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改【喜】【枝枝】
之前是出现在他们的梦境中，现在是出现在他们的现实世界中。
其实林楼应该感谢元始的出现，不论元始的目的是什么，他无法否认元始实实在在地拯救他于苦海之中，也给予他特别的偏爱和关心，最后还为了他死在陈颖林的枪下。
虽然那只是个梦。
但既然元始能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就算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他，他又能如何责怪由始至终没有伤害过他分毫的元始呢？
既然他的人生被元始拯救，那么现在，林楼也想反过来拯救元始。
他已经不愿再看着元始为了达成某些目的，再去违心地扮演一个莫名其妙的角色，再像只小狗似的去讨好一个陌生的人，甚至为此经历死亡的痛苦。
林楼放低声音，似乎怕被谁听见了，他问：“元始，你有什么必须要实现的愿望吗？”
“嗯？”元始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上面了。
“你明明听清楚了，告诉我吧，说不定，我也可以帮你实现呢？”
元始捏紧了手中的杯子，想着要不要暗示一下主角，他斟酌着回答：“我希望我们所有人都可以有一个阳光灿烂的美好幸福人生。”
“很好，这很官方。”林楼非常不满地点头。
林楼现在已经弄清楚了。虽然元始这次换了利用对象，但他要做的事情还是没有变，就是让他的利用对象拥有一个阳光灿烂的美好幸福人生。
当初林楼被元始从变态老头手中救出来后，就曾万念俱灰地问过：“为什么还要救我？我已经废了……”
元始生气地吼道：“操，你他妈还好好的！只要你离开那个狗日的陈颖林，你他妈的就一定会有一个非常他妈的完美的他妈的幸福的未来！你他妈的信老子！老子他妈的绝对不会骗你的！”
回想起这句话，林楼抑制不住地大笑出声来，他真好奇，这两个反差极大的角色，元始是如何演绎出来的？
毫不知情的元始疑惑地望着林楼，他不明白林楼怎么突然之间那么开心，笑得如此不羁。
林楼毫不掩饰地回望他，又笑眯眯地问：“元始，如果这次我们所有人都能有一个完好的人生，你是不是能陪我——们久一点？”
“……”元始不知如何回答。
他清晰记得系统说过的话，做完任务就马上离开，进入下一个世界。
但林楼的样子很明显是想要一个白头偕老的答案，当元始开始纠结是否要为了让任务对象开心而撒谎的时候，系统小五的娇俏少女音响起了。
【元始，给他肯定的回答，进度条已经走到90%了！你现在的回答至关重要！不要违背任务对象的任何想法！】
元始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是的。”
林楼难以控制地发出嗤笑声，元始的演技实在是太差了。
也许是旁观者清，不再被元始当作利用对象的林楼忽然发觉，其实那个脾气火爆的元始在一言一行中也透着诡异的违和感，说话的时候必须要加脏话，言行举止怎么粗鲁低俗怎么来，就像个牵线木偶一样僵硬。
林楼突然很想知道一件事鱼。烟。。
他问：“元始，从你我初次相识到此时此刻，你对我的感情有没有一刻是真实的？你有没有一瞬间是真心对待我的？”
见到意料之中的惊吓表情，没收到回答的林楼起身利落地离开，头也不回。
元始被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幸好他杯子里的梨子水已经喝完了，不然都要洒在裤腿上了。
【小五……】
【元始，我比你还害怕，我还以为我们两个要被踢出世界了。】
刚修补完世界漏洞回来的系统小五一头雾水地关闭显示无权限查看的页面，这下他也顾不得保持在宿主面前的尊严了。
【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看不到内容，而且为什么任务进度条可以跑得这么快？这才多长时间，就90%了！我都要怀疑我们进的是不是一个假S级世界了，你快告诉我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元始想了想，还是把事情经过简略地告诉了小五。
小五听完后，直接用数据分析了一波，仅仅三秒的时间，它便下定结论：【我弄清楚了。元始，林楼这次没有爱上陈颖林，而是爱上你了。】
只想跟林楼做朋友的元始：【？？？】
小五专业地解释：【林楼本来就是同性恋，这次因为你的介入，他没有爱上陈颖林，反而是爱上了你。这里有资料说明，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会在嫉妒的情绪下催化，因为你总是跟廖铭在一起，所以林楼生气了，这就是为什么他刚刚临走前问了那句话，他认为你在脚踏两条船，在欺骗他的感情。】
