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浴血大兵

第五百七十一章

雨后乍晴霞满西天的时候,郑州东北郊,黄河南岸的花园口,零散地伫立着几个缙绅模样的游人,似乎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姗姗来迟的渡船。其中一个身穿蛋青色绸袍、神态飘逸的中年汉子,手搭凉棚,一会儿看看黄河北岸,一会儿看看黄河南堤。

他是国民d总裁、国民zfzy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光头。

河面空阔无涯,一望无际,没有船只。只有一排排浑浊的浪头无休无止地向东奔泻,一阵阵寂寞的涛声犹如历史的钟漏,述说着它的繁华岁月,也泥沙般地淘尽千古风流。

这里曾经是许天官的花园。史籍可考的是,那个许天官是灵宝人,明弘治九年进士,嘉靖六年入朝任光禄卿,直升到吏部尚书,因受严嵩排挤,郁不得志,归隐故里,赋闲黄河边的许堂村,并修一大花园,北靠黄河,南濒涸水。涸水源于荥阳,于此流入黄河。许天官年老贪财,想借黄河扩大涸水,以涸水渡口发财。不料这一年春汛猛烈,黄河奔腾南侵,竟将许天官的花园席卷而去,涸水渡口成了黄河渡口。日久天长,凡过河的人都说:“到花园口去!”花园口便流传下来,而许天官则鲜为人知了。

蒋光头在堤上信步徜徉。黄河堤是开封通往洛阳的汴洛公路,堤面宽达30米,在当时恐怕可算一级公路了。堤南坡是交通壕,每50米有一座钢筋水泥地堡。第39军新8师的士兵并不知道这位青布长衫的中年汉子就是蒋光头,看到自己的中将总司令商震和中将军长刘和鼎不离左右地陪着他,毕恭毕敬的样子,士兵们便把腰杆挺得笔直,持枪注目而立。

这是1938年的5月中旬。5天前,蒋光头刚吃过午饭,侍从给他送来一份敌情报告,说有一支番号不明的日军从鲁西浚县直扑濮阳,来势凶猛,似有南渡黄河切断陇海的企图;另有约一个师团的日军分别在青岛、上海登陆,正向徐州方向挺进。

绿树掩映的武昌珞珈山寓所。巨幅挂图前,青绸长衫的蒋光头眉结跳动,腮帮紧绷,一副愁肠百结的神态。

挂图上,以江淮重镇徐州为中心,运河一线和淮河一线,密集地标示着敌我双方态势。红箭蓝矢,弯弓大弧,虬蜷龙蟠,风云际会。

面对地图,蒋光头心中隐隐升起不祥之感。日军想干什么呢?试图切断陇海,南北合击,将我60万主力作球心包围,全部消灭在这里吗?好大的胃口!蒋光头不觉怦然心动。

早在国民zf撤出南京迁都重庆,zy首脑驻节武汉之初,蒋光头和阁僚们就开始制定以保卫武汉为宗旨的战略方针,军委会于1937年12月13日拟定的《第三期作战计划》,已勾画出武汉保卫战的决心图。

马当、田家镇、黄鄂三大要塞夜以继日地紧张施工,武汉四围东起葛店、西迄新沟、南抵贺胜桥、北达道士店的上千个钢筋水泥工事……已经壁垒森严;马当已于12月19日就以沉船封江,上下游彻底断航。华夏gcd派驻武汉的领导机关以他们最富感召力的口号更是令武汉三镇热血沸腾。统帅部于台儿庄决胜之后,也就是半个月之前,提出了具体的《对武汉附近作战之意见》。

徐州会战,日本当时宣传为“本世纪大会战”,只不过因为在狭小的地域双方集中了百万主力而已,本质上是一场人类历史上罕见的遭遇战。日军大本营于台儿庄会战结束之际,便开始拟定进攻武汉的作战计划。攻陷南京,日军不走长江水道而取陆路,且势如破竹,日军以此为范例,于是重兵北移,决定会师徐州,沿陇海西取平汉而南下,则武汉便指日可待了。

对日军的作战意图,蒋光头是清楚的;对苏北、淮北的地理概貌,蒋光头更是了如指掌。徐州华夏军队一旦陷入日军占机械化优势的重围之中,其后果不堪设想!尽管他于4月21日就签发了军令部指示第五战区务必尽快撤出徐州战场的命令,但前线始终与日军处于胶着状态。这天(5月11日),他面对新的敌情通报,又一次重申了撤退命令,并怀着对徐州地区60万主力的深切忧虑,于5月12日下午4时带着林蔚、李卫东两员股肱战将,乘飞机御驾郑州,亲自干预了。若徐州部队有失,保卫武汉便只能是一纸空谈啊!

住进陇海铁路局24号宿舍,不用听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部少将参谋长、他的黄埔一期学生晏勋甫的汇报,往作战室的挂图前一站,蒋光头突然有一种晕眩感,似站在了深不见底的悬崖之端。李德邻啊李德邻!你不仅不执行军令部的命令,竟将刚补进的第46军也摆到了第一线!增援的日军,青岛登陆的有一个旅团,上海登陆的有一个师团……这里,从浚县南下的日军排除华夏军队阻击,每天前进三四十公里,来势汹汹……

晚餐本来简单,由于蒋光头的阴郁神情而更加草率起来。蒋光头完全没有食欲,他的胸口乃至喉咙,似乎被徐州的军情填满了。“浚县……”“濮阳……”他的脑海里时时凸现出这两个礁石般的黑乎乎的地名。他剪彩般地每个菜动了一下,喝了两口按晏勋甫的意思做的肉沫豆腐汤,便起身踱到为他准备的小套间里,一屁股坐在红木太师椅上,朝端着一杯白开水走过来的侍卫长王世和说:“蔚他们吃过饭后,请他们来一下。”

看到林蔚和李卫东走进来,他并不赐坐,望着他俩沉重地说:

“我再三考虑,我自己还是应该往徐州去一趟。”

“那怎么能行?”李卫东连连摇头,“委员长亲自去实在太冒险了!”

蒋光头叹了口气,摇了下头,说:“徐州的情况太紧急,乃我d国命运存亡之秋!李德邻如果不执行命令,后方联络线被切断,以后就更不好办了!”

林蔚咳嗽了一下,轻言慢语地说:“委员长的分析和裁决都是对的,但您无论如何不能去徐州,这同样是干系d国命运的大事,委员长如有不测,其损失远甚于徐州战场千百万倍!”

“蔚说的极是。”李卫东说,“委员长来郑州,已是中原前线了,徐州现已三面受敌,委员长绝对不能去!要去,由我们去徐州传达委员长的意旨吧!”

林蔚紧接着说:“委员长,只要我们去就行了。”

蒋光头低着头,沉吟良久,抬起头来缓缓地说:“你们两人一道去也好。”他伸出右手,食指在两个属下面前一点一点:“你们去同德邻说,这个是日军的大包围,不赶快想办法的话,几十万大军会丢掉的。你们还要同各级将领讲明白,要他们坚决贯彻统帅部的命令!”

林、李走后,转眼四天过去了。这四天来,蒋光头真可以说是宵衣旰食,日理万机。前线战局瞬息万变。就在李卫东、林蔚前去徐州的第二天,鲁西南下的这股日军一举攻下了菏泽,华夏军队李必蕃师长英勇战死。敌气焰万丈,风卷残云一般,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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