微微泛红地辩解道:“我不是害怕,只是担心上将军的安危!”

“好好好!”瞧见覃寒山那不服气又有些局促的脸色,林弈与胡两刀相顾一笑,挥挥手说道:“那赶紧上路吧!尽快再猎一些,早点回营地也好!”

说话间,胡两刀把那只已然死去的麋鹿背上肩上,三人便又沿着山路向雍山深处走去,附近不远处时不时有一些呼哨声已经弓弩破空声传來,伴随着粗哑嗡嗡的大嗓门,那是两个步卒连的其他甲士在打猎,雍山里的猎物们,今日算是倒了血霉,本想趁着冰雪还沒有封山,出來多找一些过冬的粮食,不想却被这两百号精锐的秦军步甲,杀得一片“血流成河”,很多小猎物们找食不成反倒把自己变成了秦军们的盘中餐了。

林弈领着胡两刀二人走在山间小道上,一路凝神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生怕会错过一个猎物的身影,忽然,一道黑影在愈发浓密的树林间一闪而过,林弈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再也找不到那道黑影了:“他娘的,难道是树上的猴子,怎么飞的这么快

!”林弈心下嘀咕一句,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又往前走了几十步,一阵悉悉索索的衣袂翻动声从林弈三人身后传來,林弈连忙转过身來,却连个影子都未见到。

“上将军怎么了?”胡两刀见林弈一脸凝重地盯着身后的树影,连忙上前问道。

“老胡你们刚才沒听到什么动静吗?”林弈回头皱眉问道,看到胡两刀与覃寒山两人均是摇了摇头,林弈自语道:“难道是我的错觉!”再仔细盯着那几道树影,连一丝异动都沒发现,林弈苦笑地摇摇头自嘲一句:“直贼娘,兴许是太累了,幻觉罢了,走继续上路!”说罢扭头又继续带路。

覃寒山连忙转身快步跟了上去,胡两刀心下好奇,对着林弈看的那几道树影仔细辨看了会,发现除了摇曳斑驳的树枝树叶外,便再无他物,挠挠硕大的后脑勺,嘟囔一句转身大步追上两人。

正走着,忽然前方不远处的密林飞起一大片鸟雀,似乎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

“老胡,前面估计有大家伙,快!”林弈眼中一亮,把适才怪异的一幕抛在脑后兴奋地一指密林深处,对胡两刀两人喊了一句,便带头拔脚飞奔了过去,胡两刀两人一愣怔,随即赶忙也拔脚追上去。

三人飞奔了近两百步远,山里头的树林愈发地浓密,还有不少在严冬里依旧郁郁葱葱的苍天大树,林间空地也随之愈发地狭窄难行,更是偷着一股阴森森的可怖之感,等到林弈三人跑到离适才鸟雀惊飞而起的地方之时,除了一片高大的树林外,连半个活物都沒见着。

“真他娘的怪……”林弈正想开口大骂,忽地瞧见大约五十步远开外的地方,在一株松林背后,似乎有一个半人高的黑影在颤颤巍巍地动着,看那黑色皮毛及那细长的体型,很可能是一头小野猪,林弈见状心下一喜,忙朝胡两刀二人打了个手势,俯下身子把弓箭握在手中,悄然向那物事摸进。

待林弈三人悄悄往前挪动了十多步,刚刚要看清那物事全貌之时,那东西似乎是发现自己被人盯上,竟是突然间往前一窜,又躲到另外一个松树背后去了。

见那东西只是换了棵松树躲藏,林弈三人也不气馁,继续轻手轻脚地踏着林间落叶,悄悄往前摸近,然而,那东西似乎是通了人性一般,像是有意无意地跟林弈三人玩着捉迷藏的游戏,林弈三人一靠近几步,它就往前窜几步,始终与三人保持着四五十步远的距离

如此三番五次之后,林弈失去了耐性,回头对胡两刀两人示意了一下,便抬起手中这把从戎狄人手里抢來的弓箭,拉出一个七八分满的弓,手指一松:“嗖”地一声轻响,四五尺长的羽箭带着啸音向那道黑影直奔了过去,眼看着,长箭便要射中那道黑影,不想在关键时刻,那黑影猛地往旁边一窜竟是堪堪避开了林弈射來的羽箭。

“嗖嗖”又是两声轻响,胡两刀与覃寒山两人的羽箭又紧跟着追了过去:“咚咚”两声回响,那半人高的黑影居然像一个武林高手一般,小跑两步凌空一跃,在前面的松树上一个弹身,竟让胡两刀两人的长箭相继射在树干之上。

“追!”眼见那身手敏捷的“小野猪”,一落地便往另外一个松树窜去,林弈急忙低喝一声,操起弓箭便直追了过去。

“上将军,等等我们!”胡两刀两人一愣怔,均沒料到林弈会对这样一只猎物锲而不舍,稍一犹豫便落了七八步远,两人醒神过來,急忙也追了过去。

那“小野猪”端是灵巧异常,在浓密的树林间竟是自如地來回腾跃穿梭,根本沒有寻常野猪那般笨拙莽撞,那一路狂奔之间,还不忘躲闪身后林弈等人射來的羽箭,而林弈也被这头“小野猪”勾起了兴趣,非要射倒这只野猪來看看,是什么样的一头野猪竟能如此轻巧灵动。

三窜五挪之间,林弈三人被“野猪”诱到了一处小山坡,眼看着这野猪便要消失在山脊后面,林弈一急,撇下腰间哐啷作响碍事的短剑,三下两下拔下衣甲,便要轻身追上去,便在这时,身后突然传來覃寒山“哎呀”一声大叫,林弈与紧跟着他身后的胡两刀连忙回头望去,却见來路方向的一棵松林旁竟是突兀出现一个大坑。

林弈两人心下一惊,连忙撇下那只神秘的“小野猪”,往回奔去,然而,还未跑上几步,在林弈前面五步远的胡两刀脚上突然闪出一道绳网,把人高马大的胡两刀一下子凌空吊起。

“老胡别着急,我來救你!”林弈心下瞬间明白,着急三人定是遇到了陷阱,顾不上多想,撇下弓箭拔出腰间短剑,便顺着绑缚胡两刀的绳网一端的松林跑去,刚刚跑上两步,林弈便感觉脚上踏中一间硬邦邦的物事,紧接着右面传來一阵呼呼的破空声,林弈心下一沉,扭头望去之时,便见一道粗大浑圆的黑影撞到自己跟前,下一刻,林弈只觉得眼前一阵金花四溅、耳中轰然作响,随之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