【元始，现在正是任务完成的关键时刻，你必须向林楼表明你的忠心，现在你必须跟廖铭划清关系，他不过是一个路人甲，你没必要也不能在意他，等我们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世界，你们就永远不会再见了。朋友这种东西多得是，下个世界你也可以在不影响任务的情况下继续交朋友。】
【你听见没有？我知道林楼爱上你这件事情会给你这种处男造成很大的冲击，但你一定要坚持住，任务进度已经到了90%了，还差最后10%就能完成第一个世界任务，成功就在眼前了！】
元始低着头，手指头沿着被子上的浮雕纹路滑行，闷声说：【我听见了，你让我再想一想。】
【你……】小五没再说下去。
——
步伐沉重的元始踩着拖鞋，徐徐地推开房间门，刚走进去，便能一眼看到坐在床头位置上闭着眼凝神思考的廖铭。
他咬着下唇，迟疑地挪过去。
同一时刻，尚裕森的房间内。
“你干嘛？今晚又跟我睡？然后大半夜又跑回去元始那里？你这样反反复复下去，我真的会怀疑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尚裕森害怕地抱紧双臂。
林楼没理他，径直裹着被子躺下。
他现在暂时不想进入元始的噩梦中，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契机让他得以进入的，但以防万一，他还是跟尚裕森一起睡吧。
【元始，我又要去修补世界漏洞了，还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才能放我回来，我留一个紧急装置给你，当你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你就按下去，切记！逼不得已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再按！平时千万别乱按！这可是我花了好长时间做的好东西！】
【好的。】
凌晨三点，终于把系统熬走了的他睁开眼睛，扭过头，廖铭正姿势端正地躺在他的身旁。
“廖铭，你睡了吗？”元始轻声问。
“怎么了？”廖铭在黑暗中准确地拉住他的手，声音毫无睡意。
元始已经酝酿许久了，他郑重地说：“廖铭，谢谢你这段时间那么照顾我，我已经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了，我真的不想跟你绝交。廖铭，如果你还想继续跟我玩的话，我们可不可以玩一个游戏？”
廖铭平静地问：“什么游戏？”
元始说：“当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才可以跟我说话，我不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就不能跟我说话，可以吗？”
廖铭轻轻揉捏着元始长着粗糙茧子的指腹，不答反问：“这么坏？谁教你的？”
“我自己想出来的，我知道这样很坏，你可以答应我吗？我真的很想跟你一起玩。”
元始乞求着，晃了晃廖铭的手，将自己的耳朵凑到廖铭的掌下，任凭廖铭如何抚弄都不反抗的他浑然不觉自己的举动已经超出了朋友间的撒娇范围。
“答应我吧，要不，我以后都让你咬我的耳朵，我再不会躲了，这样好不好？”
廖铭好像被这个条件给**到了，他松了口：“我可以答应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元始惊喜地问：“什么条件？”
“你必须在第一次全市模拟考的时候考全校第一。”
“啊？”
月考刚考了666名的元始一脸懵懂地在漆黑中寻找廖铭的脸，他想看看廖铭是不是气疯了。
“对你来说，这很简单吧，况且你还有半年的时间。”
“我——”
觉得自己毫无希望的元始试图用补偿攻击来改变廖铭的想法，但一直到他陷入深度睡眠中都没能补偿成功。
周一的七点整，准备上课的四人已经坐在餐桌上吃早餐了。
没有噩梦的侵扰，林楼的睡眠质量果然上升了一大截，早上还是林楼把尚裕森叫醒的——用拳头。神情自若的林楼体贴地帮元始递了一次沙拉酱，并帮他续杯牛奶，还为他提着书包。
被林楼殷勤对待的元始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果然像小五说的那样，吃醋的人情绪变化莫测，难以捉摸。
坐车时，元始大声呼叫：【小五？在吗？】
系统小五毫无回应。
元始欣喜地坐在林楼和廖铭的中间，一副雨露均沾的架势。
到了学校后，喝多了牛奶赶着上洗手间的元始又呼喊了一声：【小五？在吗？】
系统小五仍旧没反应。
元始赶紧放下笔，他拉着同桌林楼的衣袖，并用眼神示意座位上的廖铭，让这两人一起陪自己上洗手间。
一开始，尚裕森看着这三人的行为还觉得挺有意思的，他也跟着两人一块儿站在隔间外等着元始，但次数多了，他开始觉得无聊了，就再也没跟着去了。
课间时，确认系统不在的元始正隔着一张桌子和一条走廊和廖铭说话，正说到趣处，系统不再元气的疲倦少女音乍然响起，与此同时，林楼抱着一沓作业本出现在教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