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浴血大兵

第575章 T

6月1日上午,军事委员会部院以上长官齐集珞珈山zy会堂小会议室。作战长官指着挂图概述了敌我态势之后,宣布作战部署。他沉郁凝重的嗓音毫无表情地说:“……为了我部安全转进,阻敌西犯,确保武汉会战的顺利展开,依据d政军各方领导多次建议,决定于郑州以西实施黄河决口,着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部负责实施……”

会上,朝野各d派军事代表无任何异议。

严格地说,程潜在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部只不过是一个上传下达的中转站而已。程潜把最高军事委员会关于挖开黄河大堤的命令转达给前敌总司令李卫东和黄河水利委员会的行政长官朱庸、陈慰儒等,留下工兵上校参谋王果夫驻郑督办,连夜和晏勋甫率领长官部的幕僚们开拔洛阳。

李卫东的总司令部因归德的失守也由杞县撤到了郑州。他的心情非常不好,愤愤地说:“将士无能,只有拿黄河抗战了!”

他把挖堤的任务交给第20集团军具体实施。

第20集团军下辖第32、第39、第53军,总司令商震。

商震,号启予,有时也用“起予”,同时兼任第32军军长、河南省zfzx、河防总司令。

李卫东来电话的时候,他刚吃过晚饭,正对着铺在桌上的地图剔牙齿。少将参谋长魏汝霖用手捂着语筒,喊:“李总请总座接电话。”

他将牙签丢在地图上,三脚并成两步,轻捷得像一个小伙子,接过话筒,满脸堆着美丽的笑容:“总座,有何旨谕?”

这位与蒋光头同年出生的中年将军,大约是华夏军队里最具华夏特色的人物了。他中等身材,五官清秀,神采面容因不同的场景而准确地衍变不同的颜色,常常是笑眯眯的。

辛亥gm时他年轻气盛,确也不乏一腔赤胆,困于生计时与战友买来一个烧饼,各食其半,互相推让,不忍下咽。时称海内豪杰,“陕西之于右任,烟台之商启予”。

他早年追随孙中山,转而投靠袁世凯,再而依附阎锡山,再后来,他成了蒋光头的股肱之臣。他为了与蒋套近乎,一改生于保定的河北籍贯,派其心腹浙人章不凡专程赴绍兴寻根,恢复其浙江绍兴祖籍。

他以他的善解人意备受蒋光头的器重,官三任国民zf省zx,武职荣膺战区司令长官、驻外军事代表团四星上将团长。

商震可以轻慢程潜以至李宗仁,但不敢开罪于李卫东。他很清楚这位后起之秀在蒋心目中的地位。尽管他比李卫东年长十来岁,资历深许多,但在李卫东面前,他像个小辈晚生般地恭谨。

一串“是是是”之后,他放下话筒,抓起另一部机子的摇柄,脖子顿时坚强,五官顷刻肃整,嗓门也猛然威严:“接39军!”

第39军军长刘和鼎这才顿悟蒋光头视察黄河的用意,自然不敢怠慢。适长官部工兵专家王果夫已到,于是连夜召开会议,筹划部署,决定如下:一、于中牟县境内赵口处实施决口……二、军参谋长黄铎五少将、长官部上校参谋王果夫具体负责……三、动员农民搬迁……

商震在电话里听了刘和鼎的汇报,还是不大放心,第二天一早就带领参谋长魏汝霖等,驱车直抵赵口。

一下车,商震不觉猛地发怵,双臂抱在胸前。“怎么这么大的风呢?”他在心里暗自嘀咕,“天.怒人怨吗?”

风从东面吹来,扬起弥天黄沙,五步之外便一片模糊。灰蒙蒙的尘雾里,五六百人发出的锹镐声,脚步声,泼水声,扁担吱哑声……在呼啸的风暴中闪烁沉浮,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王果夫到底有经验。他看到士兵们挑在箢子里的沙土没走几步就被风吹空了,坑道边沿的沙土也被吹卷进坑道里,怎么也挖不完。便提议以水泼沙,将沙土固定下来。

商震稳住身子,被风暴推着朝前走去,直来到队伍跟前,他被士兵们一色的赤臂短裤所组成的劳动场面感动了,扬起手来,振臂一呼:

“弟兄们,猛劲干!现在宣布,给完成任务出色的施工部队奖赏1,000元!”

工地上静了一会,随即爆发一阵吼叫:

“嗬——1,000元!……”

商震并不吝啬,可这支部队运气不好,无缘享受。老天爷和他们作对。他们好容易在堤南挖出一条口来,并且挖开了黄河大堤,等吃过晚饭后天黑时再挖堤北,沟通河水——因为日军就在对岸,白天挖怕日军发现——谁知仅隔一个小时,南岸刚挖的口道被狂风卷来的沙土掩埋得只剩一线沟壑。等到把堤北挖通,引进河水,也只涓涓细流。

商震将决口后的水情上报李卫东及程潜,实际上是一个失败的消息。这个责任第一个承担者当然是刘和鼎。程潜、李卫东、商震的电报电话一个接一个,晓以军情,诉以大义,命令他继续施工,限期完成。蒋光头从武昌也亲自打来了电话,没有对刘和鼎这位并非嫡系却视为心腹的北伐战将往日的客套寒暄,语气极为严厉地嘱咐道:“刘军长啊!这次决口有关国家民族命运,没有小的牺牲,哪有大的成就啊?在这紧要关头,我们要切戒妇人之仁!我们必须打破一切顾虑,坚决地去干,克竟全功……”

刘和鼎知道事关大局,通完电话,特请商震派参谋长魏汝霖少将坐阵本军,总结经验教训。魏汝霖实地检查了一遍以后,写出结论上报商震:

一、黄河主堤……因为险段,堤内为多年堆集砖石,累年重修,用款甚巨,沿河居民称之为“金堤”。所以,口虽决开,但堤身坚固,难成大流。二、决口之宽度太小,在堤面不及十米,待掘至水面,不过宽一米,一经水冲涮,即自然塌陷阻塞。三、爆破对于土壤,效力甚微,因土壤爆去上空,仍落于原地,非将大部土壤移于远方不为功……

找出了原因,刘和鼎命令一个团继续加工扩展赵口的决口,另组织部队在赵口下游30米处,再挖一口,部队轮番作业,以期一鼓作气,两口河水冲出,崩溃中间这30米堤段。

商震怕兵力不够,命令驻防邙山的新8师移住郑州东北郊黄河边花园口附近的京水镇,并在司令部召见了新8师师长蒋在珍和他的随行参谋熊先煜,指示他派出一个团的兵力,协助赵口挖堤。

西边的天空浮着一块被风沙磨洗成白色的日头,赵口第二个新形成的口门河道里,几百名士兵散乱地坐着,茫然的神情和满身的灰土,使他们像刚出土的秦汉兵马俑。

刘和鼎带着他的幕僚们朝第二个缺口走来,以一种参加剪彩仪式的喜悦,指手画脚,顶着鸣叫的风沙,大声谈笑。

这群有如观光揽胜的将校军人之中,夹杂着两个老百姓,一个西装革履,一个穿一身灰布中山装。那位穿中山装的显得有些猥琐寒伧。但从他一种旁观者的落落寡合的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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